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靖远推开门,黑压压的一片冲着面门而来。
吓得忙关了门,无奈看着苏仙儿。
刚才他打开门,就看到院子里上空飞着的,全是鸟。
有黑的红的白的,彩的。
很多,翅膀煽动都好像带着沙尘,直奔人面而来。
这时,痴痴重新从窗户飞进来。
凑近苏仙儿耳边,越听,苏仙儿眼睛越是瞪的大。
猛然起身,吓了闫靖远一跳。
苏仙儿出门就离开,丝毫不顾身后房间里一脸懵的闫靖远和潇云。
里屋。
赵戚月和慕岁辞躺在床上,赵戚月已然昏迷了过去。
药老皱着眉头,将银针一根一根插进去。
徐清平定定的看着。
窗户边的小炉子上煨着药。
菡萏和芙蕖办事去了,只有暗处的清水清欢两人盯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徐清平掀开药罐,回头:“师父,差不多了。”
药老头都没回:“行,马上开始,再等一会儿小三身体更虚弱了,受不住药性。”
徐清平这才走过来,将慕岁辞的右手食指指尖划破,赵戚月左手食指指尖划破。
徐清平握住赵戚月另一只手,对着药老点头:“可以了。”
药老施的银针开始瑟瑟发抖,一阵一阵的红光从赵戚月的身体里散发出来。
哪怕昏迷着,赵戚月都皱着眉头,很疼……
脖颈处的青筋暴起,整个人看起来痛苦的不得了。
清欢差点没哭出声,被清水捂住嘴巴。
下面徐清平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药老呵斥:“愣什么神,快点,这会儿血蛊去了慕岁辞体内,给小三喂药。”
徐清平这才匆忙过去把药端过来,踌躇了一下,就把清欢叫了下来。
“你来喂,三口就好。”
清欢强制着自己镇定下来,钳着赵戚月的下巴,不多不少,正好喂了三口。
清欢差点没把药碗打翻了,小心翼翼放在一旁,就被徐清平毫不留情的驱逐了。
这时赵戚月已经平静很多,只是微微皱着的眉头显示这会儿她也并不是很轻松。
随着慕岁辞指尖的血越流越多,赵戚月的脸色红润了起来。
药老以最快速度将赵戚月身上的针拔掉,整个人就开始抽搐起来。
徐清平按住赵戚月的手臂。
药老这才给银针消毒,为慕岁辞施针。
赵戚月整个脸好不容易有了点血色,又快速苍白下来。
外部可见的皮肤好像有无数的小虫子在游走,一鼓一鼓的。
药老擦了擦汗,将慕岁辞身上的针拔掉,长呼一口气。
转头看着徐清平。
“最后关头了,成败在此一举。”
徐清平眼神坚定:“我们为了这一天,研究了十来年,可以的。”
药老点头。
将慕岁辞往里推了推,徐清平坐在床上,对上面叫了一声:“清欢,你去把苏仙儿找来,还有清水,让菡萏和芙蕖回来。”
清水清欢并没有搭话,径直就离开了。
徐清平给赵戚月源源不断地输送内力。
药老为赵戚月施针。
每一针都很缓慢。
这不像是刚才驱逐血蛊,施针又快又猛,就是让血蛊没有反应的机会。
这会儿施针,每一针都有可能会伤及赵戚月的性命。
一口黑色的血吐出来,赵戚月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药老。
牵强地露出一个笑容:“师父。”
药老目不转睛,嘴上搭话:“闭嘴,你现在生死攸关,别分心。”
药老这话,可不是说赵戚月别分心,而是让自己别分心。
赵戚月知道徐清平就在身后。
“大师兄,抱歉啊,这么多年,一直在麻烦你。”
说话断断续续,因为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所以赵戚月旁边的手,一点点的蹭过去。
握住慕岁辞的手:“还有啊,若是我死了,你们可千万别和慕岁辞说,这是我的劫,该来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会来的。”
徐清平岔了气:“月儿,你别说了。”
越说,他的内力就越不能集中,甚至差点将自己反噬。
药老看不下去了,抬手一根针就插在赵戚月的脑袋上,赵戚月再次昏迷过去。
等慕岁辞醒来,已经是春宴前一天了。
他已经被闫靖远和潇云带回了小楼。
潇云西门有事,不能常待,正好潇彻回了盛京城,而周晏英又住进了驿馆等待春宴开始,潇彻没事干,便接手潇云,和闫靖远轮番照顾慕岁辞。
慕岁辞醒来就看到趴在床边打盹的潇彻。
抬脚踢了踢。
潇彻立马醒来。
“咦,师兄,你可算是舍得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道,一切都变了。”
慕岁辞皱眉:“说人话。”
潇彻立马规矩,面色严肃:“长宁公主到目前为止,昏迷不醒,宁安宫里除了有药老和徐清平,其余看诊的御医有好多个因为说不出来病情被革职。”
“还有定北侯府,已经在准备婚事,舜庸帝说,长宁公主一日没咽气,就一日有救,举办婚事是为了冲喜。”
慕岁辞一个劲下床,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被潇彻扶住。
“你说说你,你这是干什么,事情不还没到了不可收拾那一步嘛,哪怕办婚事,也得等明天后天大后天三天的春宴结束过后才会举办啊,你急也没用。”
慕岁辞抬头,一双眼通红:“她怎么会昏迷不醒的?”
潇彻摇头:“我不知道。”
潇彻是真的不知道。
但闫靖远知道。
正好闫靖远推门进来,慕岁辞一个眼刀子飞过来:“你说。”
闫靖远差点摔倒在地。
他说?说什么?
说,是不可能说的。
摇头:“说什么?”
慕岁辞这会儿还没彻底恢复,站起来都费劲,别说提剑了。
偏偏就是这样的身体,从小楼二楼离开,一路去了三皇子赵祁逢的府上。
苏仙儿正在赵祁逢府上闹腾。
也不知道看着小小的个子,声音怎么那么大,直冲云霄。
“让我出去,我要去看师姐。”
“三皇子,我要去看看师姐,你放我出去吧,我保证不惹事。”
“……”
慕岁辞到了门口,苏仙儿还在院子里转着,应天和赵祁逢一人堵一边院门,就是不让苏仙儿出去。
若不是因为赵祁逢是赵戚月的亲哥哥,只怕苏仙儿早就无所不用其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