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事起
左丞相府
“不知萧公子所来何事?”左丞相华青素来与右丞相萧逸不和,见得萧子墨夜里赶来便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萧子墨的笑面并没有因为华青的态度而消失,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微微侧头道:“丞相似乎很不待见子墨啊。”
华青冷哼一声,萧子墨又道:“虽说我父与您政见不合,但我父的政见并不代表我的想法,我可是一直崇敬着您啊!”
华青微微皱眉,陷入沉思,突然一笑,“喝!这么说,你其实一直都是小老儿这派?”
萧子墨点头,“自然!”
“哼!别以为皇后娘娘对你重视,我就会相信你,你是萧逸的儿子,谁知道你们父子俩在打什么鬼主意,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脑子还没坏。”
萧子墨笑得温和,缓缓道:“丞相真是多虑了,大家都知道我是由皇后娘娘举荐的,但其实是我请求皇后娘娘举荐的。”
华青有些震惊地看着他,萧子墨继续说道:“我是太子一派,辅佐太子登临大位,丞相懂了吗?”
萧子墨,这个流连花街柳巷的闲云公子竟是实实在在的太子一派?而且和萧逸政见不合,这是真的吗?
萧子墨见华青对他的话还在狐疑,说道:“我们同是太子一党,本不该猜疑,只是,皇后娘娘不想让世人知道子墨是太子一派,这样也方便获得更多的情报,可却致使如今丞相如此不相信我。”语气无奈,又有遗憾,表情配合得淋漓尽致,让人看到着实不忍伤害啊。
华青轻咳一声,解释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还请萧公子不要介意。”
“哪里的话,小心该得,该得,只是希望丞相不要再叫萧公子,显得生分。”
华青笑笑,“那便子墨,可好?”
“自然好得。”两人你一抱礼,我亦还礼,相视而笑,好不开心,就像久不见的好友。萧子墨当然知道这只是华青的表面想法,还没有真正地相信他,只是碍着万一他真是皇后、太子的人,那自己就要犯大错了。
“丞相知道,今天我陪同辰王、大理寺卿一同去东宫的事吧?”
华青一诧,萧子墨说道:“听辰王的意思,似乎是皇上有意要将太子推出去,毕竟祁月那面顷王不依不饶,非要皇上给个解释。”
华青头微微低垂,萧子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华青问道:“你也觉得是皇上吗?”
萧子墨痛心地回道:“我也深有同感。”
华青又问:“你说是辰王说的?”
“他没有指明,但意思却是那个意思,我去将此话传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让我给您一封信。”说罢,拿出了一封信给华青,华青迅速接过,萧子墨又道:“皇后娘娘嘱咐,此信必不能留。”
萧子墨看着华青看信的脸色变化,由兴奋到震惊,有震惊到苍白,脸色变化让萧子墨开心不已,面上的笑容不免露了出来。
华青收起了信,额上沁满了汗水,迅速将信放在一旁的灯火上烧了,看着信慢慢地被火吞噬殆尽,华青松了一口气。
华青认得皇后的笔迹,也确信这封信是皇后写的,因为她总习惯称他小青,从前就是。他虽不喜,但那却是她的专属称谓,他乐得她喜欢。
本来听说是辰王说的有可能是皇上要杀太子,他心中存疑,怕是圈套,可如今那个人需要他的帮助,即使是圈套他也会跳,看到那封信的一刻,他的脑海里只有那个人在月夜下,皇家宴上,一舞惊天。
一旦碰上会左右自己心的人,人总会变得疏忽,而他这一辈子的败笔,将在这儿埋下伏笔。
“老夫谨遵皇后之命。”
萧子墨知道,他相信了,而太子的覆灭将会更进一步。
辰王府
夜的静谧,总是有一些诡异,尤其在这个寂静得有些可怕的辰王府,似乎辰王府正在为什么作准备,总是让人有些心慌。
晋歌无聊地漫步辰王府,却发现护卫少了,婢女、仆人一个都没有,这有点儿吓人啊!是不是又开什么会议,自己缺席了?
“翠儿,今晚辰王有说什么让全府上下都参加的什么会议吗?”
