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与司空皓在梁宫中转悠了一阵,便离了梁宫,回了司礼楼。
夏妃在司礼楼中碰到雪之后,便有些不安,在司空皓回来之前,她传书给了司空哲。
其实,那日司空哲取白羽的面皮给雪,是因为赤纤乐在挖心之前对他道:“阿哲,我心早就给了你,若是挖出来,也好,我挖了这么多人心,却未挖过我自己的,我走之后,答应我不要与她成婚,你帮我取了她的皮好不好。”
司空哲还未来得及阻止,赤纤乐已挖了自己的心。
人失了皮,很难活着,雪是无辜的,他便赏了白羽的皮给她,他与司空皓始终要对立,这般对付他们,就会让他少有仁慈之心。
本身活了上百年,这般恩怨,他委实是不想去理会的,只不过残留的本尊想为他母妃报仇,他便也无法阻止什么。
这几百年来,司空哲的游魂一直在寻找赤纤乐,后来在机缘巧合又再次成了司空哲。
当年因为失了她,觉得这世间万物,都无了生趣,未能想到只要待她的心化为了那圣心石,再利用圣心石补颗普通的心,便能复活她。
在这四五年间,他寻了很多地方,知道了当年潜血宫动乱,出了细作,圣心石最后流落于四大名族的某一族手中,虽一直在寻找由于各大名族藏得略微深了些,他始终未寻得。
司空哲站在浮山的那一处草庐前,收到了白静的传书,他并未回她,如今这些琐碎,他也不想去理会。
白静寻得司空哲之时,其实他不想回这巫族,后来,只是想起赤纤乐仍在冰殿之中,便同意回巫族了。
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便带着乐儿做对闲云野鹤,不管义父如何威胁他,他都不会说了那番狠话,赤纤乐当日挖的并非是她自己的心,还有他的心。
司空哲对司空皓也算是留了情的,他默许杨凌子给雪的丹药,让他多活了几日。
两生花无解,除非用圣心石还可能有一线生机,只不过他也不知圣心石在何处。
这两生花其实并非是他下令让司空皓服下的,而是言白那丫头太过执着,冒了他的身份,取了两生花,不顾两生花可能会使司空皓丧命,让蓝万捉住司空皓,给他灌了下去,只不过那丫头也未曾料到,司空皓会挣脱了那锁链与雪一同跳了下去。
那丫头如今被司空皓折了腿仍在京都重新变成了乞儿,也是活该。他其实有过念头,让言白成为披着夏梓涵的面皮成为夏妃,只不过,执念太强,不如白静这活了百年的人心定。
他之所以让白静披了夏梓涵的皮,一是留在宫中为他打探圣心石是否在司空皇宫中,他登基后,已寻过,却未曾寻得,但不排除仍可能在司空皇宫中的可能性。
他之所以不要那皇位,是因为那皇位让他难以脱身,去寻找圣心石。
如今司空,大北,梁国皇宫内都有巫族的人,寻得圣心石也不远了。司空哲对着远方的一颗树,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他的乐儿何时能回到他的身边。
梁国,司礼楼中。
夏妃正要去寻司空皓,司空皓站在她房前,后面还跟着那个让她心生惧意的女子。。
“夏儿,可是寻朕,有何要事么?”
“无事,只是好久未见皇上了。”
司空皓待她已算是极好了,但在成了夏妃之后,却有些稍微变了,她有时甚至察觉到司空皓是否发现了什么,她总觉得他在透过她的脸看另外一个人。
“皇上,不知后面那位是何人?”少宫那边未回她任何信息,不知是否传信途中出了问题,还是少宫他有意不回,夏妃不知。
自从夏妃寻回了少宫之后,发现他不再像以前那般,可能是过了百年,人都会变的,夏妃若是未见到这个与她白羽主子一样面容的人,她都快忘了在南梁时候的事了。
“她是朕的雪儿。”司空皓的简简单单一句话,便使夏妃懂得了。
在此之前,白静以为这副面容才是他的挚爱,有时候他会来夏宫之中,与她对弈一晚,有时会将帝撇开帝王的威严,对她温柔的笑。如今看来,果然男人都是不可靠的,白羽主子与少宫互相爱慕,却转身抱着赤族圣女一同赴死。
司空皓的这句话,让她微微有些难过,或许百年之中,她过得太过孤寂,司空皓对她好些,她便动了情。她以为这般能与司空皓长久些,却不料,短短几日未见,便冒出了一个雪儿。
雪听了司空皓所说的话,耳根子略微有些红了,便扯了扯司空皓的袖子,司空皓转头对她笑了笑。
这一切在白静的眼中,却觉得略微地刺眼。
“臣妾已见过皇上,便安了心就,不打扰皇上与雪儿妹妹了。”
司空皓见夏妃下了逐客令,觉得正和他意,便带着雪走了。
房内,夏妃退了下人,觉得心微微地疼。
本来梁宸打算设宴为司空皓接风洗尘,后来王后出了事,洗尘宴也跟着取消了。
司空皓觉得司礼楼内有些无趣,便又带着雪上了皇都的街上。
上一回,他记得雪儿看上了一个簪子,当时他虽未做出什么反应,但后来他有派人去买,只不过晚了一步,不管她是夏儿还是雪儿,司空皓总在偷偷记着她所喜爱的。
他牵着雪的手,走在皇都的街上,夕阳正西下。
司空皓其实知晓抑制两生花的药已快服用完了,有些记忆已经开始变得混乱,所以在他还尚能记住些东西之时,他想与她在一起久些,他得适应这副面容,有时司空皓会恍惚地将夏妃认成他的雪儿,毕竟与雪儿在一起之时,他瞧着她的面容习惯了。
司空皓怕极了他会渐渐忘记雪儿现在的面容,而做出令她伤心的事。
“夫君,你的那盏花灯被我弄丢了。”雪瞧着路上的小孩手上拿着灯,想起了花灯。
“等我们回司空皇宫,你成了我的司后,我便为你做一司后宫的花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