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护身符
绣衣朱履,觥筹交错,宴席上,歌舞升平,一片海晏河清的样子。
席间自然有贵族子弟向元嘉敬酒,挡了一个两个不值一提的,还是有的家世身份,足以让元嘉喝下,所以,不多时,就有了微醺的状态。
“妹妹,再来一杯吧。”
又一个不怕死的凑了上来,本是清俊公子,却总是要做油腻之事,手指悄悄的向元嘉腰身摸去,还未触及,就像是触电一般闪了回去,仔细照看,指尖闪着黑烟,似是被灼烧过了。
这这这?
这边的骚动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手指冒着黑烟的男子,江城主眼神一横,就自觉得退了下去,失了脸面。
“冒犯者如烈焰灼烧,这不是苍梧令牌的威力吗,这少家主怎么会有?”
“听说最近这苍梧无人坐镇,好像在寻找什么人,连丢了令牌这种事儿,也无人问津吗?”
“若说是丢了令牌,可是这少家主不是好端端的别在腰间吗,难道此事另有隐情,是主动赠送的?”
令牌?元嘉摸了摸腰间的护身符,确实比寻常的符纸厚重,掂在手里很有分量,可若是称为令牌,倒也有几分不合逻辑。
“少家主果然是机缘之人,天命之女,命格贵重,就算是苍梧之物,拿在手里,一丝异样也无。”
江城主坐在上首,似笑非笑的将目光投了过来,遥遥举杯,这顿晚宴,真的很值,确定了这位元家少主并不是传闻中见色忘义的草包,更得了苍梧的机缘,不可小觑。
“站住,快站住,这是江城主的晚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门口的守卫拦不住,闯入的人,被打翻在地后,只能高声提醒,叫宫殿内的贵人们注意。
“在下大理寺少卿护卫,寻主而来,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老四横冲直撞的进来,宴席中间的歌姬舞姬也都自觉的退在了两旁,更多的护卫蜂拥而至,没江城主的发话,不敢轻举妄动,但也都箭在弦上,剑拔怒张。
“城主,这是我的护卫,担心我的安危而已,您大人有大量,不会介怀吧?”
“哪里哪里,护主心切,这样的护卫,千金难得,不如少家主将他让给我,江某定有重谢。”
让?
这可是苍梧的护法,是不轻易入世的高人,好容易碰到一个,怎可轻易相让?
更何况,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护法大人,是说让就让的了的吗?
“城主说笑了,老四是在下的好兄弟,并不仅仅是保护我的生命安全,城主很有眼光,可是,还是不要强人所难。”
“哈哈,玩笑而已,叔父怎么会让你忍痛割爱呢,来,再来一杯。”
江城主一挥衣袖,歌舞伎又鱼贯而入,老四也从容行礼,退到了元嘉的身后。
老四平日里不是这样莽撞的人,这宴席之上,悄悄摸摸的进来,也有许多种方法,何必如此大张旗鼓,引人注意。
是那张令牌,他莫不是想引起新的风波,掩盖元嘉拥有苍梧令牌的事情,小算盘打得不错,可在场的明眼人,都不会放过。
元家如今的处境尴尬,同时,百年望族或是受过元家恩惠的,依然恭恭敬敬的将元家奉为顶级世家。
可是有的暴发户,或是受人蛊惑的,瞅准了元嘉在京城闹出的风波,想要拉元家下马,自己上位。
山雨欲来风满楼,蝗灾还没有处置完,又来了新的人命案子,这元辰,虽然是被下放至边境,却终究是得元家主信任的子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若是就此离去,终究不是道理。
元辰,元辰,你究竟在哪里?
就算是犯了大错,在祠堂里跪罚几年就好,为何要下放至边境,这几年无人问津,却在元嘉到来之时,掀出事关生死的风波,太过刻意,让人不得不防。
至于这位江城主,正值壮年,却放弃了家主之位,隐匿于边境,那个冒充的人,似乎也是受了这位江城主的指示,又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呢。
一环扣一环,酒宴很快就结束了,老四扶着元嘉回了江城的驿馆。
“四周已经查探完了,探子已经打晕,大人放心,另外,那个冒充元辰少爷的人,尸骨无存,看现场痕迹,唯一能够确认的,他带的是人皮面具。”
关上门,老四迅速转身,对上了元嘉清明的眼神,没醉。
上一世,为了给九王爷谋划前程,元嘉不得不参加酒宴,寻求支持的力量,就算是不能喝酒,也练得千杯不醉了。
“人皮面具吗,这样的边境小城,也有如此厉害的手艺人啊,这元辰和江城主,到底在隐瞒什么,又为什么要招惹我。”
酒宴之上,江城的贵族,都对这位城主俯首称是,若他执意隐藏了元辰的存在,相信元嘉的寻找,必定会难上加难,甚至一无所获。
而他却派出了带着人皮面具的男子,以元辰的性命为引,将元嘉牵扯进这场谜团。
打开窗子,虽然已经入夜,但驿馆外的人依然来来往往,人声鼎沸,热闹至极。
屋外,老四接过空中突然出现的玄铁盒子,拿出纸条,瞳孔微微放大,震惊之余,依然不忘销毁了纸条,盒子,继续抱着剑,睡在屋外。
“好弟弟,别哭了,姐姐给你买糖吃。”
“不够,我还要杏仁酥,那边的豆乳干,还有上次相中的那套衣服,今天你都要给我买。”
糖果铺前,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一个是锦衣华服的谦谦公子,一个是平民打扮的秀丽女子,认谁看着都是公子与丫鬟的关系,可是这称呼,却着实让人犯了疑。
“可是。。。我今日挣得不多。”女子只得点了下钱包,发现并没有带足够的钱,只能扯出笑容,继续哄弟弟。
“废物,废物,这点东西都不能给我买,我要你何用啊?”女子蹲下想要给弟弟整理一下衣襟,却遭到了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议论。
“我当是谁呢,原来还是那个废物苏北,自己犯浑,被家门所不齿,姐姐自愿陪同,却是非打即骂。”
“哟哟哟,我可是知道内情,这苏家可就这一个儿子,哪能说不要就不要,我可听说,过几天,就要把屎盆子扣在这苏小姐身上,将苏大少爷请回府中呢。”
“这才赶出苏府半个多月啊,说是断了一切供给,可这小少爷看着是不是还胖了几斤?”
“苏北,还敢猖狂,今日我非要让你长长记性。”
乌压压的一片围观人群突然闪开了一条道路,是城主府的护卫,簇拥着一个华服女子,是城主之女,江不弃,在宴会上刚刚见过。
“少城主安好。”
一片谦卑恭谨的请安声中,江不弃提着裙子,来到了姐弟面前:“我说了多少次,苏梅,你不要惯着这个废物,不要把他当做唯一的继承人,你是苏家长女,是正室所出,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干嘛要视这个废物为主。”
“可他终究是我弟弟,是未来苏家之主,城主只有你一个女儿,所以你的继承人之谓无可厚非,而我。。。”
苏梅苦笑:“我从前的名字,不瞒你说,是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