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玲看见了张楣一闪去了厕所便对卫士王保说,我想去厕所。说着就往门外走。
卫士王保忙拦了说,我得去申请聂副司令。宋玉玲扭身给了卫士王保一个耳光说,我去厕所的自由也没有了?
卫士王保不再说话,默默地把宋玉玲送到厕所门口站下了。
朗凤玉刚走进厕所就发现墙缝里的一张纸:速速除掉聂。
宋玉玲透过墙缝发现了张楣。张楣把一个包着毒药的小纸包也递了过来,人便消失了。
宋玉玲一走出厕所后觉得天豁然开朗,刚才还是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间就阳光明媚。她向着东方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跟随卫士王保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新的问题再次出现在宋玉玲的大脑里,新的任务也再次摆在了宋玉玲的面前。怎样才能除掉聂士成呢?怎样才能除掉聂士成而不露出痕迹呢?
宋玉玲明白聂士成的奸诈和精明,他可以不动声色地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而自己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弱女子能治服得了一个堂堂的东区副司令吗?
宋玉玲有些心怯。
可转念一想,既然党组织交给了自己这项任务,自己就是舍下性命也要去完成。宋玉玲决心一定便设想出好多种方案。
──她想买通卫士王保杀了他。
可怎样才能买通卫士王保呢?卫士王保可是跟随父亲多年,忠心耿耿,他不可能背叛一直效忠的主子。
不行,这种方法不可取。
──通过葛姨太杀了他?
可自己被囚禁着,已经很难见到葛姨太,就是能见到,聂士成肯定会左右她前后的。
这也不行。
宋玉玲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真正切实可行的办法。她生出的一条条计谋却又被自己一次次否定。宋玉玲索性躺倒床上蒙头大睡。正当她要闭眼时,她猛然又想到了那天在戏院子里的场境,猛然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接风宴会,聂士成两只贪婪的眼舔着自己,两只手也在不停地碰着自己。宋玉玲的眼睛突然一亮,我何不利用这一点让他走近我呢?宋玉玲随即就又泄气了,这可是女人一生最珍贵的情操,我就这样白白地让他聂士成给毁了吗?我宋玉玲以后在沙河县可怎样做人呢?
想来想去,宋玉玲觉得也只有这条路子可走。
可怎样才能让聂士成走近自己呢?
晚饭前,宋玉玲突然喊叫着肚子疼,并且疼得满头大汗,在床上一个劲地翻滚。卫士王保一见慌忙去叫聂士成。聂士成一见也有些心慌,这可是凌风的女儿呀,虽然她有些嫌疑,但在没有查清之前真的死在自己的天王寺军政学校,那可是无法向凌风交代的呀。他忙请来大夫把了脉开了药,喝下后朗凤玉才装着稍微好些,她起身向聂士成笑笑说,多亏聂副司令及时,要不然我就没命了。说着用异样的目光去看聂士成。
过了一会儿宋玉玲又说,你最好还是把我送回家吧。有罪无罪让我父亲处理,免得在你这天王寺出点什么事,你可是无法向我父亲交代的,再说,你把我整天这样囚禁着,一旦出了人命你能担当得起?
聂士成本来迈出去的脚又缩回来,扭头把宋玉玲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扑哧一声笑了。聂士成笑着去掩了门,然后慢慢向宋玉玲走去。
宋玉玲心有些惊慌,但她还是迎着聂士成的目光说,聂副司令这样关闭门窗是不是另有图谋?
聂士成把两只眼睛轻轻地一眯说,凌司令的女儿,我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有那个贼胆的。说着弃了凳子站起来,那姿势看不出来是要走出去还是向宋玉玲跟前凑。
宋玉玲趁机说,假若是我自己愿意呢?
聂士成嘿儿嘿儿笑笑,然后摇摇头没表示出任何意愿。
宋玉玲趁机说,那天戏院子后,我天天都盼望着你来,可你却把我当地下党看待,让我整日呆在这小屋里,出不能进不能,你们男人就这德行。
聂士成在宋玉玲说出这些话后不再盯着,两只手只是来回搓着在宋玉玲面前走来走去。聂士成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在宋玉玲的面前问,你是不是还肩负着其它使命和任务?
任务?什么任务?宋玉玲噘起的嘴巴扭向了一边说,你分明是喜欢我,却为何变着法子整治我?摆调我?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天戏院子里为什么你一会儿捏了我的手,一会儿又捏了我的大腿呢?你为何还许愿送给我一只银镯呢?
