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带着九阿哥在甬道上行走,经过景仁宫时,听到里面有说笑的声音。青莲觉得有些奇怪,自从月竹疯了之后,景仁宫就沉寂了许多,怎么如今又传来说笑声?虽说她近来复宠,可是也远远不比当年。想起静宁上次的话,青莲决定去景仁宫看看。
青莲让乳母陪九阿哥在外面等候,独自走了进去。
进了景仁宫,青莲看到月竹正坐在台阶上与小桃说笑。见青莲走了进来,月竹又变成呆傻的模样。
青莲不敢相信:“月竹……你是装疯?”
小桃解释道:“不是的,我们娘娘不是装疯……”
“小桃,别解释了!”月竹恢复正常的模样。她走到青莲面前,说道:“没错,青莲,我的确是装疯。”她突然扼住青莲的脖子,“为的就是有一天向你和静宁报仇!”
青莲没法呼吸:“月……月竹……你干什么?”
“上一次设计让我害死自己的女儿,是不是你和静宁的计策?说!”
月竹勒得越来越紧,青莲用指甲掐住月竹的皮肤,月竹痛得松开了手。
青莲喘了口气,说道:“没错,上一次十公主的事,的确是我设计的,只不过与静宁无关!我料到你会暗害八阿哥,所以故意托付绿绣把孩子换了。可惜的是,还搭进了绿绣的一条命。”
月竹气急败坏:“乌雅·青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
“狠毒?”青莲冷笑道,“我这不都是跟你学的吗?想当年你背弃我,陷害我,那些事情我都还历历在目。这次策划十公主的事,我就是想讨回公道,向你报仇!”
月竹说道:“青莲,你真的变了。”
“我变了?在这宫中的女人,哪个最终不是变得心狠手辣?如果我一直受到伤害,那对我来说公平吗?我不甘心,我必须反击!”青莲向前一步,扼住月竹的脖子,“过去你欠我的,就这样偿还吧!”
月竹喊道:“你凭什么勒我?现在我也是贵妃,是和你一样的位份,你没权力这么对我!”
青莲大叫道:“舒穆鲁·月竹,亲爱的彤贵妃,去死吧!”
月竹被青莲勒得无法呼吸,过了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皇上一行人要离开木兰围场时,传来了一个坏消息:四阿哥奕詝的嫡福晋萨克达·德媛因病去世了!
奕詝听到消息时,假装掩面哭泣。皇上问奕詝:“奕詝,萨克达氏怎么会去世?是你苛待了她吗?”
奕詝回答道:“儿臣没有苛待她,只是儿臣去她那里的次数比去云柔那里少,她就生气恼火,气出了病来。谁知道她体弱,这么快就去世了。”
武佳·云柔倒是显得很高兴,她觉得萨克达·德媛一死,她就可以成为嫡福晋了,而且未来没准可以成为皇后。她想着想着,不禁笑出声来。
“做什么美梦呢?”
武佳·云柔回头一看,是静宁走了进来。武佳·云柔赶忙行礼:“参见皇贵妃娘娘。”
静宁说道:“你是幻想着将来会成为皇后吗?那我就来告诉你,这只是你的春秋大梦而已。因为,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为什么?”
“首先,未来当皇帝的不一定是四阿哥;其次,我不会让你成为嫡福晋,因为你出身太低,只是个卑微的宫女,不能担当嫡福晋大任。即使萨克达氏去世,你也只是侧福晋。将来若是四阿哥登基,你也顶多封个贵人,连一宫主位都算不上。现在清楚了吗?”
武佳·云柔气得流下了眼泪:“皇贵妃娘娘,你好狠的心!”
“人啊,贵在认清自己,知道自己的分量是多少。你无论是出身地位,还是内在心性,都远远比不上萨克达氏。即使地位再高,也改不了你奴才的本性!”
静宁扬长而去;武佳·云柔被晾在那里,气得直跺脚。
围猎队伍很快就班师回宫了。
景仁宫。
月竹醒来,感觉头有点昏昏沉沉的。她起身,发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小桃!”
