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安国公府发生了一件事,
“夫,夫人。不好,不好了!”守门婆子一边喊着一边跌跌撞撞地冲进临安院。
门外正准备进屋的豆蔻蹙眉道“横城直撞,规矩呢?夫人好的呢。”
“豆蔻姑娘,快,快去和夫人说,锦州许家来报丧,说,说...”婆子一下抓紧了豆蔻的胳膊,然豆蔻像没感觉到一样,瞳孔一缩,
“说啊,报丧?报什么丧?”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说,说姑太太没了。”婆子一咬牙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怎么会?”豆蔻懵了,里面听到些许动静的昭华出屋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豆蔻一下子回神,一把拍掉婆子抓着自己的手,快步走到昭华身边,俯身说道“姑娘。”咽了口口水“姑太太殁了。”
昭华亦是瞳孔一缩,眼睛猛地睁大,转过严肃问那婆子“此事可是真的?若是假的我定饶不了你。”
婆子虎躯一震,噗通一声跪下说道“姑娘饶命,老奴不敢说谎,来报丧的人现在还在门房处。”
昭华仔细想了一下,对婆子说“将那人迎了进来,在门口等着。”又对豆蔻吩咐道“拿着娘的对牌,去请陈太医。”
豆蔻和婆子快速离去,昭华握了握帕子,走进内室。
“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明懿问出了刚刚昭华问豆蔻的话,只是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娘,门房的人来报,说。”昭华垂了垂眼帘,“说姑母殁了。”
“什么!?”明懿惊的手中茶盏掉落,茶水溅到身上也不知,人“嗖”地一下站了起来。
“报丧的人在门外等着。”昭华又道。
“快,快去正院。把那报丧的带过去,年华!”明懿拉着昭华到屏风后“府里快挂白,找两身素净的衣裳过来,送给国公爷一套,另外再将孝服拿来,给三个哥儿送去。差人去二房三房报信。”
“看到豆蔻,让她把太医带到正院。”昭华补充道,祖父祖母年纪大了,她怕两位老人听到这个消息一下承受不住,故而先请了太医以防万一。
“皎皎长大了。”明懿公主想抱着女儿好好表扬一番,然时间紧迫,母女俩快速换完衣服,前往正院。
正院门口
得知了明懿送去的消息,两家都是震惊不已,姑太太的身体一直很健康,怎么就...看着换好了素净衣服的二房一家和三太太一家,明懿蹙眉,该怎么开口?
深吸一口气,“随我进去。”明懿说道。
听到门口丫鬟婆子问安的声音,老国公夫人对视一眼,两人疑惑早上不是已经来过了,为何又来了,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父亲,母亲。”明懿屈膝,手紧紧地捏着帕子。
看着都是一身素净的儿子儿媳,还有孝服的孙辈,老太太直觉不好。她看向明懿,“老...老大家的,这是怎么了。谁去了?”老国公好好的在这里,难道是老大?不,不可能,老大早上来的时候精神抖擞的,老夫人脑子里一片混乱。
“母亲,节哀。大姑姐她,她没了。门房的婆子来报,如今报丧的人在外面守着。母亲,快!快!来人呐!太医!”只听到了大姑姐老夫人就已经知道了,是她的女儿,她唯一的女儿。老夫人大脑似乎是停止了思考。
“啊..”怎么回事?她怎么说不出话了?还未想多,眼前一白,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明懿还未说完就看到老太太后仰倒了下去,她吓得赶紧站起来抱住,随即就喊道“太医呢!?快啊!”
几人合力将老太太抱上塌,外面的老国公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叨着“怎么会?”
另一边的安国公等人急忙赶回家,就看到府里挂了白,来到正院就听到。
“儿啊...我,我的儿啊,明明那么健康的身子,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啊,你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这个不孝女啊。你对娘怎么就这么狠心啊我的丫头啊。”老夫人哭的撕心裂肺。
明懿也哽咽安慰道“母亲,母亲莫要哭,莫要哭了。您的身子该受不住了。”
“母亲,别哭了。随我去锦州吧。”安国公掀起帘子,走进来说道。“咱们去看大姐最后一眼。”他不相信那么健康的大姐是会突然没了,当初那周子轩是怎么保证的!?
“好,好。快去准备,快去准备。我要去看我的女儿。”说着老太太再次想要哭出来,被昭华劝住了。
她看了明懿一眼,说“爹爹,娘。你们先回去准备吧,我在这陪着祖母。娘让素秋帮我简单理一下包袱就行。”
明懿点了点头,到了院中问起太医老太太的身体情况。
“可有大碍?可能坐马车远行?”
“回公主,老夫人只是因为太过伤心而导致的晕厥,无大碍,可以坐马车远行。微臣给老夫人开个方子,路上吃着。”太医弯腰道。
“那就行,豆蔻,送陈太医。”明懿有些累,让年华扶着她回到临安院。
翌日
安国公府大门
“豆蔻,记得紧闭大门。府里说是丢了什么少了什么,我拿你是问。必要时让方嬷嬷出来主持,她的话等于我的话。”明懿对豆蔻说道。
这次全家出行奔丧,府里没有个主事的,无奈只好请方嬷嬷出来管着府里。至于府外,相信皇兄和母后会帮她的。
这边昭华对素春说道,“嫁妆我已经交给方嬷嬷了,到时候她会给你的。你即将成亲,这白事你就不必参与了,我带了素夏和素秋素冬,你就放心吧,去吧。”
“姑娘,等姑娘回来奴婢来给您磕头。”素春眼含泪水,给昭华郑重的福了个深蹲礼。
车厢里的老太太抱着幼时宁琅用过的小锦被哭的不能自己,淅淅沥沥的一遍一遍在脑海中划过。从生下她的那一刻感动欣喜,到第一次开口叫娘的开心喜悦,到出嫁的心酸。她的女儿啊,她的小棉袄,是真的不在了。
琅儿,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