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小心祸从口出哦!”
裹在黑袍里的人缓缓抬起她的脸,一张清秀又十分熟悉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单氏害怕的身子瑟缩了一下,目光求救的看向躺在床上的平远侯。
平远侯看清来人,目光有些不善,“你来这儿做什么?还有,你家良妃就没教过你一个奴才就该有个奴才样吗?把刀给本侯放下!”
素尘看着好义正辞严的平远侯,突然嗤笑一声,将架在单氏脖子上的匕首给慢慢收了回去。
“侯爷真的是越来越胆大了。”
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让平远侯变了脸,刚刚的威严一下就散了,嘴角连忙扯起了一抹笑,“那里,姑娘想多了。”
素尘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平远侯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只是,主子的威严不是他一个乌龟可以随便蔑视的!
单氏脖子上没了刀,对着素尘笑的谄媚讨好而又有些害怕,“姑娘出宫,可是娘娘有什么吩咐?”
素尘见她识相,笑了,将楚流音交代她的意思说了出来。
“主子今日听说了楚世子在太学院耍了好大的威风,敢辱骂皇后,特意让我来告诉二夫人与侯爷一声。”
“皇后身份尊贵,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说的,楚世子是初犯,主子宽宏大量,就不给他一个教训了,只是再有下一次,那他就没必要活着了!这平远侯府的世子爷随时可以换人!”
单氏听完充满杀意的警告,面色瞬间白了下去,身子微微的发抖。
“妾身明白了,妾身一定会警告业儿的,请娘娘放心。”
素尘直接无视了她,转头对平远侯道:“如今皇后娘娘让大夫人好好管教府里的人,侯爷就不要在有时候多管闲事,还有,二夫人虽然已经被抬了平妻,但终究还是个妾,既然是妾,就该又身为妾的自觉,不要妄想着爬到主母头上!”
平远侯被素尘的这番话给气的胸口起起伏伏,这话听着是在说单氏,其实哪里不是在给他警告。
就算如今的平远侯府有几分恩宠,但再怎么样也只是天家臣子,不要随便乱来,不然,他就有的好受的。
平远侯真的是被他这个女儿要气死了,不帮他这个亲爹,反而去帮着那个什么皇后,简直、简直……
素尘瞧着被气得不清的平远侯,嘴角勾了一抹弧度,“主子的话我既然已经带到了,我就回去了,希望侯爷与二夫人好自为之。”
说完,一个闪身,就走了,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单氏见人走了,立马对平远侯哭诉,“侯爷,您瞧瞧,这算怎么回事?良妃她如今得宠,也有我们侯府的一份功劳,若不是她背后有咱们侯府,她怎么可能圣宠不衰,她到好,如今到帮起外人来了,还威胁侯爷您。”
换做是平日,单氏这么一哭,平远侯绝对会把人搂在怀里,心肝宝贝儿的哄着,可是眼下,他被皇后杖罚,就是因为单氏那个蠢儿子,又刚被自己女儿的话警告,心里窝着一阵气,听她哭,只觉得更加火气大。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本来哭得起劲的单氏被平远侯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给唬住了,“侯爷……”
平远侯现在见着单氏的样子,就火大,“今天要不是你那个儿子没脑子的在太学院里说了大逆不道的话,本侯会变成现在这样吗?往日里本侯就警告过你,要好好的教导他,你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呢?给本侯教出了个什么东西?!”
平远侯在这一刻好像忘了,他往日是对楚兴业如何的溺宠,如何的偏袒。
单氏心里被骂的心里一阵委屈,“侯爷,业儿他虽然有时做事鲁莽了些,但他也明白天家之事不得妄论,肯定是谁教唆了业儿,才让业儿犯错被罚的。那人一定是嫉妒我家业儿,或是对我们侯府怀恨在心,才如此做的,侯爷,您可不能随意的冤枉了业儿与妾身。”
本来一肚子火的平远侯,听完单氏的解释后,突然觉得很有道理,他的儿子,他知道,虽然平时里莽撞了些,但也不至于这么无脑!