没有人回应。
月竹又往前走了几步,继续叫道:“小桃!”
还是没有人回应。
月竹走到门前,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她打开门,门前有一个小孩,竟然是三公主!
月竹吓得一下子摔倒在地:“三公主,你不是死了吗?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三公主面色铁青,嘴角淌着血,说道:“我是来找你报仇的!我今晚就要了你的命!”
月竹跪地求饶:“不要啊三公主!当初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打你,也不该不叫太医来为你医治!都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三公主大叫:“不!我已经变成了阴魂,我今天必须把你也带走!舒穆鲁·月竹,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不要啊!!!”月竹大叫。
突然,远处有火把照亮,传来一声大喝:“够了!”
月竹清醒过来,发现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三公主,而是青莲所生的九公主。
九公主回到青莲身边,青莲摸摸她的头,说道:“女儿,做得好!”
皇上走到月竹面前,说道:“彤贵妃,事实摆在面前,你是否认罪?”
月竹装傻:“认罪?臣妾认什么罪?”
静宁走到月竹跟前,给了月竹一个耳光。月竹急了:“你干嘛打我?”
“舒穆鲁·月竹,我今晚就来历数你的罪行!当初你是琳贵妃的侍女,然后联合孝全成皇后陷害琳贵妃,自己成为皇上的妃嫔;然后又害三公主,把三公主打晕不叫太医,致使三公主第二天身亡;刚才我让青莲给你的汤药中放了鼠尾草,致使你产生幻觉,把九公主错认成三公主,你才说出了实情;还有,之前你欲害死八阿哥,结果弄巧成拙害死自己所生的十公主,还装疯意图欺骗圣上;最后又给白马动手脚,致使四阿哥左腿被摔断,终身不治。罪行累累,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月竹仍不承认:“你凭什么说我给白马动了手脚?你有什么证据吗?”
静宁继续说道:“舒穆鲁·月竹,你一开始算盘打得很好,你一开始的目标根本不是奕詝,而是奕䜣!”
月竹被说中了,眼神开始躲闪。旁边的奕詝和奕䜣都大吃一惊。
奕䜣问道:“彤娘娘,你的目标是我?”
“没错。”静宁继续说道,“因为彤贵妃知道奕䜣喜欢白马,所以特意给白马动手脚,结果没想到选马时情况有变,奕詝选择了白马。”
奕詝难掩吃惊的神情,说道:“彤娘娘,你怎么会这么做?你让我变成终身残疾了!”
月竹仍嘴硬:“说了这么半天,证据呢?”
皇上说道:“吴总管,让人证上来。
吴总管回答:“是。”然后对后面喊一声:“把人押上来!”
侍卫押着一位妇女走了上来,月竹一看到那个妇女就彻底崩溃了。
静宁说道:“舒穆鲁·月竹,这个人你不可能不认识吧?她是你母家的舅母!而那个马夫,原本就是你舅母家的管家!”
月竹的舅母直接跪倒在地,对皇上坦白:“皇上,您要饶小人一命啊!是彤贵妃派侍女小桃到我府里传话,让我安排人在木兰围场动手,我完全是被逼的!”
静宁继续说道:“舒穆鲁·月竹,你的侍女小桃已经在慎刑司全招了!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月竹瘫倒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命运会那么苦……我原本出身很高,一进宫应该就是封妃的命,结果偏偏犯了事,被贬为奴。我不甘做奴,想要让自己翻身,才借了孝全成皇后的力……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把自己应有的东西争取回来!我有错吗?”
静宁说道:“你从第一步就使了坏心思,之后的路你是一步错,步步错,所以到现在,你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皇上一锤定音:“舒穆鲁·月竹,擢降为贵人,收回所有金册和金印,至死幽闭景仁宫,不得出宫!”
舒穆鲁·月竹那短暂的繁华,在这一瞬间就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