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失踪
那人欣喜若狂,冲着门外大喊:“采薇醒了,她醒了!”
“采薇,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你睡了多久!”那人紧握着莫采薇的手,时而拿到心口,时而放在脸上,如获至宝。
冰冷的面具扎着莫采薇豪无血色的手,直到看清那人,她笑了。
“长生,你又救了我一回…”
“你没事就好!”发现自己握着她的手这行为似乎有些不妥,他连忙放开她的手。
看着那张泛着银光的银狐面具,莫采薇的心里荡起层层涟漪。
“是先生!先生救的你!”
莫采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眉须花白,面目和蔼,眼神犀利,一身黑色道袍及膝盖,下着一双白云袜,分明一副隐世高人模样。
“贫道法江。”
法江道人见莫采薇在打量他,连忙自我介绍道:“我算长生的半个师父,此番你落了难,多亏来的及时,否则就是神仙下凡也回天乏术了。”
得知自己之前那么凶险,莫采薇挣扎着就要给法江道人行礼。
法江道人连连摆手:“罢了罢了,不用拘礼那些俗套的,身子要紧。”
接着,他又将托盘里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递给长生,满脸笑意的看着莫采薇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姑娘,你有母仪天下的面相,好福气呀!”
莫采薇苦涩的笑了笑:“道长说笑了,我并不想做什么王妃,更别说母仪天下了。”
要真能母仪天下,也不用落到这种下场了。
法江道人故作高深的掐了掐指决:“天命不可违,事在人为,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莫采薇不想听他叨叨这些,一时无话,法江道人倒也识趣,嘱咐了几句就出去了。
“采薇,你受苦了,好好养病,这笔债,我一定替你讨回来!”
长生把药一勺勺地吹到合适的温度,再一口口的喂给莫采薇。
起初莫采薇还有些不习惯,后面渐渐的开始享受起这个过程。
“这笔债,我想自己讨,我要让那些伤害我的人加倍还回来!我一定能找到办法的,不会让她们一直骑在我头上。”
莫采薇看着身上那些刺眼的疤痕,在心理暗暗下了决心。
转而,她又看了看正在吹药的长生。
“长生,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长生透过面具的那双眼睛漏出些许悲伤,他戏谑道:“好啊,那你以身相许吧!我不介意的…”
这说话的口气让莫采薇不自觉的想起病榻上的柳长歌,见面第一天,他也这样调戏过自己。
莫采薇老脸一红,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盒,五味杂陈,良久,才回答道:“可我…已经是别人的妻了…总之,我一定会找机会报答你的!”
她给不起长生想要的,如果没有冲喜,也许还有可能。只是那样的话,他们也许都不会认识了。
何况哪个女子不喜欢这样温润如玉的公子,只是她不能。
长生眼里伤过一丝失落,又透出几许让人捉摸不透的感情。
莫采薇小心的举起手去触碰长生脸上的银狐面具,想把他的面具揭开看清他的样貌。
她小声央求道:“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好么?”
谁料,长生竟然像触电了一般,握住她的手,快速起身,有些不知所措。
他尴尬的朝莫采薇笑笑:“我很丑的,还是改天吧!反正有的是机会,等我做好了准备,你再看也不迟!”
莫采薇像个偷窥了别人秘密被发现的小孩,局促不安,赶紧解释:“啊呀!没事没事,我就看你的面具好看而已。”
长生借口去给她弄蜜糖吃,逃一般出了房门。
后面的几天,长生一直都守着她,事无巨细,喂药吃饭,样样都亲历亲为,让莫采薇愈发觉得心里有愧。
一天下午,莫采薇身子好得差不多了,长生又要给她喂饭被拒绝了,为此长生一直都没有跟她说话。
莫采薇心知他是以为自己病好了就不需要她了,心里不舒服,想给他找个乐子,特地去请教了法江道人。
法江道人告诉她,炮制药是个磨炼心性的活,比较适合长生。
于是莫采薇主动拉着长生一块在道观的院子里鼓捣药材。
莫采薇对炮制药材一窍不通,对炮制药茶倒是颇有造诣。
她让长生帮忙磨甘草片,自己却在一堆香料里翻找,什么茴香,桂叶的。
没一会的功夫,一堆杂七杂八的药材就被她弄成了一剂药茶。
莫采薇把那剂药茶取名叫长生不老,算是送给长生的礼物。
长生觉得自己再次被需要,心里的膈应终于消散了。
忙活了一下午,时候也差不多了,长生问起莫采薇的打算。
莫采薇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呆了大半个月了,怎么打算她还真没想过。
转头看见满院的药材,莫采薇看着风云变幻的天,冷冷的道:“天晴得太久了,要下雨了,收拾东西吧!”
莫采薇心里并不想回到那个充满算计、权谋与金钱的王府,更不想面对要死不活的王爷。
就这样逃了,固然好,但周遭的人都要受牵连,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让无辜的人受伤害,她得回去复仇!
长生并没有阻拦她。
当天夜里,长生一点动静都没闹出就把莫采薇给送回了原来住的小院,还招来了阿玲和阿玉在身旁伺候。
莫采薇暗自佩服他的手段。
阿玲和阿玉看见莫采薇失踪了那么久,如今毫毛无损的回来了,对着老天爷拜了又拜。
莫采薇在心里暗笑她们天真。
但那个面积不大的小院却布满了别人的眼线,没过多久,莫采薇毫发无损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王府。
大家都在传她失踪的这段时间是去私会情人去了。
听到谣言,最坐不住的当数陈太妃…
一大早,莫采薇就被人叫到王爷跟前服侍。
莫采薇庆幸柳长歌还活着,一身轻松的进了梨香院。
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除了躺在榻上不怎么动弹的柳长歌,还有陈太妃,刘碧云,刘氏等一干人。
莫采薇一改以往谦逊的秉性。
一进门就大喊:“哎呀,太妃娘娘也在呢!碧云姑娘也在呀!王爷不是好好的吗?大家都围在这里做什么?等着哭丧吗?”
陈太妃脸上气歪了,双唇颤抖,咬牙切齿,血压上升,眼看就要气急攻心,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