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儿心里不舒服的话就说出来吧。”百里君泽摩挲着她的背。
“我为什么心里不舒服?”楚清妍问。
“就叶贵人的事情。”百里君泽皱着眉头,再次对她的懂事有些不悦,真希望她偶尔说她吃醋也好。
“皇上赏叶贵人自然有你的理由,不然她怎会无侍便频频晋封。”楚清妍淡淡的说。
“你不在意?”
“你希望我在意吗。”她看着他反问,而她用的是你字。
百里君泽看着她,手已经停止了动作,道:“你偶尔吃醋一下也可以,朕会很高兴。”
“我要吃醋,那对象也不会是叶贵人,和一个没有侍寝的人计较做什么。”
百里君泽无言。
“其实,有时候我在想,任皇上只疼爱我一个人该有多好。”楚清妍幽幽叹口气:“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为何这样笃定。”
“皇上有太多的难处,也有太多的苦衷,还有对各位姐妹的话,一丝的感触,为了什么,你都不会只疼爱我一个人。”
“你不能这样想,朕是皇帝,是有难处,是有苦衷,但在这心里你是最重要的,在朕心里,你比皇后贤妃都重要。”感触,除了对楚清妍有过,其他的人,看一眼都嫌,又怎么会为她的话感触。
楚清妍定定看着他:“皇上不是因为臣妾怀着孩子,所以你才说这话的。”看楚清妍的样子是不相信他的话。
“唉。”百里君泽拉着楚清妍的手,放在他的心上:“当然不是,终有一天你会相信朕的话。”
楚清妍没再说话,闭上了眼睛,在他心里,他真的是最重要的吗?楚清妍不知道,如果是以前如果是以前,她是不会相信的,但曹充容和叶贵人对她投诚,和皇上脱不了干系,但是她又怕,这只是他的一时兴起,若她相信了,又该如何自处。
百里君泽看着她,眸中有着不知名的情绪,妍儿啊!
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的睡着。
周围都是一片白茫茫,百里君泽看不清周围,忽然看到一片黑影,百里君泽向前走去,那是皇后宫中,凳子上趴着一个人,满身是血,已经没了气息,走上前去看,竟是妍儿!怎么会这样,是谁,到底是谁做的,他愤怒的抬起头,想要看清周围人的脸,但他越想看清她们的脸就越模糊,最终走出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终于看清了脸,但下一刻,他怔住了,竟然是他自己,他还看见“自己”对着下面的已死去的楚清妍,一脸的淡然,甚至无情。
百里君泽猛然惊醒,望向旁边的人,见楚清妍睁着眼,起身,看他满头大汗:“皇上?怎么了?”边说边擦掉他的汗。
“不会的,不会的。”百里君泽喃喃自语,一把抱住楚清妍,他以前也做过这样的梦,第一次,楚清妍侍寝时,他也梦见了,不过当时没有看到他,只看到满身是血的一个人,但不清楚是谁,他便也没在意,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场景,但绝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绝不!
“皇上?”楚清妍看着他奇怪的举止,有些疑惑,皇上这是做噩梦了?
百里君泽松开楚清妍,看了一眼天色,起身下床,走到衣柜前,打开,正捣鼓着什么。
百里君泽拿着一个修长的布枕。将两人的玉枕拿开,又回到衣柜前,捧起一个厚厚大大的被子,将盖在两人身上各自的被子扔到衣柜里。
将宽厚的被子还在两人身上,楚清妍怔怔看着楚清妍,不懂他要做什么。
“皇上这是做什么呀?”楚清妍疑惑的问。
百里君泽没有说话,只是温柔拥着她,两人躺在同一个枕头上,位置靠的极近,一只手还搭在楚清妍的被子上面,做保护姿势。
“皇上?”
“这样是不是感觉安全多了,朕,想这样抱着你。”这样做,让他感觉心安多了。
楚清妍没再说话,任由他抱着。
昏暗的灯光下,百里君泽看着楚清妍的脸,摸着有些悸动的心,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后怕,百里君泽覆上楚清妍的小腹,那里有一个四个月的小小的生命。
经过那天过后,不知道是不是楚清妍的错觉,似乎感觉到皇上更加疼爱了,她一皱眉,百里君泽便会问怎么了。
如此细微观察的她的表情,让楚清妍有些不习惯。
不过,那个被子没有改变,还是如以前那样子。
百里君泽看着丞相的奏折,皱起了眉头,真是朕的好丞相啊,竟然敢威胁到朕头上来,只不过像他女儿禁闭几次,便坐不住了吗?更没有降位。把她打入冷宫,已经是看在丞相的面子上,给足了他的脸。
他不久前才说过,要好好保护楚清妍,这里已经食言了一次,不可能在食言第二次,看来他有必要和他的那位好丞相聊一聊。
“康禄,宣丞相入宫。”
“是。”康禄向门外走去。
一刻钟后,丞相便来到了勤政殿。
“臣,参见皇上。”
百里君泽没有叫起,丞相也依然跪在地上。
“启奏皇上,臣斗胆议论后宫之事,听闻皇上将罪女宋氏禁闭,侍寝皇上不利,因自有应得,岂不是按宫规,因禁闭三日,如今已是第五日,还请皇上释放宋贵仪,一宫之主被禁闭多次,会沦为笑柄,臣为了皇上,提前提醒,不让众臣抓住皇上的把柄,宋远敬上。”百里君泽淡淡的读出丞相的奏折。
“既是斗胆,为何还要再提,宋贵仪侍寝不利,理应禁闭三日,可是她的错可不止这个,谋害皇嗣也是其罪之一,朕不降位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是看在丞相你的面子上,爱卿又何必相逼,对了,朕都不知道,丞相对朕的家事如此了解,这是让着吃惊啊!”百里君泽在“家事”二字加重了音。
“还有,妃嫔做错事情,付出代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怎么到丞相这里,就变成了是朕的错。还说是为了朕,怎么朕若不放了你的女儿,你就要向群臣声讨朕不成。给了朕时间,莫不是还要朕感谢你不成。”
“臣不敢。”没想到皇上已经发现晴儿谋害皇嗣的事情了,叫她她要小心行事,却又被皇上抓住了把柄,早知道当初不要叫夫人把那药带进去,唉。
“不敢,吏部侍郎,参领,太仆寺卿,礼部侍郎,姓王的翰林院学士……怎么这些人丞相不认识吗?”百里君泽似笑非笑。
丞相冷汗直冒,这些人一个不差都是被他收买的,如今却又被皇上一个个扒出来,上面的天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羽翼不丰,需要大臣帮助的皇帝了。
现在的皇帝雷厉风行,势力强大但未知。
“皇上,臣……”
“好了,朕不想再计较这些,以后休要再提,这些事情就此作罢,丞相好自为之,这是第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盯着丞相位子的人不少。”
“是。”皇上在朝堂培养的新人不少,最显著的便是新任的建威大将军,还有容昭仪的父亲,吏部郎中,新人状元郎,榜眼,探花,其中的榜眼是容昭仪的兄长,翰林院修馔,曹氏翰林院学士。督查院右督御史(欣贵嫔的父亲)等等,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替代他,只要他想。
“臣告退。”
待丞相走后,百里君泽开口:“将丞相在宫里线头掐干净,还有将丞相的信截过来,不要传给宋贵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