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歌终于得了闲，可以好好看看这些女子，每个女子的妆面都是相同的，穿的衣服也是花花绿绿，让人不禁联想到妓院。

　　突然朝月华一声喊叫：“为何，你要杀了她，为何？为何？为何你要杀了她？她哪里对你不好？哪里对你不好啊？”

　　只见朝月华于空中疯狂地一剑接着一剑刺着代月娥，代月娥却没有一点还手之力，身上被划了无数口子，流出鲜红的血，嘴角处的血凝结了后又添了新的血。

　　代月娥看着她笑，似是自嘲，似是恐惧，似是不可置信。

　　终于，朝月华将她一脚踢到地面上，随即旋身落于地面，拿剑指着代月娥，代月娥目光呆滞，看着天空。

　　朝月华吼道：“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她的脸上全是泪水，糊了一层又一层。

　　代月娥：“你最厉害的是你的速度，我比不上，便不会赢。”

　　“错！是你根本就不如我！是你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天不容你！”

　　“你……恨我吗？”

　　“恨！我恨你！”

　　她声音虚弱，“我……我也……恨……恨你！”

　　朝月华一愣，看着她抹着眼泪，她说：“她喜欢你，她对你很好，我不喜欢，我讨厌你，我恨你，我恨她！”

　　缺爱的孩子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心理？是不是这样晋歌不知道，只是知道，代月娥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她不过想要一个人的关心，除了那个女子，她从前没有见过任何人，所以便不会有人同她分享那个女子的爱。

　　代月娥求道：“你从前都……都是让我的，你比我厉害，我……一……一直都知道，可我……我不服气，真的不服气！”

　　朝月华摇头叹息，“何必呢？何必呢？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一直想把我的爱给你，让你不仅拥有师傅的爱，还有我这个姐姐的，可你，为何？为何？”

　　“终归……终归还是懂了！”代月娥口中不停地涌出血液，朝月华扔了剑，扶起她，不停擦着她的嘴角上的血，说道：“月娥，月娥，我的好妹妹，好妹妹，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代月娥抬起手臂，不停地抖着，附上她的肩膀，“人总会……会在最后一……一刻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不要再说了，别说了。”朝月华紧紧抱着她。

　　她在她怀里，看着天上，想着她的母亲是天上哪颗星，她记得她的母亲最喜欢星星了，她说：“母亲在天上看着我呢，她在等着我。”

　　她突然吐字开始连贯，朝月华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可是，她舍不得，她舍不得，她后悔，她后悔了！

　　代月娥轻声说道：“武肄业要谋反！”

　　朝月华一震，代月娥冲着她微微一笑，长久地闭上了眼睛。

　　她抱了她很长时间，说了很多的话，多半部分都是孩提时两人吵闹的事，回忆接踵而来，她心力交瘁。

　　即使悲痛，但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擦了眼泪，轻轻地放下代月娥的尸体，吩咐人将她厚葬，然后调转军队，准备回雾都。

　　她到安梓初面前，“不管怎样，她是我的好妹妹。”

　　安梓初点点头，说道：“罗霄是何物可有查明？”

　　“罗霄是历代皇族之物，现今的皇族是没有的。”

　　“那么武肄业的目的就是谋反！”

　　朝月华点点头，又走到卫子寻面前，道：“卫家公子，可愿随我一同前往雾都？”

　　卫子寻一笑，说道：“我还是自己走得好。”

　　朝月华道：“我们到时候也会去燕都，你跟着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你的这些歌女们没有我的手下厉害吧？”

　　那群女子一个个对她怒目而视，卫子寻抿着嘴不语，其中一个女子，背过身，“得了，我的好公子唉，从前你流落街头，我们把你带回去的恩情，你就不用记着了。”这语气有些酸，卫子寻更是纠结。

　　又有一个女子上前，推搡着他，“哎呀，我的公子啊！你咋就那么迟钝呢？姐姐什么时候说话不是这样，她让你走呢！不过啊，公子，我家姐姐可是真真喜欢死你了！”

　　卫子寻面上一红，朝月华道：“那公子就随我走吧。”

　　晋歌趴在凤清耳边说道：“凤清儿，我就觉得吧，这些女子一定是什么歌女类的，我果然没有猜错。”

　　凤清看着她没说什么，晋歌讪讪笑了笑，朝月华说道：“请你们一定还要去一趟水汐。”