聂士成哑口无言。
过了片刻,聂士成才又向宋玉玲面前凑凑说,我是真的喜欢你。
宋玉玲说,这不就得了吗?既然你喜欢我,难道你喜欢的方式就是这样的吗?整日卫士把门,荷枪实弹地不让我迈出房门一步?
聂士成说,可那是你父亲的旨意,我也是没办法呀!
宋玉玲说,什么没办法,你想要的不就是几页破纸吗,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为何还要兴师动众地这样。
宋玉玲说着这些话,有意无意地向床边挪去,撩起的裙裾在聂士成眼前一晃,使聂士成本来就不安生的目光更加不安生了,虽然他努力把自己的目光洒向别处,但宋玉玲能感觉到那目光的欲望在不断地加强不断地热烈,不断地和向她逼来。
宋玉玲试着问,难道聂副司令看不上我?
聂士成已经说不出话,他慢慢地向床前的宋玉玲移来,然后一把抱着宋玉玲的双肩说,我怎么会呢?能攀上凌司令的女儿我可是天大的福份。
真的?
……
可是真心话?宋玉玲附在聂士成的耳边故作娇媚地问。
聂士成并没有那么多客套,他一把抓过朗凤玉衣服就要急急地去扯。这时候,卫士王保却推开门站下了说,饭好了。
宋玉玲再次小声说,聂副司令总不会拒绝和我一起共用晚饭吧?嗯?
聂士成吱唔着那是,那是。
宋玉玲说,我可是好久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聂士成盯了宋玉玲一会儿然后才吩咐端饭。
谁知连喊几声也没见卫士王保。
宋玉玲就支使聂士成出去看看,也正是聂士成向门边的这段时间决定了他的生死,才把聂士成从生到死的过程缩写了。虽然他多次怀疑宋玉玲不可能和凌风一心,怀疑宋玉玲的这种转眼间的放荡是出于一种什么目的。但在欲望的冲撞下这种怀疑会变得越来越苍白无力,越来越五色纷呈起来,让他分辩不出一个十七八岁女子真正的本意是什么。聂士成在欲海中一次次浮起又一次次沉下去,他心里非常清楚往前跨一步有可能就是万丈深渊,但作为一个男人,谁又愿意一朵美丽的鲜花开放在眼前伸手可摘时而又放弃呢?并且是一朵独一无二的花。聂士成感觉到这种花的芬芳也可能是他永远没有闻到过也可能使他沉醉不起。但聂士成更多地想到,她宋玉玲再有什么计谋不可能击败我堂堂一个东区副司令的。当初为了葛香惠,凌风无论怎样阻拦最后不也是让步了吗!所以聂士成走向门边的时候并不是没有想到宋玉玲的目的,他是想到了,但就是没有想到他走向门边的这几步就是他向深渊跨去的几步,也是他迈向人生的最后几步。
宋玉玲早已把备好的药撒入到聂士成用过的杯中。
做着这一切都是在掩耳之际进行的。
聂士成返身向宋玉玲又走过来的时候,脸上写满了贪婪的欲望,眼里布满了情欲的海水,他轻轻地捏了宋玉刘会一把,骂道,你这小妖精,我可真有点等不及了。
宋玉玲捂着咚咚跳着的一颗心,声音听上去也有些发岔,她小声说,性急可是干不了痛快事的。
聂士成搂过宋玉玲说,你看看,我不急它可是急着呢!
宋玉玲的脸热辣辣地烘起来,她是第一次接触男人,并且是一个这样的男人,她心里虽然有一千种不情愿,但还得继续装下去。
聂士成又顺手捏了她。朗凤玉惊叫一声躲着,别碰我,说着眼却瞟了聂士成面前的杯。而聂士成则认为是宋玉玲第一次和男人在一起,不好意思则喊叫出来的,他便一把拉过宋玉玲于怀中,亲了一口然后笑笑说,你怎么了?
宋玉玲自知刚才的失态,忙依在聂士成怀里说,我怕。
聂士成又吻了宋玉玲一口说,别怕,女人只要有了第一次她就会永远想着它呢,不信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宋玉玲此刻的心情又激动又慌乱,她在心里替自己叫屈,现在面对要是童子石该有多好啊,可眼前竟是自己的敌人。而自己为了革命的事业甘心这样一次次忍受着他的调戏和污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