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渐行渐远
勤政殿。
于苏老远便看见苏宁玉一路风风火火的朝这边走来,好像发生了十万火急的大事般匆匆忙忙。
“姑娘,你怎么跑出来了?”于苏急忙迎了上去,双手放在一起一拍,俨然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这个紧要的节骨眼上,这不是自讨没趣?
“公公,我要见皇上,烦请你为我通报一声!”苏宁玉快速的扫了一眼于苏,然后将视线移到了他身后的宫殿。
那里有个她心心念念的人,她已经许久都没有见到他了,只一眼,她为自己筑起的心墙便轰然倒塌。
来之前,她就一直在心里强调,她只是为了公事,可是当她看到了熟悉的环境,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满脑子里的都是他的影子。
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坚强,她做不到熟视无睹,她还是爱着他的,非常非常的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爱他,以往积压的感情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擅离宫殿,你知不知道是无视朝纲礼纪是犯了死罪的!”于苏好心的提醒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姑娘你来的还真不是时候,赶快走吧!
“公公,人命关天!我真的是没时间和你解释,你还是让我先见见皇上吧!”
苏宁玉说话时看也不看一眼于苏,直接跃过了于苏,大步流星的向门口走去。
“姑娘,回吧!你就听咱家一句劝?”于苏急忙迎了上去,伸手挡住了苏宁玉的去路。
“公公,宁玉真的有急事,你就通融通融!”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蠢蠢欲动,她想要见到他,迫切的想要见到他。
不知道是为了他,还是他,反正一时之间很难说清楚。
“谁?是谁在门口大声喧哗!”屋子里熟悉的,久违的专属于他的沉稳有力的声道透过窗户传到苏宁玉的耳中。她的眼眶顿时变的红红的,鼻子也酸酸的,心里泛起阵阵的苦涩之意。
曾几何时,他们心心相印,曾几何时,他视她如掌心宝,曾几何时,他们朝夕相伴。
如今,近在咫尺,却远隔天涯,相见难时,心亦难。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到底是谁改变了谁,又是谁背弃了谁?
“回皇上,是……是苏姑娘!”于苏抿了抿嘴,硬着头皮说道。
他先见之明的闭上了眼睛,然而想象中的暴风雨并没有来临,屋子里人像沉睡了一般,悄无声息的,寂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到,屋外寒风凛冽,沙沙作响。
于苏和苏宁玉两人都屏声静气,一动一动的伫立在了门口,等待叶淳枫的最终决定。仿佛过了半个世界那么长,终于听见了“吱呀一声”,紧接着便看见了大门被打开了,叶淳枫沉着一张脸,一双眸子呆滞无关,口中淡淡的说道:“进来吧!”说完便木然的转身进了屋子。
听到这句话,于苏悬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还好,他没有发怒,也不至于接下来没有办法的交流。不过,他的态度着实让她心里有点难受,她每天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他,他竟然这么淡定,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苏宁玉心针扎般的痛了起来,脸上扯出了一抹极为牵强的笑意,然后迈着沉重步子,缓缓的朝屋内走去,她抬起头来,眼神无比决绝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叶淳枫“你把他怎么了?有什事冲我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是来求人的不是吗?可她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呢?说一出口苏宁玉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啊啊!
“哈哈哈哈……我把他怎么了?苏宁玉,不,司马瑶,不,也不对,朕都不道该怎么称呼你了,你告诉朕,你把朕当成什么了?”叶淳冷笑着说道。眼神很是凌厉的像一把刀子一般,仿佛要把眼前的苏宁玉刺透一般,转而又露出了一股深深的怨毒“你以你是谁?他的生死与你何干,世人做错了事情,都得接受惩罚!包括你!”
本来听到她来了。他心中有一丝丝的窃喜,他以为她想他了,知道自己错了,想要来向自己解释清楚一切。
没想到进门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把他怎么了?她这个蠢女人,她不知道,朕的心是肉做的吗?朕也有七情六欲,朕也需要感情慰藉吗?
此时,他嫉妒发狂,心里有一股大火噌噌的往上升,直达嗓子眼,他只想一吐为快,他把数日来对她的思念化作冰冷无情,为自己的心筑上一道厚厚的防墙,任谁也无法看穿。
世界上最伤人的事情莫过于我对你倾注了全部,最终却换来一场欺骗。
欺骗,彻底的欺骗,受伤的心要怎么去抚平?
