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佯装空气
“真是恭喜啊!已经确定了吗?要不要摆个酒,请个客,我再备几分薄礼。”
莫采薇浅笑着冲柳长歌行礼,完全没把他纳妾不纳妾这事放在心上。
连管家都忍不住敬佩:“夫人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令小的佩服。”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柳长歌和刘碧云各有各的算盘。
柳长歌豪不客气的答道:“定倒是定了,就等我病好了直接摆酒大宴宾客了。”
“那采薇真是恭喜二位新人了,祝二位百头偕老。”
阿玲听见自家小姐嘴里说出这话,心都凉了一截,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相反,刘碧云就高兴极了,一会掏出自己的手绢给柳长歌擦额头的汗,一会又从手里提的食盒里拿出些吃食,又是剥皮,又是蘸酱的塞进柳长歌嘴里去。
柳长歌也欣然接受,她喂什么就吃什么,也不嫌撑得慌。
“王爷可要多吃些,这样病才好的快!”
“好,我听你的!”
两人恩爱的样子,像极了那么回事,完全不顾旁边有人没人,莫采薇在他们面前就像空气一样。
莫采薇倒真心希望能像空气一样不被注意,这样就可以省掉很多麻烦。
管家推着柳长歌的轮椅在莫采薇的小院里逛了一圈,莫采薇跟着逛了一圈,良久,柳长歌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见柳长歌还想进屋里去坐坐,莫采薇怕最近鼓捣着用来赚钱的花茶被他给发现了,连忙凑上前来,就要找借口送客。
“小院寒酸,就不委屈二位进去了,连伺候你们的茶都没有一杯,末了出去还说采薇不懂待客之道。”
莫采薇笑得人畜无害,但柳长歌似乎料到她在说慌,依然招呼管家就要往屋里推。
一个借口不成,莫采薇脑筋一转,连忙又找到一个借口。
只见她连忙用手绢捂着嘴巴咳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刘碧云满脸嫌弃的将柳长歌的轮椅往后挪了挪,举着手绢随意扇了扇。
“有病就抓紧治,可别把王爷给传染了,我们王爷身子弱,经不得这样。”
莫采薇连忙退了几步,低眉顺眼的道:“碧云姑娘说的极是,采薇这就请大夫,二位请回吧,可别被采薇给传染了。”
如此这般的逐客令,柳长歌即便还想留下来多呆会,刘碧云也不见得会同意。
“王爷,咱们快离开这里吧,莫小姐病得不清,要是被她给传染了,可就遭殃了。”
柳长歌盯着莫采薇看了良久,终于摆了摆手,任由刘碧云带路,随他们推到哪里去。
还不等几人出院门,刘碧云就在议论道:“这莫小姐大闹王府过后,就跟转了个性子一样。”
“也许这就是她本来的性子也说不定呢!“柳长歌戏谑道。
直到他们走远了,阿玲这才敢开口追问:“小姐,当初嫁入王府,莫家都还等着你做王妃呢,如今王爷身子也大好,可他连给你册封的事提都不提一下,这就要纳妾了...”
阿玉满脸的忧愁,就像嫁给王爷的是她而不是莫采薇:“他这是要把你置于何地呀?看那刘碧云张牙舞爪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
莫采薇却并不在意,只笑了笑:“少惹祸上身,我求之不得,他最好不要注意到我,这样我还能多过几天潇洒日子。”
连自家主子都打定了主意不跟刘碧云争宠,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是浪费口舌。
自从柳长歌他们来过一回后,莫采薇的院子如同与世隔绝了,都个过路的人都没有。
隔三差五的,阿玲和阿玉就拿着莫采薇鼓捣的各式各样茶叶去市集上卖。
由于她的茶无论是汤色还是茶品都是上上乘,得到很多达官贵人的青睐,因此常常是有价无货。
这天,莫采薇一时兴起,女扮男装,用一缕厚厚的刘海隐去了额头的红斑,一身宽松的道袍加身,就跟着两个贴身丫鬟上了街。
如莫采薇所预想的一样,东西刚摆上不久,就被人给买走了一大半。
但最后的一两茶,也是最好的一两茶,却迟迟没等来它的主人。
“你们两不是说这最好的一两茶是有人专门预定了的,怎么这么久了,我也不见谁来取货啊。”
就在莫采薇以为对方不会来时,却来了个预想不到的人——长生。
道观一别,时隔多日,莫采薇没想到居然能在街上撞见了。
她连忙朝长生的方向大声打着招呼:“长生!长生!你怎么有空下山了?法江道人还好吗?”
不等长生走上前来跟她打招呼,她的大嗓门却把几个凶神恶煞的主给引来了。
只见满脸横肉的刘氏带着两个老妈子,肩膀上挂着几个菜篮子,估计是给陈太妃开小灶采购来了。
她们径直朝着莫采薇的摊子过来,莫采薇见状,连忙朝长生挤眉弄眼,假装没看见,示意他不要过来。
可惜,她这些小动作全然被刘氏看在眼里。
她好一番讽刺道:“你要不说话我还真没瞧出来,我们堂堂莫夫人也有这么一面,英气不输一个男儿,随便摆弄摆弄,竟然成了茶商了!”
说完,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莫采薇的脸都红到耳朵根了,她居然在长生面前出这种丑,就算是一百个莫采薇也禁不住啊!
“莫夫人,是王府的钱饷不够用,还是你想赚点体己钱,好跟小情人远走高飞。”
她说这话时,眼睛不自觉的往长生出现的方向瞟,好在长生看情况不对,早躲到一边观察去了。
“刘妈妈,我好歹叫你一声妈妈,您这话,真是折煞我了,且不说我没用王府的钱,更别说什么和情人私奔的话了!哪来的情人!”
莫采薇拒绝得干脆。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这种事情说到底是王府的家丑,传出去对王府的名声不好。
刘氏立马转变了态度,异常强硬的道:“被别自欺欺人了,别以为我们几双眼睛都是瞎的,跟我到太妃娘娘面前解释去,你对得起王爷嘛!”
说完,就要抓起她的手就要往一边拽,嘴里喊道:“快去雇一顶轿子!别丢了王府的脸。”
轿子很快就来了,就在莫采薇被刘氏拽着推进轿子里,来了个和刘氏同样年龄的人,身边跟着个姑娘,像是她的随从。
那人道:“咦!这不是太妃娘娘跟前伺候的刘妈妈么?怎么这碰上了?”
刘氏回头一看,大吃一惊,连连福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