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一早,雪便准备好了一切,太子的那份图纸她早已记熟于心,只是仍有些倦意。
花藤崖只不过是一个统商会的营地,纵使要探究竟来日方长,她还是未曾明白那太子为何在毒未解之前,如此执迷于此。
这一切直到他落崖之后,她才了然,果然又是夏梓涵。
马车早已准备好了,雪将太子扶上了马车,他毕竟身上有余毒,她安排马车的时候,他竟朝她说了这么一句:“雪,本殿如此无用么,那区区山毒竟然给我安排了马车。”
“殿下,红儿昨日已说,统商会怕是早已知晓了我们的目的,还是要这般么?”
临行前,雪还是忍不住问了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让她一道上了马车,过了许久咳了咳,严肃道:“雪,若是今日本殿被囚,这个交与你,你想办法脱身,将此物送至城主府,尔后,上京都,寻影,让他将那日你从丞相府所盗之物交与父皇。”
“是,雪明白,”雪不知道这接下来几个时辰会发生什么,她只知道,她要做的不是再多问,而是听从太子的吩咐,做好准备,也做好最坏的打算。
马车在离花藤崖不远处的一处茶棚停了下来,雪探出了头,便望见,茶棚里坐着的一群人,他们都各自带了武器。
当然,红儿也在其中,他们早就在这边等着太子,怕是太子也知道这番情景,怪不得之前才告知她,若被囚之后的事,该如何进行。
怕是之前岛湖的探测才是太子对统商会的摸索。
“雪,下去吧。”
“是,殿下。”
雪与太子一道下了马车,车夫早已不见,下来的一瞬间,她明显听到了兵器的摩擦声。
随后,雪便与太子进了茶棚,还未坐定,一群黑衣人便将她与太子团团围住,她暗想是否要动手,太子挥了挥手,道:“无妨。”
雪便定了定神,越是如此关键时刻,她越该冷静,定是不能给太子拖后腿。
一名中年男子在黑衣人之后走了出来。似乎,他该是管事的。
他笑了笑:“太子果然是聪明人,这是山毒的另一半解药,太子你的时间不多了,我们之前的交易是否想清楚了,如若不然,先去统商会内营,做客,喝茶,在下也是可以奉陪的。当初本不想动你,可你不该动她的。皇帝老儿命你的大北之行已为了挡了太多劫了。”
说着他拿出了一瓶小绿瓶,后又放回了袖子。
太子望着那中年男子的眼神有些凛冽了,如那寒风刺骨般凛冽。他道了一句:“此番父皇派本殿的江南之行,时间姑且充裕,便随蓝大人去那统商会内营消遣消遣”。
尔后,雪便随太子去了花藤崖的统商会内营。他从未再给她任何的指示,原来去
内营怕是他早已计划的事,而那个中年男子口中的“交易”,她不得而知,但她所知道的一点,那就是原来是她一直误解了太子的意思。
其实,与其说雪是随太子去做客,倒不如说是他们被押往花藤崖的,而一旁的红儿至始至终为说过一句话。
在抵达目的地之后,雪与太子便被安排在一间上好的房中,等待太子做出“交易”的抉择。
雪略有焦急地望着他,他始终闭着眼,一言不发。
尔后,直到夜间,下人才送来了膳食,太子镇定地用了晚膳,并还吩咐雪一同坐下进食。
她有些受宠若惊,李嬷嬷教导的,她是一个“下人”,是断不能与主人同桌进食的。
自然主人的命令,她也不敢违背,只是显得有些慌张。
他道:“雪,本殿有这么可怕吗?”
她道:“殿下,人中龙凤,不可怕。”
他道:“那你手抖什么,放心此饭菜五无毒,目前,他们还不敢对本殿做什么。”
她道:“是。”
晚膳之后,另一个略微年轻的男子推开了门进了房间,颇有落井下石的姿态,笑道:“司空皓,你也有今天。”
说完,他朝雪望了一眼,突然神色变得些许激动,在烛光略微恍惚之间,他朝她渐渐靠近,太子立刻将雪拉至他身后。
他略有激动地道:“梓涵,为何你如此执迷不悟,司空皓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利用你,作为铲除丞相府的工具。”
他将她错认为夏梓涵了,只是太子将她拉至身后的举动,让她产生了一种道不明的感觉。
雪不知她该答些什么,便安分地躲在太子后面,一声不吭。
尔后,她听见了太子的声音:“纵使这般,夏儿依旧愿意留在本殿身边。而你呢,蓝逸,注定此身孤独终老。”
说完他便将雪从身后拉至身前,轻轻抱着她。
他的身上又略有香甜,她抬头望了望他,他的眸子里的星河大海,变得有些闪亮。
她想起了红儿昨日那句“替身。”
心从怦怦直跳瞬间有些被刺痛,她终究不是他口中的“夏儿”。
蓝逸有些气急败坏,道:“司空皓,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安然无恙了,父亲将那山毒的另一半解药交与我手中,你的生死定然是掌握在我的手中的。”
他拿着那瓶子在空中投掷着。雪的心有些悬了,她曾偷偷见过太子山毒发作之时那番痛苦模样。
想抢过绿瓶子之时,太子紧紧地将雪按在他怀里,并轻声道:“无妨”。
突然有种从所未有的安心驱散了她所有的不安。
蓝逸将瓶子收入袖中,并道:“哼,本公子不与你此等小人废话,父亲大人,命我通知你,若明日午时在大堂还未达成交易,你便与良妃一般下场。夏儿,你不必与这般人纠缠,待你看清他残暴的真面目之时,自然会觉得本公子比他好上千倍万倍。”
说完,他便摔门离去,嘴里还喃喃几句不入流的词。
太子松了手,与雪保持了些许距离。
空气有些尴尬,她道:“殿下,雪逾矩了。”
他突然笑道:“雪,你这般,倒是显得是你占了本殿的便宜,该如何讨回了。”
她从未见过太子如此不正经的模样,有些心慌,便直直跪了下去。
尔后听到他的声音,道:“无妨,本殿只是闲着无聊,开个玩笑罢了,雪不必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