“当成了什么?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虚情假意或是芳心暗许,皇上心里难道不清楚吗?”苏宁玉扬着一张绝美,亦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说道,清亮的眸眼里满着一丝倔强,一丝自嘲。
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假亦真时真亦假,假假真真,真真假假,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了,又怎么向他去解释?
或者说,她命中该有次劫,把她打入冷宫那是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她也认命了。可是,欧阳澈毕竟是无辜的人,他不应该被她牵连,遭受无妄之灾,这让她于心何忍,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
“苏宁玉,你别以为朕不敢把你怎么样,朕对你已经够容忍的了,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底线……”叶淳枫下子扑过去,将苏宁玉的身体紧紧的抵在了墙壁上,英俊的脸上满是盛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一双眼睛是嗜血的红,就像是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
苏宁玉从没有看到过叶淳枫有过如此疯狂的举动,就想像有一排排针来来回回的在她的心尖上扎着,痛疼难忍,就像是被人生生的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不通畅了,但更多是伤心难过,他怎么就听不懂自己说的话昵?
难过,从未有过的难过,眼泪顺着苏宁玉的眼角缓缓的滑落下来,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瞬间面如死灰,没有一丝丝的往日的楚楚动人,有的只是无尽的绝望。她任由苦涩的思绪在自己的心间四处蔓延开来。
她定定定的看着他,她知道他恨她,但她心里仍然抱着一丝幻想,她想看看他的眸里是否对自己还有一丝怜惜之意,可是没有,有的只是尽的冰冷。
呵呵,她在心里自嘲一笑,连生气也不屑了吗?到底有多么恨她,才能做到心如止水?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叶淳枫缓缓的放下自己的手,背对着女子,语气风轻云淡,不带着一丝感情的说道“你走吧,朕不想再看见你!”
苏宁玉身子往后一个踉跄,整个犹如晴天霹雳。
是她错了!她原本就不该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是吗?
“于苏,送她回宫!”叶淳枫打开门,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
“皇上,真的不关他的事,我求求你,求你放过他好吗?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苏宁玉一下子跑过去,跪在地上,扯住了叶淳枫身后的衣角,泪眼婆娑的说道。
他怨她也好,怪她也罢,这都是她咎由自取,早在她爱上他,决定和他在一起时,就应该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可是他呢,他是何其的无辜?
“于苏!”叶淳枫又重申了一遍,清亮的眸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但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姑娘!走吧,快走吧!”于苏一脸担忧的说道,说完便和其它人连拖带拽把苏宁玉拉到了门外。
此时,苏宁玉真的是心疼的无以复加,他真的就是就样恨自己吗?他连话都不愿意和自己多说,他真的就这么狠心绝情吗?
“姑娘,皇上现在正处在气头上,您就不要再刺激他了!奴才想了想,你一定是为了欧阳大人的事来的吧,皇上知道了你们见面特别气愤,索性他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之苦,并无大碍,你要是不放心,奴才可以代劳慰问,以传达你的心意!”于苏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子,心里生出一怜悯之情,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以免误会越来越大,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什么?皇上没有怪罪于他,没有要夺了他的性命?”苏宁玉瞪大着眼睛,张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么说来,这……
李静的设计?让皇上彻底的厌恶了她?
“没有,根本没有这回事!你听谁说的?于苏眼里闪过一丝疑弧,口中信誓旦旦的说道。
想法得到了证实,苏宁玉一个趔趄不稳,差点倒在了地上,幸好被眼急手快的于苏给扶起,才没倒在地上。
那一瞬间,她脑袋懵懵的,心里慌乱无神,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干了力气一般,她的唇煞白煞白的,没有一丝血气,看着很是渗人。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于苏看着怀中的苏宁玉,脸上大惊失色,可别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回头皇上要是后悔了……
“没,没事!谢谢公公告诉我这一切,他没事就好了,我就放心了!公公请回吧!”
苏宁玉谢过了于苏美意,便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踉踉跄跄的朝行走着,那单薄的身子,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于苏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最终,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两人心中明明都装着对方,可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