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戚月想着,便开口。
“世子和慕公子认识?”
慕岁辞泄了气,坐回去,眼神盯着魏长风,魏长风看一眼,无所畏惧。
慕岁辞的眼神分明写着:你要是敢乱说话,就等着被收拾吧。
“回公主,当年我随父亲住在边塞,碰上慕公子,一见如故,惺惺相惜,这才产生了情谊。”
慕岁辞差点没跳起来。
什么一见如故,什么惺惺相惜,产生了什么情谊。
这魏长风还真是,瞎话张口就来。
但仔细回想一下,倒也没错,除了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产生情谊的鬼话,其他的都是真的。
只是魏长风模糊了而已。
不过……
慕岁辞还是感觉到了清白被玷污了。
闷头喝了一大口茶水。
不想说话,眼巴巴地看着赵戚月。
赵戚月也没想到魏长风和慕岁辞是在边塞认识的。
凭着慕岁辞这样的人,就该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样子。
何至于出现在边塞那样慌乱的地方。
慕岁辞不是云宁国人,这一点,赵戚月心知肚明。
但不知道为什么,周晏南来盛京城,她条件反射就觉得周晏南动机不纯。
但慕岁辞出现在盛京城,她却觉得毫无违和感。
若慕岁辞是孟国人,周晏南不会不知道他也来了盛京城。
北越国就更不可能了,她在北越国生活了一段时间,慕岁辞也跟着她那么久,若是北越国人,定会被认出来。
这样想着,就把确切答案和离国对上了。
但离国也没有哪个大家族有姓慕的人啊!
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我就说你们该是认识的。”
赵戚月语气淡淡,看得出来并不想聊这个话题了。
避开慕岁辞的视线,嘟着嘴。
耿眠眠这会儿也没了拘谨,冒着星星眼看着赵戚月。
“长宁公主长的真漂亮,就像话本子里的仙女一样。”
赵戚月回过头来轻笑:“耿小姐可真是会说话。”
耿眠眠摇头:“眠眠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突然想起来,公主殿下和长风哥哥还有婚约呢,真是郎才女貌啊!”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赵戚月笑得尴尬。
她一开始还以为耿眠眠是跟着魏长风过来,让她死心的。
所以耿眠眠能说出这个话,着实让赵戚月不由得感叹:还真是一个天真的姑娘呢。
魏长风咳嗽一声:“眠眠,在外不可多言。”
耿眠眠捂住嘴,大眼睛看着魏长风。
“长风哥哥,眠眠是不是说错话了?”
魏长风叹气:“没有,眠眠没说错。”
耿眠眠笑起来,咧着嘴看着魏长风。
“嗯,眠眠还以为长风哥哥因为眠眠说的话生气了呢。”
芙蕖都看不下去了,真想拍桌子骂人。
无奈长风哥哥和眠眠妹妹两人聊的正火热,根本看不到别人已经受不了了。
哪怕娴静如菡萏,都默默别来了眼。
倒是慕岁辞,一副颇有兴致的样子。
赵戚月冷笑,看着魏长风。
“世子不愧是盛京城所有待嫁少女心中最想嫁的人呢!”
耿眠眠这才收敛,看一眼冷着脸的赵戚月,又看一眼刚刚明显很不友好的慕岁辞,最后含羞带怯地看了一眼魏长风。
魏长风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在大街上遇上耿眠眠时,本不打算帮忙,实在麻烦。
却没想到先被耿眠眠叫了出来。
大街上人来人往,前面还有一群人围观者什么。
魏长风今日出来逛逛,却没想到惹了一身腥。
耿眠眠哭的梨花带雨,围观的人群隐隐有转移阵地的架势。
魏长风才无奈之下将耿眠眠带来了这个茶楼。
没想到会遇上赵戚月和慕岁辞这两个在他心里算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人间幻灭。
慕岁辞点头:“可不是。”
赵戚月回头看一眼慕岁辞,可把他高兴坏了,赵戚月好一会儿都不搭理他了。
来了劲。
“据我所知,耿大人和定北侯好像并无亲缘关系吧?耿小姐一口一个长风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你娘生的定北侯家的女儿呢!”
这话就有些毒辣了。
是说耿眠眠的娘亲和定北侯有一腿。
魏长风也算是明白了,这个耿眠眠是在拿他当傻子呢!
转过神就听到了慕岁辞这话,不乐意了。
“我父亲这一辈子,除了我娘亲,没别的女人了,慕兄可别乱泼脏水。”
慕岁辞点头:“哎,我当然知道侯爷不是那样的人了。”
这话就更有意思了,是说他知道定北侯不是那样的人,但他又确实说了那样的话,就是说耿眠眠的娘亲是那样的人了。
确实,要说这盛京城宠妾灭妻的存在,那么耿大人便是其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耿眠眠的娘是风月场所的女子,被耿大人看上带回了耿家。
那时耿大人的发妻正怀着孕,前面已经生了一个女儿。
得知夫君带了一个青楼女子回来,还宠爱有加。
发妻那段时间都很难过。
后来妾侍怀孕,耿大人一时高兴,便将妾侍抬为平妻。
发妻得知,更是伤心。
生产当日,耿大人被妾侍留在房中,待耿大人睡下后,妾侍去了发妻房里炫耀,哪怕因为怀孕身材走了样,依然是可以将你夫君留在房中的。
还百般嘲讽发妻是个无盐女。
直接导致发妻难产。
这事后来传了出来,耿大人却选择相信妾侍,至发妻一尸两命于不顾。
后来,妾侍生下耿眠眠,正式成为了耿家大夫人。
这么多年,耿眠眠娘亲可没少给耿大人生孩子,但无一列外,都是女孩。
有人说是当年被害死的大夫人和胎死腹中的男婴在作祟。
但这事,始终都是空穴来风。
耿家大小姐也在后来落水淹死,耿眠眠便是耿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
所以慕岁辞这话,直指耿眠眠娘亲,耿眠眠一瞬间便红了眼。
泫然欲泣:“小女不知道哪里惹了慕公子不快,要慕公子这般辱骂,长宁公主若是不喜欢眠眠,眠眠离开便是,何以任由慕公子此般羞辱。”
赵戚月挑眉。
怎么坏人就成了我了?
有意思的很呢!
慕岁辞嘿一声:“耿小姐莫不是不止路痴,还是个傻的,分明是本公子和你说话,你非得扯着长宁公主,你不会是不知道诬陷皇室贵族,是砍头的大罪吧?”
耿眠眠心惊,是她忽略了。
她以为赵戚月不过是个刚回盛京城的公主罢了。
十多年都生活在淮余那个地方,现在回来,还是仗着舜庸帝的愧疚封了一个长宁公主,若是听到她这样的话,只怕早就吓得连连抱歉,自己还能利用她一番。
谁成想没和赵戚月说上两句话,反倒是被身边这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人堵到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