南苍在宴会结束后,就同南夭分开。宫中本是不许留宿的,但不知为何,皇帝一道旨意将南苍等人留了下来。
南夭独自在御花园中走着,感叹宫中的奢华。在边关,一些穷苦人家甚至买不起蜡烛,而在皇宫里仅仅是花园中的一条小道走十步就能看到一对石灯笼分别立在两边。夜间赏不了花,南夭着实无聊,低着头只顾着自己脚下的路。
南夭数着步数,眼前忽的多了双鞋,不说别的鞋子还是挺好看的。目光慢慢上移,定睛一看,竟是司浩。
相顾两无言,两人都往边上站了站,让出条极宽的道路来。
“那个,小夭啊。”
司浩刚是近日里过了十二岁生辰,但说话却是一股大人的腔调。
“怎么了?”
“那天对不起,不应该这样说你。”
黑暗中司浩的脸变得通红,但在烛火下却看不出来分毫,话音刚落,司浩拔起腿就跑出了花园。留南夭一人在原地,而南夭也看的迷迷糊糊。
南苍回房后见南夭还未归来,心里自知南夭走不太远,却又不放心还是出来看了看。刚出房门没多久,就同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遇上了,领头的正是长公主袁桦。
南苍虽是从未与袁桦见过面,但看其衣服派头,再加上今日宴会上的言行,此人定是长公主无疑。
“南阁主这是要去哪?再过一会便是宫中宵禁时间了,阁主还是不要四处走动,以免发生什么误会,也不好处理。”
南苍心里想着袁桦既是袁玦的人,她的提醒还是需要注意的。
“我那小徒儿丢了,可劳烦公主派人寻寻。”
袁桦挥了挥手招呼身后的一名宫女,“少阁主许是在宫中某处玩耍,你且去好好寻寻。寻得之后,便带少阁主去沐浴更衣,省的到时候还要南阁主亲自动手。”袁桦看着那名宫女行礼退下,缓缓转过身看着南苍“阁主且随本宫回房,本宫听闻阁主名号许久,此番来寻南座,也是来找南座说道说道。自先夫去后,本宫多数时间都陪在父皇身侧,许久未出宫门。阁主乃是江湖中人,定知道宫外许多趣事,今晚可莫怪本宫缠着阁主了。”袁桦说话间拉起南苍的手,往前走了小半步,转身看着身后的宫女,“你们都回去吧,今夜本宫就在南座这里歇下了,明日卯时再来寻本宫。”
一众宫女应声退了个干净,长长的回廊上只留了南苍与袁桦两人,弄堂风吹过,好不凉爽。
“公主既然来听故事,那就移步,同民女回房,跟公主细细道来。”
袁桦点了点头,捥上了南苍“这皇宫本是不可以住外人的,而今陛下让你住在我的宫里,手下的人若是照顾不好,只管同我说。”
“宫外都说,凡是在宫里头呆过的人,出来后都会照顾人的紧,跟何况是殿下宫中的丫头,怎会有怠慢外人的道理?”
两人挽着手往偏殿的方向折了回去。南苍见袁桦在自己宫中还是这般小心,看来宫里盯着她的人,着实不少。
“南阁主,本宫听闻你已经猜出我与袁玦的关系,所以即使宫中眼线众多,也不得不来见你一面。”
“公主若有什么疑问,南苍定当知无不言。”
袁桦看着南苍,扶椅坐下。“本宫今日来此仅有一个问题。”袁桦抬头与南苍四目相对“为什么站袁玦,你想要得到什么?或者,是谁指使的你?”
南苍看着袁桦的眼睛,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哈哈,以本阁现在的身份,谁能指使的了我?我帮袁玦自有我的目的。当然,既然我们处于合作状态,告诉你们也无妨。我的目的就是不让袁康上台。若说为什么,我只能说袁康拉拢我时,我实在不喜他的行事风格,既然得罪了他,就算为了自己,也得想办法把他给绊着,公主你说对吗?”
“若说完全相信你的说法,我是永远不可能做到的,但既然你现在现在站在我们一边,伙伴该做的事情我还是会做的。”
南苍看着静坐的袁桦,“既然公主选择暂时相信,那么公主所指的是?”
“今夜我来此,若跟你说我是为公而来,你可会感到震惊?”
“公主所言何意?为公,是皇上派你来的?”
“没错,此番赫连紫烟代表北匈奴进朝和亲,而她将会在众皇子中选择一名作为自己的驸马,当然这个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而同时她还将为自己的皇兄迎娶一位公主。根据边关传来的消息,赫连紫烟并非匈奴皇后所出,而其同母的皇兄——赫连部达,目前正与皇后之子——赫连部犀,斗的厉害。这番,赫连紫烟将为自己皇兄求取一位心思细腻且能很好辅佐赫连部达的王妃,但他皇兄指名要的人,却是……”
南苍看着袁桦指向自己的手指,移了移身子。袁桦的指尖也随南苍的移动而移动。
“公主莫不是同我玩笑?”
南苍尴尬的笑着,她又不是公主,如何派她去和亲。
“我知道你同陛下间定有不少秘密,只是没想到陛下竟会如此重视你。陛下派我来提前通知你此事,让你做好准备,他也不希望你真的嫁过去。但为了边境安宁,他会根据赫连紫烟的要求,封你为公主,他能做的只有提前通知你了。”
“那么皇上什么时候会颁布旨意?”
“就在后日,赫连紫烟的招亲大会上,招亲大会的一切用品将会由你凌虚阁无偿提供,而陛下将会以此为由,封你为淑阳公主。此后赫连紫烟就会在众公主中挑选出你。”
南苍听着袁桦的话,不由地陷入沉思。皇帝真是扒皮的厉害,不知先生当初到底得罪了他些什么。南苍如今也算是声名远扬,但连北匈奴都慕名而来,却是连自己也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