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好像没了。”
“丢在了你这儿。”
低声呢喃了两句,慕岁辞才抽出衣袖,坐到一边,眼眸却一直看着赵戚月。
不大一会儿,盛行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年迈的老者。
“李大夫是周围名气最高的大夫了。”
慕岁辞点头,对着李大夫:“有劳,请老先生看一看。”
李大夫常年为权贵人家治病,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对年轻男女非富即贵。
动作便小心翼翼地。
唯恐冒犯了。
隔着手帕把脉,慕岁辞只看到李大夫的眉头微微皱着。
心里一个咯噔:“李大夫,如何?”
李大夫把玩着下巴的胡子,脸色不太好看:“公子,老夫有个问题。”
慕岁辞点头:“大夫请问。”
“这位小姐,是否此前不久落过水?”
落水?
慕岁辞皱眉,回头看着盛行,这种事,他为何没消息。
盛行摇头,这才过去多久,肯定还没来得及传出来呀。
况且,云宁皇宫的消息,一直都是北门主闫靖远在过手,他如何得知。
看盛行的样子,慕岁辞便点头:“不错,大夫,请了大夫了,为何现在又晕了过去?”
赵戚月在皇宫,虽无多少根基,但作为嫡公主,又有太子和三皇子护着,皇上也对她多有优待,不至于落水无人问津,更何况菡萏也会些医术。
隐隐有怒气浮于面上。
他终究还是不够强大,无法处处护着她。
低眸看着赵戚月沉睡的眉眼,心里一个念头,愈发清晰。
从他母亲去世开始,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一种想护住心上人却无可奈何的感觉。
李大夫还算是医术精良,微微点头:“这就对的上了。”
“小姐体内虚寒未清,又强撑着,这才反噬了,不过奇怪的是,小姐体内好像还有两种力量在撕扯,应该是原本就有顽疾,因为落水,又服用了强制的药物,拖延了些时辰,不然只怕这会儿,已经不行了。”
慕岁辞差点没站起身,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大夫。
“何解?”
李大夫摇头:“小姐这病,老夫也无法,若能寻得笠药宫的人,应该有转寰的余地。”
不过,笠药宫所在之地,天下人都想得知,但却从没有消息泄露出来,只依稀在十多年前,云宁国皇室有消息。
但……
李大夫话没说出来,慕岁辞就已经明白了。
立马回身,看着盛行。
盛行了然,回了小楼找闫靖远。
只有找芙蕖和菡萏。
送走了李大夫,慕岁辞呆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衡水过来时,慕岁辞刚把李大夫开的药熬好了给赵戚月喝下。
“主上,惟愿商会的应天,在找长宁公主。”
慕岁辞还在赵戚月床边。
抬眼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夕阳的余辉照映在房顶上,暖黄色的光芒看起来居然有些冰凉。
“惟愿商会?应天?”
“没错,应天,今儿惟愿商会应该换了血,找人也很隐蔽,不曾声张。”
“换血?”慕岁辞就明白了,赵戚月撑着出宫,应该就是为了惟愿商会。
衡水点头,又想起一个事。
“应天身边还有一个白衣男子,很像是笠药宫的徐清平。”
慕岁辞蹭的起身。
“把消息透露给他们,说人在这儿。”
衡水点头,退了出去。
应天和徐清平赶过来时,脸色很疲劳,在看到赵戚月躺在床上时才松了一口气。
应天知道慕岁辞。
听芙蕖说起过,不会对赵戚月怎么样,很放心。
拱手:“多谢慕公子。”
慕岁辞皱眉。
这话,听着很刺耳呢!
徐清平没什么话,直接到了床边。
赵戚月脸色如常,但徐清平还是看出了不对劲。
条件反射就想呵斥芙蕖和菡萏,才反应过来两人不在。
眉心蹙着,回头看着慕岁辞。
眼神里的质问很明显。
慕岁辞对于笠药宫的人,还是很尊重的,毕竟天下人对于笠药宫,都是趋之若鹜,能收为己用最好,若是不能收为己用,也不敢得罪,因为你不知道哪一天,就要求到笠药宫的门下。
笠药宫庞大的关系网,也不是一个国家就能概括的,若是笠药宫不愿医治之人,哪怕是一国之主,也没办法。
捏了捏眉心,直视着徐清平。
“今日偶遇,她脸色很不好看,便追了上去,没想到晕倒了,我便将她安顿在这儿,具体的,也不清楚,大夫来过,说是落水过。”
说完又补了一句。
“应该是在去商会之前落水的。”
这就说的通了,应天明白了,赵戚月今日到惟愿商会时脸色就很难看,但那时他没问出口。
徐清平点头,过多的眼神也没给慕岁辞。
慕岁辞挑眉。
徐清平好像对他不太友好啊!
依着徐清平平日里冷淡的性子,对赵戚月这般上心,定然是关系很好。
心上一抹沉思划过。
半刻后,徐清平怒了。
刚好芙蕖得了消息也来了悦来客栈,眼泪一个劲的往下落。
徐清平脸色难看的简直不能看,芙蕖被吓得一抖。
“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芙蕖猛地跪下:“大公子,抱歉,属下有罪,望责罚。”
应天一看这情景,莫名想要尿遁。
怕徐清平转过头来又责怪他。
徐清平几乎是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他能怪芙蕖,能怪菡萏,可他真正想怪的,还不是他自己嘛。
他没用,这么多年,也没能找到除去紫叶花的另一种办法,只能祈祷紫叶花能找到。
而且……
哪怕紫叶花找到了,能彻底治好赵戚月的概率,也只有五成。
师父如今已经不管事了,笠药宫上下,几乎都是他在打理,等仙儿彻底能接手时,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老二平日里就喜欢关在房中研究各种毒药,前些年找到了些赵戚月体内毒的苗头。
可此毒早已失传,哪怕是笠药宫,也没有记录,老二便更是像得了失心疯一般把自己一关就是大半年。
这次如果不是赵戚月一年一次的换血需要他来守着,只怕老二还要在房中待小半年。
轻叹一口气,眼神晦暗地看着赵戚月。
心口有些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