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慕晴见林辛妩让宫女拿出了凤首箜篌,眼中的惊讶掩饰不住。
箜篌说起来也是源自西域,可惜在西域不太受欢迎。它的音色柔润,到没有琵琶音色多变。
龙身凤形,连翻窈窕,缨以金彩,络以翠藻。
这箜篌倒真是不俗,慕晴仔细打量着这箜篌,也不知那位女子的功底如何?
这次是林辛妩首先开始演奏。
只见她素手婉转首先弹奏几个简单的音,而后指尖飞速上下翻动,快得让人只看见她手指的残影。
慢慢地,众人的视线从箜篌上挪开。他们似乎进入到了另外的世界,这里似有凤凰之泣,花的欢声笑语。
那些不可能存在的事物好像就浮现在他们面前了,这个世界是那样奇幻,让他们不禁想要看到更多……
然而半刻钟后,林辛妩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将众人拉回了现实。
“昭仪娘娘当真是神女也!我生平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乐声,让老夫是大开眼界,实在是老夫之幸啊。”
一位老大臣从乐声中回过头来后,不住地夸赞林辛妩。
“廖大人谬赞了,我只不过将这曲子学了半阙,其实并未达到我想要的结果。”
林辛妩表现地很是谦虚。
此时西域使臣看向林辛妩满眼都是崇拜,这还用比吗?这位娘娘的容貌,舞蹈乐器都是他们的公主所不能及的。
“你表演完了,现在该我了。”
慕晴心中更多的是不服气,虽然她承认那位林昭仪弹的不错,可是让她连认输是不可能的。
慕晴让随从拿出了自己心爱的白玉琵琶,便坐在金丝楠木椅上弹奏了起来。
还好,这种能带人回忆遐想的曲子她会弹,还是她父皇给的曲谱。
回忆着曲谱,她指尖翻飞,很快弹奏出了一段凄美的音乐。似是哭泣,似是在诉说苦楚。听的在场人无不皱着眉头,这首曲子让他们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然,林辛妩和宇文黎二人除外,他们二人都觉得慕晴的功底不错。
没有丝毫悬念的众大臣还有使臣都支持林辛妩的曲子。慕晴的曲子好是好,可能不适合在今天弹奏……
慕晴不满的撇了撇嘴,皇后这位子就暂且让给她。反正来日方长。
“那好,既然众人都认为林昭仪的才情比起慕晴公主略胜一筹,朕在此正式昭告天下,林修之女林辛妩将会是朕的下一任皇后。”
宇文黎携着林辛妩来到大殿前,像世人宣布着。似乎是早有预料,他早就知道林辛妩会赢过慕晴,所以他会毫不犹豫同意慕晴比试的要求。
而林辛妩比试时也没有再掩饰,她也想与他比肩,即使他让她成为皇后只是因为她的父亲。她看了看身侧自己心仪的男人,从未有一刻这么心满意足。
二人对视着,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喜欢她,所以想让她成为他的皇后,即使还掺杂着其他原因。
她爱他,所以想要成为皇后,成为与他比肩的人。
“你们听说了吗?林昭仪不久后要被封为皇后。”
一位御膳房的宫女激动的说道。
“这宫中只听新人笑,那听旧人哭?几个月前,苏皇后与皇上可是人人都称道呢。”
一位老嬷嬷语气生硬地说道。
“云嬷嬷,林昭仪好像还挺好的,那苏皇后已去……总不能一直让皇上念着旧人吧?”
那位小宫女不解地回答道。
“也是啊,他本就不喜欢她。”
云嬷嬷叹了口气,眼底有一滴泪没有落下。
她是皇后的乳娘,皇后去了之后,太后就把打发她到御膳房做了烧火嬷嬷。原本想着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了,可她始终相信皇后娘娘的死不是得了急病。皇后还那么年轻,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恭喜你啊,阿妩。马上要成为皇后了。”
司姝雅真诚地祝福着。
“姝雅,皇后什么的只是一个名头罢了。”
林辛妩摆了摆手,她才十六岁就要成为皇后,想想也是挺不可思议的。
“我真的希望你幸福,以后在我看不到你时,你要时时刻刻地无忧无虑。”
司姝雅再次真诚地说道,她下个月就要走了,也许这一走,就再也见不着她了。她是真的很珍惜这段友谊。
“我会的姝雅,你也要好好的。”
林辛妩回握住司姝雅的手,也许,也许还能再见呢?
这天夜晚,宇文黎让李福引着林辛妩来到了紫宸殿。
“辛儿,我想跟你说一段往事,你想听吗?”
“嗯嗯。”
“我的母后不喜欢我的父皇,她生下我时就被贬去西宫,一直到八岁,我都是淑妃抚养着的。直到我的母后从西宫被接出来,我被送往母后的宫殿。那时的我对母后只感到陌生,母后对我也很是冷漠。她不准我见淑妃,我还是偷偷地见了她一面。第二天,我便听到了父皇赐死淑妃的消息。”
“我那时突然就病了,发烧了两天两夜。醒来时,才真的接受了待我如己出的淑妃被父皇赐死了。我那时真的恨极了父皇和母后,恨父皇愚昧,恨母后狠心。可并没有任何用处,我被他们彻彻底底地忽略了。”
“可我还有一个好太傅,他教我治国之道,甚至为了我当上太子,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我为了报答他,娶了苏沁婉。我给她最高的地位,始终给不了她爱。”
“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