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冬日里,虽也有艳阳,但雪依旧觉得寒的刺骨。
听说夏府之中的人在几月前便迁出了京都,夏梓灵在她娘的安排下,嫁给了外番的郡王为妾,而夏子严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虽然监政司宣告了夏丞相的清白,但朝中明眼人都明白,这司皇想要这丞相亡,他夏府定然逃不过“衰败”二字,即便夏妃受司皇的独宠,可丞相出事,她也未曾能出面帮忙过,听说那日丞相被人带走,夏夫人带着夏家的子女在夏宫跪了好久,企图让夏妃开口求求司皇,但最后被“这后宫向来不能干政”一句话赶了回去。
离了京都,也算是件好事,他们至少活着,通过她父亲大人一事,雪发现她竟从未认识过司空皓一般,觉得如此陌生,当他说要将她抽皮扒骨之时,她如同坠入了深渊之感。
即便在之前在东宫之时也听他说过,但远不如如今的这般狠戾与决绝。
这几日,雪的寒疾有些严重了,她咳得厉害。
韩进几个月前,被司空皓派去医治南成王的儿子,至今未归,怕是也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病症。
如今雪无名无分,又失了司皇的宠,白露未到太医院便被那的宫人赶了出来,韩太医说过可去找沙太医,可现如今,她连太医院的门都进不了。
白露垂头丧气地回了雪宫。
雪见她那副模样,便安慰道:“小露儿,我无事。”
这话刚说完,她又咳了咳。
“雪姐姐,你让奴去寻皇上吧,他怎么能这般对你。”白露见雪又咳了,便有些心疼了,司皇竟是那般负心之人。
“小露儿,你若是敢去寻他,便不用再回雪宫了。”雪的语气变得略严肃。
“雪姐姐,可是。。。”
“好了,你去忙吧,我休息一会儿便好了。”
待白露走开之后,雪摇了摇头,倒是拖累这丫头为她担心了。
夏宫与雪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自夏妃怀了孕,夏宫比往日热闹了许多,老太后时不时便来瞧瞧,若是夏妃生的是男孩,那便是司空皓的第一个皇子,这后宫之中只有夏妃一个妃嫔,封后是迟早的事。
这个假胎,是夏妃利用巫族的巫术弄出的,司空皓的确从未碰她,那日他生了雪的气,便去了夏宫与她对弈一夜,她在香炉中放了些安神的药物,司空皓昏睡之后,她制造了司空皓留宿的假象。
如今两生花,让他不识他的雪儿,这般情况下,她必定要做他心尖的人。
她喜欢司空皓,这般行径不算卑鄙。
司空皓下朝后,和往常一般,通过雪宫的那条路回他的自己的宫。
几个月来,每每走在那路上,总觉得手上空了什么,心中也是少什么一般。
“奴见过皇上。”白露从雪宫出来,便想去寻些暖炉过来,这日子寒,她怕雪姐姐受不住。
“起来吧。”司空皓想继续走回之时,便被白露叫住了。
“皇上。。奴想求。。求您一件事。。。您能不。能。去看。看雪姐姐。”
白露有些胆颤,她见过司空皓温柔地对雪姐姐的模样,同时也见过他将人抽皮扒骨时的模样,每当司皇要处置宫人,便会让所有宫的人轮流去观望,他那般模样那是极为可怕的,像极了地狱的使者。
“你们先在这等朕。”说完司空皓转身踏入了雪宫,这几个月来,他不知为何,总是有些心绪不宁。
众宫人们见司皇进了雪宫,都在心中打着自个儿的算盘,猜测着司皇如今的想法。
司空皓踏入雪宫之时,便觉得这雪宫中有些寒,后听见殿中传来雪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后来便安静无声了,他不免心下一紧。
殿门是开的,相必刚才那宫女出去的急,便忘记关了。
他好似受了控制,立马进了去,只见雪倒在冰冷的地上。
司空皓上前欲扶起她,不料发现她的手冰凉,尔后他用手抚了雪的额头,发现连额头也凉的厉害,与一般人的体温不一样。
他什么也未想,便将雪抱到了床榻上,给她传了些内力,希望能让她有所恢复,不料刚传给雪内力在,她体内聚了又散,她依旧浑身冰凉,如同死尸一般。
司空皓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他的母妃,他有些害怕,害怕眼前这个妖女会如同他母妃一般,渐渐冰凉没了心跳。
白露已找来了暖炉,并将暖炉放在靠近雪的地方,见皇上仍在这,她便很是识相,放下暖炉后便关了门退了出去。
这暖炉根本未有任何暖意,司空皓抬眸望了望,便叫了白露。
“去库房再领几个暖炉过来,你随林公公一块去,就说是朕的意思。”
“诺。”白露心下是为雪开心的,皇上让她随林公公一块去库房领暖炉,说明皇上心中还是有雪姐姐的。
司空皓握着她冰凉的手并未放开,当他触碰到金针印记之时一愣,虽觉得熟悉,但也不知在何时见过。
雪缓缓睁开了眼,见到司空皓正握着她的手,便觉得是自己又做梦梦到他了。
她自与他之间背负了一条她父亲的命之时,她便决定不再爱他了,可每到午夜,她总会回想起他来,有时她真恨。
“夫君,今年的冬日还未曾下过雪,你何时陪我去南山去赏雪景。”
雪的眼眶中都是泪,若是梦,便不要再醒来。
司空皓听见雪的声音,便慌忙松开了手,立即转身大步离去了。
他不知为何,不敢面对雪。
他没有听错的话,她刚才称他“夫君”。
他的心本是空荡荡的,如今因她有些苦涩。
司空皓离开雪宫之时,便让人去请了太医。
雪在司空皓离开后,又陷入了昏迷。寒毒所遗留下的寒疾,是无法根除的,太医院的太医开的普通暖身药起不到任何作用,如今韩进不在,她的命不知还能撑多久。
夏妃那早就收到了消息,说司皇去雪宫见了雪,不仅为了雪,派人上库房取了暖炉,还为雪请了太医,白静便觉得有些闹心,砸了些许贵重玩意儿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