翠儿一脸疑惑,显然对她的话不知所云,晋歌尴尬一笑,现代主义思想不能强加给古代劳动人民。
“没事了。”
就在这一瞬间,这条她走过无数次的湖边亮起层层火光,好多人,就像一支军队,而那人就在众人面前,一袭白衣,说不出的高贵,说不出的清冷。
早知那人眉眼如画,却不想还有这般霸气之时,倒显得更加美艳。
薄薄的唇,轻轻动着,离得太远,听不清在说什么,只知那双如水的眸子此时如鹰犀利,眉头似乎揪着,下巴轻抬,一脸的认真。
这边是宁静的湖水,他身前是明亮的火光,衬出他精致如画的脸,周围景色变幻,他似乎站在万人之巅,天际之边,银河尽头。
她一直看着安梓初,却没有注意到站在安梓初身前的中年男子一直在盯着她,可安梓初看到了,顺着中年男子的目光,穿过层层树荫,看到那个白衣翩飞,薄薄面纱覆面只露一双灵动的眸子的绰约女子。
这边火光冲天,那里却是只余一缕月光照射,而她就在那缕月光下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她不会知道,她在那样的一刻有多美,就像一个从湖里出来的诱人精灵,又像从天而降的月宫仙子。
白衣在她身上总是那么让她显得脱俗,一尘不染,凡世间,她像是一个吸引魔力的五彩石,让人不忍别开目光。
安梓初一吼:“全部退下!”
众人训练有素地全部离去,安梓初喊了一声:“:晋大人请留步!”又让安洛去叫晋凉歌过来。
晋歌莫名其妙地走过来,而那个中年男子还在紧紧地盯着她。
安梓初看着两人一笑,拍了拍晋源的肩膀,“晋大人与爱女久日未见,也甚是想念吧,爱妾也常常和本王提起您,总想着要见一面,今日巧了,正好你们说说话,本王还有事便先走了。”
安梓初明明看见她了,却甩都不甩她一眼就带着安洛走了。还爱妾呢?怎么不柔情蜜意一下再走啊?还爱女呢?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是晋歌第一次看这个传说中的父亲,比想象中的感觉要慈祥,可现实却如此不尽人意。
果真人不可貌相!
晋歌也不行礼,也不说话,翠儿在一旁悄悄退下,晋歌瞥了一眼,没做声。晋源看着女儿,缓缓吐出:“你……似乎有点儿不同了。”
晋歌一凛,糟了,要露馅儿了。
“父亲大人说什么话呢?”
“你从前从不叫我父亲。”
啊?
晋歌犹如雷击,咽了口口水,艰难说道:“那是从前不懂事……”
话未说完,晋源又道:“你以前几乎从不跟我说话。”
啊?
晋凉歌,你是天才啊!你以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奇葩啊?
“凉歌呆在这辰王府,总要学会长大的,从前是凉歌不懂事,请父亲原谅。”
“你在帝王家,万事小心吧。”
晋歌心有些难受,你不是不爱这个女儿吗?这是后悔了?
晋歌问道:“姐姐的事您不怪我了?”
“人各有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命如此,怨不了人,从前我对你也是太不好了,如今补偿都是虚言,你怪我好,怨我也罢,自己要保住自己的命,莫要像你姐姐那样便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是错怪了他吧。只是,他们父女永远不可能再像那些父女般父慈女孝、父宠女敬了。时间过去了,有些事弥补不回来了,并且她已成了辰王之妾,更何况,她不是真的晋凉歌。
“父亲放心,凉歌不会有事的,只是父亲可知姐姐的事?”
晋源有些疑惑,看来安梓初并没有告诉他,“姐姐还活着,如今在太子府。”
晋源震惊地后退几步,睁大了双眼,喃喃道:“她还活着,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还活着。”他的眼中含着激动的泪水。
这是亲情,血浓于水的亲情!
晋歌微微闭上眼睛,逼着泪水倒回去,却发现根本回不去,晋源狠狠按住她的肩膀,摇晃道:“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晋歌不想将舒云说的话告诉给他,那是一种更沉痛的打击,就让那个女孩儿的美好一直留在他心中吧,晋歌点头:“嗯,真的。”
晋源大笑,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太好了!她还活着。”又看了一眼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你自己小心。”
晋歌闷闷的一声:“嗯!”
晋花羽,那么好的女子,本拥有幸福的家庭、美好的爱情,却变成如今模样,舒云、太子一个都不能放过。
还好晋源是安梓初的人,晋家看来不会有事了,晋花羽,你有一个好父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