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会儿,冯夕颜才想起来正事。
让身边的丫鬟将一个红色的木盒拿过来。
“有人将这个给我,让我交给你,说是慕岁辞给你的。”
慕岁辞?
赵戚月心里又是一动。
几乎猜到了木盒里是什么。
手都微微带着颤抖接过盒子,却没有打开,而是交给了徐清平。
“你看看。”
语气淡然,听不出来什么,但颤抖的手却泄露了她的心情。
徐清平一边疑惑,一边伸手接过来:“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徐清平依言打开,却愣在当场,半晌才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戚月。
激动得声音都带着雀跃。
“这东西,是真的。”
徐清平一直都是淡然如风的存在,能让他如此失态,众人都很好奇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明珏衣离得近,偏过头去看了一眼,惊风站起来。
“紫叶花?”
赵戚月点头:“嗯。”
这下,众人都稳不住了。
真的是紫叶花?
那就说明,赵戚月可以祛除体内的血蛊了,往后都不会每个月从鬼门关去一趟了。
更有很大的希望痊愈。
真的是,很难不激动啊。
特别是赵祁逢,失手打碎了一个茶杯,手下人立马上来将碎片收走,又擦了水渍。
赵祁逢拿起第二个茶杯,却又没拿稳,又碎了。
干脆不喝茶掩藏心里的激动,起身走过来看了一眼,眼眶瞬间就红了。
真的是紫叶花。
冯夕颜笑着:“没想到慕岁辞还真拿到了紫叶花,月儿,恭喜你。”
赵戚月抬头,就对上冯夕颜戏谑的眼神。
愣了一瞬,不好意思别开了眼。
她知道冯夕颜的意思。
徐清平颤抖着关上盒子。
正色道:“这样吧,让师父来盛京城,紫叶花得手了,后面的事,师父来做,比较稳妥。”
赵戚月轻轻点头:“可以,不过这一路有些远,让仙儿一路吧,有个照应。”
“行,我这就给师父去信。”
徐清平感觉走路都轻了不少。
一直以来,赵戚月体内的血蛊,就是一个很大的隐患,他每天都担心着,现在好了,他可以睡一个安稳的觉了。
明珏衣自始至终都没开口,但眼底也尽是笑意。
石桌上的红色木盒安安静静地躺着,所有人都不敢再碰,怕就这样把紫叶花碰坏了。
紫叶花,顾名思义,就是有着紫色叶子的花,叶子细小,几乎看不到,花朵呈大红色,因为干的,看起来没有多少水份,但花瓣却依旧有着光泽。
入药的,也不是花朵,而是不显眼的紫色叶子,世人都会以为紫叶花用的是花朵,看花朵色泽光鲜,就能再保存很久,却不知道,离了土壤阳光和水,花朵却是依靠着紫色叶子吸取养分。
有人将紫叶花保存了很久,花朵依旧光鲜,叶子却枯萎了,这样的紫叶花,也就失了功效。
而这一株紫叶花,花朵和叶子正合适,入药最好。
菡萏见这情景,默默走过去,将紫叶花收起来。
刚刚转身,清水便从暗处现身,在怔愣的众人眼皮底下,走到了赵戚月身边。
低头耳语了几句,赵戚月笑容更加灿烂了。
清水离开,众人眼巴巴地看着赵戚月,想知道刚才清水说了什么事,让她这般高兴。
赵戚月也没卖关子,开口:“太子哥哥今夜,带着翟天旭,抄了澜湖。”
没等众人反应,继续说。
“抄出来不少和离国皇室通信的书信,哦,对了,还带了目击证人,将杀了离国太子的凶手指认了出来,现在,李清儒屠山河等人已经被遣送回国,想必回到离国等待他的,是痛失儿子的皇后,日子不好过了。”
明珏衣低笑,无比赞同赵戚月的设想。
倒是徐清平,去了信过来就坐在那儿,满脑子都是紫叶花,以及菡萏口中的慕岁辞。
慕岁辞?
同样沉浸在思绪里的,还有赵祁逢。
他突然觉得,见一见慕岁辞这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明日是太后的寿辰,这也是明珏衣跟着来盛京城的原因。
明止亓忙的很,世人都知道,明珏衣在明觉山庄举足轻重,所以由明珏衣代表明觉山庄来盛京城为太后过寿,也无可厚非,挑不出错处。
今日很晚了,赵戚月得了消息,就可以放心了,更何况还得了紫叶花。
她今夜本就猜测舜庸帝会动手,在赵祁逢那儿,得了赵祁言今日一整天都在皇宫,更是确定了猜想。
不过,她倒以为会是后半夜,没想到舜庸帝根本不给李清儒一点儿机会,一网打尽。
可惜了,没将姚贵妃牵扯进来。
赵戚月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澜湖在盛京城立足,而给便利的皇室中人,肯定是姚贵妃。
转念又想,没准舜庸帝是知道的,只不过他能忍罢了。
外面有更夫敲了一长两短三下梆子。
“平安无事。”
三更了。
芙蕖正想要上前提醒赵戚月回宫,就看到赵戚月起身了。
“今夜盛京城里不太平,你们还是别去掺和了。”
“我先回去了,明日进宫再说。”
“行。”众人也纷纷都起来,走的走,商量的商量。
明珏衣和冯夕颜一路回冯家。
应天不走,徐清平也不走。
三人又转战房内,一起商量着明日太后寿辰的事。
说到一半,徐清平语气不太善地问:“慕岁辞你们知道?”
赵祁逢动作一顿,点头:“听过。”
徐清平更不高兴了,语气生硬。
“他喜欢小月儿?”
小月儿?
赵祁逢挑眉。
一个一个的,都尽干些让他不放心的事。
自家月儿自己都没有叫过小月儿,听着还真是……
自己还好,要是被老大听到了,少不了一顿教育,不仅教育自己,还得教育月儿。
更要教育教育这么叫的人。
赵祁言确实,虽很少说些温情的话,也很少在明面上表达对赵戚月的在乎,但那种深入骨髓的亲情,是能感触到的。
想归想,眼前的大公子,显然没有没见过面的慕岁辞的威胁来的大。
徐清平说的话,其实也是他想说的。
淡淡开口:“不清楚。”
徐清平轻声叹气:“明天上午没事,咱们见一见。”
赵祁逢无比赞同。
应天在一旁,话都插不上。
莫名同情慕岁辞了怎么办。
次日一早,慕岁辞客栈的房间门就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