　　“你认为他已经得到了罗霄？”安梓初问道。

　　朝月华点头道：“没错，据说罗霄在三都之战时出现过，可后来，又有人说看到白家公子将其给了永夜。然后这个东西就消失了，他利用月娥去永夜之城找罗霄，未果，之后他便再也没来过雾都，今日他来这里，恐怕真正的罗霄在玉山脚下。”

　　黑决道：“这么多玉山，他如何找到的？”

　　朝月华一笑，“要知道，三都之战战场设在青川，而若是白家真有罗霄，恐怕也是藏在了玉山，为的不过是让青川战后修复，开采玉山之时，找到这个东西，献给皇帝，又是能得到一番赏识。”

　　“可……”

　　“只是，白家公子算对了很多步，却没算到最后发现罗霄的不是百姓，而是武肄业。”

　　“其实这也是必然，”安梓初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有想因为这么一个东西而惹上什么祸患呢？”

　　朝月华道：“也有可能他们不识得宝物啊。”

　　晋歌道：“青川的百姓常年开采玉山，又岂会不识得宝物，正因为这点，所以白家公子才敢将罗霄放在玉山脚下。可他却忘记了，正因为这些百姓都知道那是无价之宝，深知因为一个宝物而弄得家破人亡的下场，所以才不会去拿那个东西。”

　　朝月华点点头，“姑娘说的有理。”

　　晋歌一笑，安梓初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唇畔笑容渐大。

　　卫子寻在朝月华旁边，和她一起去往雾都，说道：“你与我有共同的仇人！”

　　“如何？”

　　“你有注意到他是……”

　　“嗯！”

　　“所以，我一定要去水汐！”

　　“如何去？你不怕你被发现？”

　　“听闻雾都都主善迷幻之术，可改变人的容貌。”卫子寻看着朝月华，笑容若今夜之月明媚鲜亮，朝月华眯着眸，随即释然一笑。

　　“正因如此，你才愿意和我走的？”

　　“自然！”

　　“你倒是诚实，不怕我把你甩在这儿，不管你。”

　　“你不会！”

　　“为何？”

　　“你需要我！”

　　“呵呵，笑话，我堂堂雾都都主，你有什么？”

　　“我是证人，三都之战的证人。”

　　“证人我不需要，我需要证物。”

　　“你正因为这个才要带我去雾都的？”

　　“哼！有还是没有？”她语气渐强。

　　“自然是有的！”

　　**

　　“你为何答应她去水汐？武肄业可是看到了咱们！”晋歌问道。

　　“武肄业是瞎子！”辰王殿下难得说得这么直率。

　　晋歌嘿嘿直笑，“果然坏蛋老天都不容。不过，就他这样，还谋个什么反啊？”

　　安梓初道：“不过愿让后人乘凉罢了。”

　　晋歌撅着嘴，安梓初又道：“我倒是想好好见识一下现任的水汐都主。”

　　晋歌对那个所谓的现任都主没啥兴趣，抬头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瞎子的？”

　　对待武肄业，瞎子的称呼都是一种奢侈。

　　“他的眼神空洞，他几乎没看咱们，只是盯着一个地方，试图用耳朵去听清。”

　　晋歌点头，“大神果然是大神！佩服佩服！”

　　安梓初一笑，转身向着院外走去，其中一个歌女突然唤住他，“公子！”

　　两人回头看着女子，女子小步跑到他身前，递给他一个手帕，“公子，这是我绣的，希望你能收下。”

　　其实面对此情此景，晋歌心里是很不畅快的，只是这种涩涩的感觉还是要压下去的。

　　人长得漂亮就是惹祸，安梓初，你这丫的太招蜂！

　　晋歌紧紧盯着他的手，只见他没有要接的意思，心中微微送了一口气，也是，辰王殿下是何许人也？岂会为一般小女子所征服？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人已伸出手，接过了手帕，安洛眼珠子都要蹦了出来，长个大嘴巴，样子很滑稽。可现在晋歌可不觉得有趣，只是一颗心如被人七捻八捏地狠狠揉了一番。

　　那个女子欢喜地双眼冒着红心地盯着安梓初，小脸红扑扑的，样子煞是惹人疼爱，让人看着心生怜爱。

　　晋歌抽抽鼻子，转过身，就向前走去，安梓初收好手帕，与众歌女告别，这样的一番场景正正落在了回头寻找他身影的晋歌眼中，心中不爽！

　　安梓初自然将她的所有情态尽收眼中，眼中也流露了不少笑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