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缕阳光渐渐从地平线悄然而出,衬托黄瓦红墙格外显眼,屋檐上的冰柱整整齐齐的排列一排,晶莹剔透,也许是在柔和的光照下,冰柱开始融化,汇成水滴,有节奏滴答滴答的拍打着地面。慧妃(是同治皇帝留下来得遗孀,曾被慈禧看好,无奈被慈安封为妃)在仆人得陪伴下,朝西宫走去。
“臣妾叩见西太后,太后万福”慧妃低首含眉,毕恭毕敬的行着礼数
“起来吧,今这么早寻哀家,怕是有事吧!”慈禧懒懒得说着
“太后果然明察秋毫”慧妃嘴角上扬
“噢?那且说说”
“臣妾昨个听说皇后自杀未遂,被王成桂救了下来”
“哼,跟哀家玩苦肉计,可哀家不吃这一套,她不是想死吗,好!哀家就成全她。传哀家旨意从今天起,断绝皇后一切食物来源,就连一口水,哀家不放一句话也不许沾。”慈禧接着说道“这是就交于慧妃你安排”
“是,臣妾遵命”慧妃不由得会心一笑,爽口答应。先帝生前从未有过去慧妃那里过夜,整日滞留储秀宫。惹得慧妃满心嫉妒,她只不过一嫔妃罢了,如今不同了,虽然先帝去了,皇后也便是落了架的凤凰不如鸡,她报仇得机会终于来了,让这个年龄小小的慧妃心里暗爽了一把。纸总是包不住火,皇后只是想寻另一条解脱得方法,却被他人以讹传讹,本就横竖不对眼的慈禧太后会下以死令。
然而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对慈安太后毫无所知,慈安揉着有点发痛的太阳穴,心里却担心着储秀宫里的皇后。
“太后,虽然初春,但依旧清凉,怕是头疼病又犯了,就让奴婢为太后揉揉吧”雪儿拿着绣有百鸟朝凤的披风轻轻盖于慈安身上。
“恩”慈安淡淡的哼了一声
“太后还是担心着皇后吗?”雪儿边轻轻的揉着边试探的问着
“哎,可怜的孩子啊,哀家本以为给了她至高无上的地位却不成想害了她”慈安的神情里满是愧疚
“奴婢倒听说过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皇后虽然没有之前权利,但皇后依旧是皇后,从此不被卷进政治漩涡i,后宫风波。后半生平平淡淡足矣,何乐而不为?”
“但愿后半生平平淡淡足矣,陪哀家去瞧瞧皇后吧”
“是”雪儿伸手,慈安随即将手轻轻附在雪儿手臂缓缓起身
二月份的气候,正是梅花甚开之季,娇红的梅在白雪的陪衬格外的娇艳,传来阵阵清香,令人心旷神怡。时不时有几只小鸟叽叽的叫着,清脆莞尔,略有诗情画意。
“太后,你看这梅如此娇艳”
“咋眼间又是一年,去年的这个时候……”慈安戛然而止
雪儿看着太后一片惆怅本是想为慈安转移注意力,却不成想重提旧事。
“奴婢该死,不该让太后忆起过往”雪儿低头认错
“孩子你没错,哀家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让哀家开心。”慈安微微一笑,表情但是却是那么僵硬,比以往多了一些忧愁,更是多了一些敷衍。
“听说昨日皇后在储秀宫自杀,幸亏发现及时”
“也难怪,落了架的凤凰不如鸡,如果是我也没脸活了。”两宫女津津有味的聊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没有发现迎面而来的东太后,这时一个宫女猛然抬头,脸色骤变,急忙跪地“叩见东太后,太后吉祥”另一个宫女也随即惊慌失措跪地请安。
“你们说的句句是真?”慈安难以置信
“奴婢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那宫女颤颤微微的答道
慈安重心不稳打了一个踉跄,雪儿紧紧搀扶着慈安一旁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恶狠狠的呵斥着“作为一个下人,就应该有做下人的本分,整天乱嚼舌根,就不怕招来杀身之罪吗?”
“太后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啦”那两个宫女犹如倒蒜锤不停的磕头求饶。
“算了,姑且放你们一次”慈安放话
“谢太后”那两个宫女又是一阵磕头谢恩才起身退去。
储秀宫凄凉冷清,静的仿佛连呼吸声都听的那么真切。西太后下的懿旨皇后已经知道,她坐在桌子前,静静的思量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看来我终究逃不过命运”
王晨桂将自己的饭菜端于皇后面前“皇后,多少的吃点,虽然奴才的饭菜粗略简单,可是身子骨重要”
嘉顺皇后被王晨桂打断了思绪,嘉顺抬起眼皮看着王成桂“你把饭菜端于我,你吃什么?”
“奴才从小出生贫苦之家,饥饿算什么”王成桂若无其事的说着
“这可是西太后旨意,你可知道这是违旨,他日会连累了你”
“奴才誓死保护皇后,吃苦受罪怕什么”
嘉顺会心一笑,她还庆幸这世上还有对自己好的人,一个小小的举动也会让她孤寂的心得到一丝温暖。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嘉顺突然一阵胃里翻江倒海,她起身捂着嘴跑到一旁呕吐了起来,嘉顺皇后单手扶墙,另一只手放在胸口,眉头紧皱,脸色发白,有几缕碎发散落在脸庞,远远望去背影显得那么瘦小憔悴。
“东太后驾到”储秀宫门外的太监喊到
嘉顺皇后慢慢转过身子,用手帕捂着嘴,脸上的表情痛苦的望着东太后,正欲行礼。慈安却先发话
“几日不见皇后就如此清瘦。”慈安拉着皇后的手,走向一旁的椅子,又接着说道“哀家刚进门见你呕吐,可是吃坏了东西,可请太医前来看了吗?”
嘉顺皇后摇摇头“臣妾并无大碍,劳烦太后为臣妾担心了”
“傻孩子可苦了你了”慈安轻轻的为阿鲁特氏别起散落在脸庞的碎发“哀家听说你吃大烟自杀,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话语间两行清泪从慈安脸庞滑落
“臣妾也是一时糊涂”嘉顺皇后委屈的泪水直在眼眶打转。
“哀家也年纪大了,不方便过来,雪儿以后可要待哀家多多照顾皇后”慈安吩咐着雪儿
“是,奴婢必会竭尽全力。”雪儿看了一眼皇后,随后坚定的回答着慈安
“日后就把哀家当做你的亲娘,切记不要做傻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要对哀家说”慈安又继续叮嘱着阿鲁特氏
“恩”嘉顺皇后突然鼻子一酸,泪水犹如决堤的河水一样,怎么也控制不住。她轻轻的靠在慈安怀里,那个怀抱就好似母亲一样的温暖,在这里没有权利,没有礼数,她慢慢放下戒备,感受这来之不易的久违。对嘉顺皇后来说第一次感觉那么温馨,此时的她就像个孩子一样贪婪着母亲的怀抱。
是啊这一幕是多么的感人,多么的希望时光可以停止,永远定格在这里,雪儿看着东太后和嘉顺皇后心里暗暗的说道。历经太多风雨,让善良的皇后苦不堪言。心里有多痛,只有自己清楚,她没有向慈安诉说,她不想让东太后为自己担心,她尽力淹没。也许只有痛哭一场才能让可怜的皇后得以宣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