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放下了帘子,寻思着不知何时会到梁国。
梁国的局势雪并不清楚,是否能成功借到他们的兵仍是未知数,怕就怕老梁王并非会顾及与司空皓的那一层外孙关系。
但不管怎样,自个儿的女儿进了那司空皇宫做了妃,还被被人害了去。
即使他们父女之间有再大的隔阂,但是站在一个帝王的角度,总归会觉得自身的尊严略被侵犯。
虽不知结果如何,但雪祈求上苍能让司空赢,于公于私,这种结果都是最好的。
在夜色完全降临之前,他们终于抵达了梁国边境的一个小镇,梨花镇,听马夫说大抵还有两日可到梁国的都城。
梨花镇因为是建于边境之地,梁王便在此建造了使馆,专供司空皇族的礼官休息,这是司空国通向梁国的必经之地。
当然也有专供他国的小镇,例如大北所接壤的便是那河图镇,在那也有专供他们礼官休息的使馆。
至于为何不同国家会入驻不同的小镇,就是怕他国与他国之间不合,有些礼数难周到,才让不同小镇接应不同的国家。
梨花镇有些过于热闹了,车外的嬉笑声引起了雪的注意,虽想再拉开帘子瞧瞧外边发生了何事,但是瞧见司空皓那张板着的脸,她便把手缩了回去。
又发生何事?
司空皓为何又般模样。雪也未曾想起刚才有逾矩之事。
她认真地想了,还是没有想起什么。
腹中未裹食,有些无力,又有些乏味。
所幸的是,马车慢慢停了,应该是到了使馆,等马车停定,太子与她便一前一后准备下马车。
因为有些气血不足,雪有些头昏眼花,踩空了去,本想太子在她前头,若是他扶她一把也好,可惜是她多想了。
韩将军一下马车,他便快步走到韩将军跟前,雪便摔下了马车。
一旁侍卫见雪摔下了马车,本想伸手来扶她,后想想于理不合,便退到了一边。
为何于理不合,雪也不清楚。
雪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膝盖处传来剧痛。
因为夜色,周围的大树有些多缘故,挡了些光,加上这已到了使馆,火把熄了几个,然裙上染了血,也未曾看的出。
司空皓分明是见雪摔着,也未见来扶她一下,仍与韩将军进了使馆,还好韩进仍在。
“你怎么样了,没事吧,”他有些关怀地问道。
鉴于司空皓今日也提醒说了,在外,还是注意些,所以他其实在与不在,如今也不能帮她做什么。
雪便有些生疏的语气道:“韩公子,本夫人暂时无碍,你先且进去,我别的事,一会儿过来。”
待他走远后,雪抽了一口气,伸手移了移裙摆,有些裂疼觉得有些麻烦了。
雪傻傻地站在那个地方,不敢移动一处,随从们已经将马车等牵走了,本想叫住一个丫鬟来帮帮她,但又鬼使神差地让他们走了。
雪转过头,瞧见了刚才的地方是一片闹市,各个地方都挂满了花灯,虽未瞧见那齐州的,在此地也算是见着了还了愿。
只是如今,她该如何。。。
幸好马车停的地方,并不是使馆门口,不然她这般,肯定会被人笑了去,也会拖累他吧。
过了很久,雪因为这颠簸一路,饿得发晕,她瘸着腿习惯性走到墙根坐了下去。
和京都的感觉有些相似,那时她记得被线家与钱爷毒打了,也是这般模样,只不过此时身在梁国。
虽从小到大挨毒打,她身上也竟没留下了一处疤痕。
膝盖上的疼痛,让雪时而清醒,这么长时间,为何竟无一人来寻她。
之前是她做作了,要是不扭扭捏捏,如今她也不会在此地吹夜风。
她想这夫君到底什么时候能想起自己的夫人仍在外面,那些随从们也真是,得多扣工钱。再不济,韩进,他也快显灵出来呀。
但老天没能听见雪内心的期盼,她望着那街上的人越来越少,花灯也渐渐熄了,她略微绝望闭上了眼,连喊人的力气都发不出。
最近,灾祸确实有些过于多了些,明日定会好好的。
“瞧,这边好像有人。”听到有人的说话声,雪缓缓睁开了眼。
一人问:“姑娘,你没事吧。”
另一人劝着他道:“六子,看这姑娘的衣着,不是普通人,这些人,我们还是少接触,你难道忘了那日给外村所带来的灾祸了吗?”
六子虽有些犹豫,但还是在同伴的劝说下决定离开了。
他们刚才提及了外村,或许他们知道些事情,想起阿娘的仇,无论如何,这仇一定是要报的。
正思着日后该如何寻他们,便听到了他们的痛苦倒地的呻吟声。随即她被人扯了起来,抱在了怀中。
雪喃喃地喊了一个字:“疼”。便陷入了昏迷。
雪做了些许梦,梦到了太子小时候模样,尔后又梦到了夏府,梦到了大夫人,子严哥哥,奶娘,不,这是夏梓涵,不是她。
尔后一夏梓涵那张已毁的可怕的脸出现在梦中,一直追杀着我,让我滚回破庙,乞讨一生。
本以为好不容易做了个美梦,没想最终是这样的结局,雪便醒了,不知现在是何时辰了,觉得口有些渴,本想下床去倒杯水喝,未曾想到自己这膝盖仍受着伤。
“疼”,因为牵动了伤口,雪不经喊了出来,她看见了床头放着一盏花灯,便细细地看了看。
司空皓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见雪在瞧花灯,面色绯红有些尴尬地道:“刚听夫人喊疼,如今看样子是应该无碍了。”
说完,他便想转身离开。
“等等,夫君是这灯是谁的,真丑,帮我扔了吧。”
虽知道这可能是他做的,但鉴于昨日的事,雪略有不客气的说道。
“雪,那是。。。那是本殿做的。”第一次见司空皓这番模样,甚是好玩。
“那有如何?与我何干。”
为何不送夫人一个只要二十铜板的漂亮花灯,这像狗不狗的,像兔不兔的。
“昨日是本殿的疏忽,下回不会了,那两人已关押于索门,本殿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说着,他看了看雪的腿。
“殿下,那两人并未对我如何?只不过殿下将其关押在索门,便也省得我寻他们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