想通了其中关巧,怒火平息了不少,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的单氏,平远侯只觉得心里一阵内疚。
想起身好好的安慰一下,却突然发现他现在根本不能动弹,最后只的伸出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单氏的手,“是本侯急躁了,错怪了你,你别放在心上。”
单氏是个懂的见好就收的人,被平远侯安抚了几句,就故作拒绝了几下,然后才妥协。
“妾身不怪侯爷,今日之事,却是业儿害的侯爷连累了,妾身立马让人去查,是何人如此的居心叵测,竟然敢陷害我们侯府。”
平远侯见单氏被自己无故的责骂了一番,还如此的通情达理心里对她的怜爱更多了几分。
“若儿。”
若儿是单氏的名。
平远侯一脸深情款款的看为单氏,“若儿,你如此通达,得你,是本侯此生之幸。”
单氏也被平远侯的深情给感动了,眼里有莹莹泪光,娇羞万分的应了一句,“妾身也是,能嫁给侯爷,也是妾身几世修来的福分。”
二人在屋里腻歪了一阵,平远侯累了,单氏给他理了理被角,就出了屋。
单氏一出屋,脸色就变了,将站在一旁的大丫鬟招过来,“春儿,你去将今日在二公子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厮都打五十大板,然后发卖了。”
“是。”
春儿带着人便下去了。
单氏看了看天,觉的自己的眼睛刚刚哭的有些狠了,有些不舒服,就回房休息了。
宫里。
凤栖宫,墨长宁传了晚膳,正与宋韶华一同进膳,在外面的折枝走了进来。
在墨长宁耳边低语了几句,墨长宁的眼神就变的有些奇怪了。
“当真?”
折枝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宋韶华见二人面色不对,有些好奇,“母后,是出什么事了吗?”
墨长宁想了想,这事也没什么要紧的,就给宋韶华说了。
“母后让折枝在平远侯府留了一个影卫,那影卫是本宫为了了解平远侯此人用的,却没想到听到了那平远侯与他的二夫人之间的谈话,母后觉得二人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宋韶华一听,兴趣更大了,连忙追问,“母后。他们说了什么,给儿臣也说说吧。”
墨长宁看宋韶华感兴趣,也来了趣,将折枝告诉她的,一一道出。
“那楚世子冒犯了皇威,被母后打了板子,平远侯为儿开脱,母后就让他替他儿子分担了刑罚,结果到了府里,平远侯埋怨起了那单氏也就二夫人,教子不善,那单氏也是个有心的,竟然把她儿子无脑犯的错怪到了别人身上,说是别人嫉妒她儿子!”
说到这,墨长宁笑了,有些讽刺。
那个楚兴业她虽然没有很了解过,但是她听暮雪跟她说过那位楚世子的“英雄事迹”。
打架斗殴,吃喝嫖赌,那是样样全,还喜欢干强抢民女的事,那些被抢的女子没一个好下场,那些女子家里人想告,但是怎么与有权有势的平远侯府相杠。
就这么一个畜生,有眼睛的人打死也不会嫉妒他!
墨长宁真的想不明白,那单氏到底是有多厚脸皮,让为别人会嫉妒她生的这个畜生呢?!
宋韶华听了墨长宁的话,心里也是极为好笑,楚兴业此人他可是十分清楚,下流无耻至极,仗着平远侯府与良妃,就肆意妄为,有一次他看上了一个少女,想强抢,最后被人家的十几个护卫给打的躺了半个多月。
事后,楚兴业才知道,他要抢的那个女子,是东湘郡主!
那次后,楚兴业到收敛了不少。
但是……宋韶华垂眼,想起上一世他父皇的做法,他心里就不舒坦!
墨长宁笑了一会儿,见宋韶华垂着眼,以为他怎么了,“华儿,是不是心里还过不去白天的事啊?”
宋韶华连忙整理好情绪,抬眼一笑:“没事,儿臣只是在想那个楚兴业能如此无脑,也是有那单氏与平远侯教导的一份功劳。”
墨长宁见他没把白天的事放在心上,就放心了。
不听听完他的话,笑了,“华儿说得对。好了,快吃饭吧,华儿不知道,你不在宫里的日子,母后吃饭都没意思。”
说罢,给宋韶华夹了一块肉。
宋韶华听着这话,心里很开心,将肉一口吞了。
“儿臣在宫外也很想母后的。”
墨长宁笑着摸摸他的头,这是她很喜欢对他做的动作。
她没想到,只是一时兴起,想养一个孩子,来更好的完成她的计划而已,却得了个可爱的宠物。
没错,在墨长宁的眼里,宋韶华就是她的小宠物,可爱听话又粘人。
真是希望这个可爱的宠物能一直这么可爱下去。
这样,她的生活也多一点乐趣。
宋韶华看着墨长宁笑的温柔的样子,脸上的笑也多了好多,只是他并不知道墨长宁心里的真实想法。不然,不知道还笑不笑的出来。
就在二人气氛很好的时候,司检司的人来了,说是失踪藏尸案有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