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那个女子
南公宅院
刁洛罂正舞姿妙曼、衣袂飘飘,而夏赢则浅饮小酌,算作怡情。
叶岚依刚露面,刁洛罂即甩开长袖卷了她裹到了近前。刁洛罂贴着她的后颈贪婪嗅之,“果然是我夏凉的一代毒师,这特有的香味,我的蛊虫最喜欢!”
叶岚依运气抬掌,霍开了刁洛罂长袖的束缚,对夏赢行礼:“岚依见过王上。”接着,她转身面向刁洛罂,“见过国师。”
刁洛罂抖一抖那被叶岚依破掉的长袖,叹一句:“岚依乃蛇蝎美人中的极品,只可惜吃不开玩笑。”
夏赢问:“为何又在白天来此处?”
“王上,今日就算岚依不回宁王府,恐怕也没人会发现。”
“此话怎讲?”
“那个宁王妃简直就是个混不吝,竟以王妃之名强迫宁王身边的护卫未央、半夏,还有宁王府的管家吴冰,陪同她在王府的花园中赌博,宁王府的风气怕是一时半会难以肃清了。”
刁洛罂好奇,笑得阴邪,“还有这等妙人儿?”
“不管宁王出于何种目的纳她为妃,这王妃作妖的本事,怕是宁王始料不及的。”叶岚依脸上透着痛快的坏笑。
“前几日你曾向朕禀报说,宁王欲废黜宁王妃,是因为这刁钻的丫头太能作妖了?”
“回禀王上,宁王生出废黜王妃的想法,一定有这方面的原因。后院不宁,何以治家?”
夏赢手里握着那象牙折扇,拇指摩挲着上面的刻字,说:“赵玄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人。他既是求了北历那狗皇帝赐婚,就必然会利用这个小女人作文章。”
叶岚依低头,“岚依鼠目,让王上见笑了。”
“还有何事?”
“如计划那般,香草已经死了。他们兜了一圈,现在又查回到香草身上,但是死无对证,还可以拖延一段时间,在他们查到岚依之前,岚依就能得手了。”
夏赢一听“得手”,兴奋了,“你可有把握?”
叶岚依很自信,“宁王已经不行了,他一直在强撑而已。今日那宁王妃带头在府里赌博,宁王大发雷霆,对参与赌博的一干人惩以笞刑,未央、半夏、吴冰怕是几个月下不了床了;宁王还亲自执杖笞打宁王妃,结果没打几下,宁王就吐血了,现正昏迷着。”
刁洛罂问:“不是盛传那宁王妃是小神医吗,鬼手仙的得意门生,宁王的毒,她束手无策?”
叶岚依冷哼一声,“国师怎会相信这等离谱的瞎话?鬼手仙是王上和岚依亲手杀死的,并将那古怪老叟的尸体抛入火海中焚烧殆尽。她一个毛丫头,吃奶的时候鬼手仙就已经死了,她如何能拜鬼手仙为师?!”
“岚依”
“王上!”
“你回到宁王府务必盯紧宁王妃,朕一定要得到这个小女人!”
宁王府
宁王斜躺于卧榻,唐宁正给他把脉,一直在碎碎嗔怪,“……不是警告过你了么,不要剧烈运动,你没长耳朵吗?”
宁王半眯着眼睛看她一眼,又闭上。
“你死了,我可不会给你守丧的!”
宁王抬手,食指点在唐宁的眉心,“说,你想要什么惩罚?”
唐宁惊愕,“你是不是男人啊?!不出尔反尔!”
“没说当真要罚你,你可知做戏得做全?”
唐宁捋着前胸,“吓我一跳。”旋即笑开了,“既然是演戏,那随便啊,听你的。”
宁王挑眉,点头,“本王好好琢磨了一番,既然你手劲大,会使蛮力,有一样活计特别适合你去做。”
唐宁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要做卧底了,心情很澎湃,她问:“什么呀?”
宁王嘴角微翘,轻轻吐出四个字:“打扫茅房。”
唐宁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与宁王对视片刻,蹭地起身,“这算什么狗屁活计?!我不干!”
宁王扔给唐宁一把小巧的匕首,说:“不干也得干!拿着这个,防身用。”
唐宁将匕首捏在手里端看,抽掉刀鞘,指腹摸下刀刃,手指出血了,她感叹:“好锋利!”
“让你防身用的,不是用来给自己放血的。”
唐宁举着匕首吓唬宁王,“先把你的血放干了!”
宁王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翘着嘴角说:“想放本王的血?先把茅房打扫干净再说。”
唐宁默默翻个白眼,碎碎念:“真是祖宗八代犯小鬼了,撞见你这么个倒霉催……”
“本王的命,就交到你手上了。王府上下数千名仆人、侍卫的生计重担也都靠你了。”
“千万别这样,我会很有压力的。”
“你此番调查,务必谨慎小心。能潜伏在宁王府多年,对本王下毒,绝非泛泛之辈。倘若你不能全身而退,本王身上的毒,依旧无望祛除。”
唐宁看着宁王眼睛,看得出他说的是心里话,“赵玄,生性多疑的你好像突然之间就特别信任我了,这是怎么回事呢?是你身上这慢性毒药害你转了性子,还是回光返照?”
“本王自有本王的道理,你只管做好本分。”
唐宁反问:“本分?什么本分?”
宁王摆手,赶她出去,“你好吵,退下。”
唐宁无声地“呸”一句,出去了。
目送唐宁走远了,无影现身,“拜见师父。”
宁王已经站在卧房里了,转身看一眼无影,“免礼。”
“谢师父。”
宁王打量一眼无影,“身上的伤可痊愈了?”
“不打紧,一点皮肉伤而已。”
“还是要好好休养,那日少帅是下了狠手了,委屈你了。”
“师父言重了,少帅也是为了徒儿的前程担忧,徒儿疼在身上,却暖在心里。”
宁王轻叹息,“逸王若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无影笑了,“师父心里当真是有逸王。不过逸王这样混吃等死的日子,也不错,总好过被皇后拿去当了棋子。”
“景阳宫最近如何?”
“禀师父,近日徒儿身子不便,并未亲自去查探,而是遣别人去盯着了,听属下回报说淑贵妃近日闷闷不乐,面有忧色。”
“近日可是发生了什么?”
“不曾发生什么,许是担忧皇后找您茬吧。皇后去过景阳宫,带着礼品去的,说是感谢您替她管教逸王。自那日之后,淑贵妃就一直忧色满满。”
宁王心中的疑惑又添了一分,他记得母妃不止一次叮嘱自己要与逸王好好相处,他是为兄长的,要多照拂逸王一些。
“师父?”无影伸手碰碰宁王,“师父?”
宁王回神,“你方才说什么?”
“徒儿还有事要禀。”
“你说。”
“今日,徒儿来王府的路上,就在王府的不远处看见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看衣着打扮与普通民妇并无二致,但是从她走路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来是个有功夫在身的高手。徒儿猜想她是潜在府里的细作或者是来府里偷窥状况的。”
宁王问:“你们可有交手?”
无影摇头,“没有,徒儿只是躲在暗处扔了一枚小石子以作试探,结果正如徒儿所料,她很机警。”
“此事为师会派人调查,你回去歇着吧。”
“那徒儿告退,师父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