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戚月笑意收敛,抿着嘴唇。
众人见赵戚月脸色不虞,也都不再嘲笑,抬眸看着冯夕颜,等着她上前对对联。
冯夕颜轻笑,迈着步伐往石桌前走去。
石桌前早有人收了刚才的东西,铺好了对联纸,摆上了毛笔。
“诺。”马先成让其余两个公子将方才朱蔓的对联拿起来呈现出来。
冯夕颜摇头:“遮着,不太想看。”
朱蔓一愣,气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众人却并没有在意她的感受,紧紧盯着冯夕颜。
半分闲暇也不敢。
就怕错过了冯夕颜的惊世之举。
慕容潇潇凑近赵戚月:“你猜冯小姐会不会对出来?”
“会。”
赵戚月轻笑,没有抗拒慕容潇潇的靠近,她也想知道慕容潇潇性情大变是为什么。
难道慕容潇潇也是重生之人?
但是为什么不是从幼时开始?
还是……夺舍?
一切的一切,赵戚月都想搞清楚。
只见冯夕颜走过去,大马金刀的挎着,拢了拢衣袖,执笔,几乎没有思索,行云流水地写了出来。
周边人惊叹之余,都凑近了看。
“看台边,亭间帐暖,少女心事,期期艾艾。”
众人一字一句地念出来。
慕容潇潇拍手称好。
“好,冯小姐厉害。”
可不是厉害嘛,写个对联,又暗戳戳地损人家一顿,也不知道朱蔓是怎么招惹她了。
冯夕颜收起笔,回身走过来看着朱蔓。
“对仗还算工整,但盛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冯夕颜是个胸无点墨的,能对上,就算我赢,不是吗?”
确实,一开始,她确实说了这样的话。
没想到冯夕颜居然从侧面来解析这个上联,很轻易就对出了下联。
若是旁人,定是要为难半天的。
毕竟她出的上联角度刁钻,圈地又大。
若是冯夕颜不说这话,她也是要挑理的,没想到冯夕颜抓住了她刚刚说过对上便算赢这个字眼。
没办法,只能服气。
“行,你赢了。”
慕容潇潇叹气:“哎,冯小姐,你何必答应这种事,吃力不讨好,赢了也没个彩头,无趣。”
朱蔓本就有心勾搭慕容白,自然是对慕容潇潇格外友好,听闻慕容潇潇此言,便抬头看着冯夕颜:“冯小姐可以自己选一样想要的东西或者条件来作为彩头。”
说着,还将目光落在了慕容白的脸上。
不由得感叹,要说好看,盛京城的儿郎,还是魏长风最好看,可惜。
不过对比之下,慕容白也能傲视群雄了。
心里不由得小鹿乱撞,想象着自己嫁给了慕容白,那得是怎样的福气。
慕容白感受到朱蔓赤裸裸的目光,有些难受,忍不住皱眉,微微别开脑袋,和一旁的马先成讲话。
朱蔓喜欢慕容白这事,慕容白是知道的。
毕竟每次他们几人办诗会或是聚聚,朱蔓总能得到消息赶过来,然后就缠着慕容白,但因为朱蔓的哥哥未曾娶妻前,也算是他们经常一起玩的人。
所以也不好太过撕破脸皮,任由朱蔓来参加了。
冯夕颜摆摆手:“算了,本就是一时兴起,何必再讨什么彩头。”
说着就走回赵戚月身边,站定。
慕容白隐忍,慕容潇潇可不是这样的人。
伸手挡过去,挑衅地看着朱蔓。
“朱小姐收敛点你的表情,口水要掉下来了。”
朱蔓今儿受了不少屈辱,饶是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捂着脸转头跑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
“会不会出事?”
“不可能,朱蔓最惜命了。”
“可终究是个女孩子。”
“那你过去看看?”
“咦,那还是算了吧。”
都不愿意离开了,也是,现在这群人里,不仅有慕容府的大少爷,二小姐,还有冯将军的独女冯夕颜,更是有长宁公主。
任是谁都知道现在站在哪一边比较好。
赵戚月一直没说话,暗自打量慕容白。
前世,慕容白是以谋反的罪名被斩首,整个慕容家都被牵连。
可这一世,自慕容潇潇落水醒来后,慕容白先是申请调离了兵部,再是入了钦天监当一个文职。
怎么看,都和慕容白一腔抱负不搭。
但也不算突兀。
慕容白虽然是个武将,但有个丞相老爹,文武双全不在话下,舜庸帝都常常赞不绝口。
所以,由此可以判定,慕容潇潇可能真是重生而来的。
一个人性情大变,本就值得注目。
得找个机会问一问。
“公主待会儿去哪儿?我们租了一艘船,不如一起去坐坐?”
慕容潇潇问赵戚月。
赵戚月回过神来,摇头:“我先去转一转,还没来过澜湖呢。”
“五公主也来了澜湖,听说船上还有世子殿下。”
这句话,是慕容潇潇偷偷说的,声音很低,旁人听不到。
赵戚月心下低笑,还真是难为了赵嫣然,这时候还不死心。
也是,眼看着春宴在即,只怕她心里也是忧心忡忡。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别的地方转一转。
几人便分道扬镳。
赵戚月和冯夕颜还在往前走。
冯夕颜一脸神秘地说:“等会儿我给你一个惊喜哦。”
赵戚月偏头问:“什么惊喜?”
“咦,惊喜就是惊喜嘛,说出来了,不就不是惊喜了嘛。”
“也是。”赵戚月安了心,便不再问。
一路到了澜湖最高的楼台。
二楼的观景台可以看到澜湖的全景,是整个澜湖最最上好的位置。
门口有澜湖的侍卫守着,见赵戚月和冯夕颜三人走过来。
伸手拦下,“请出示邀请函。”
这阵仗,一看就知道楼上的人不简单,能出动澜湖侍卫的,必然是澜湖背后的主子了。
赵戚月还挺好奇澜湖背后之人究竟是谁的,看着冯夕颜。
冯夕颜摊手:“看我也没用,我没有邀请函。”
“…………”
那你带我过来说是有惊喜??
无力吐槽。
只见冯夕颜对着楼上大喊一声:“我来了。”
几名侍卫见冯夕颜没有邀请函,还要打扰楼上贵客,几乎立马就要出手。
却被一道劲风挡住,一声怒喝传来:“放肆。”
一男人走下来,穿着黑色貂绒,看起来富贵无比,四方大脸,右脸颊有一道刀疤,看起来有些狰狞。
男人走过来,给了那几个侍卫一人一个巴掌。
然后低斥:“还不快滚。”
话音刚落,那几名侍卫连滚带爬地跑了。
男人这才陪着笑看着赵戚月:“长宁公主和冯小姐到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