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将军府。…………
“夫人,夫人,您这是要干嘛啊”
“你们都松开我,快松开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夏婉凝终是在下人们的阻拦下,不再寻死,她就那么突然不闹了,就那么定定的站在大厅里面,夏婉凝望着那摆在大厅中央,一箱箱,用红漆檀木做的大箱子里面摆放的金银宝器,心下凄然,自己的丈夫用命换来的,难道是这些个金银宝器吗?难道就是为了这大将军的区区虚名吗?哈哈哈,真讽刺呵,赫连皇室,俞家的一切都是俞家自己拼得的,那边疆区区蛮荆,若不是有人操纵,就凭夫君的本领,怎会命丧黄泉?本想着,夫君这一次本应凯旋高歌而返。
哪料…得来的却是忠骨埋沙,连那尸首都寻到不得。
就连鸳儿也……也被废了。
我的好女儿有什么错?
我那忠义的丈夫有什么错?
我们俞家上下忠心耿耿有什么错?
想着,夏婉凝一下发狂似得拿起在一旁的板凳一下下的向那装着宝器的箱子砸去,这些个东西,俞家,不稀罕!
“夫人!夫人!砸不得啊!砸不得啊!”
周围的婢子仆人们见夏婉凝这般,一下子慌了神,这些可都是御赐之物啊!
“怎么啦?怎么啦?是天塌了还是地陷啦?”就在众人慌神时,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响起,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来人。
夏婉凝一见来人,就丢下凳子,一下子哭喊着跪了下来“母亲…兆林他……”
“哼,你快给老婆子我起来”俞老太君手拄着御赐的九福拐杖,有些吃力地走到那客厅主位“吾儿牺牲,值!”
“值什么?母亲!兆林可是您的儿子啊!”夏婉凝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俞老太君。
“我让你起来。”俞老太君的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打了两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这要传出去还得了。在让那些有心人听了去添油加醋一番,这非会招来祸患”说完,俞老太君示意身旁的秋姑扶起了夏婉凝。
夏婉凝抽噎着,用帕子擦了擦脸,说道。“我丈夫死了我还哭不得了,这是个什么理?我丈夫忠义,谁敢说俞家不好?”
“呵~亏你还知道我儿忠义。”俞老太君一叹气。“我儿兆林牺牲,这是我万万都没料到的。我这一大把年纪了,白发人却送黑发人,我这个当娘的能不悲痛,可我只有把痛往肚子里咽。”说着,俞老太君的眼里闪了闪泪花。“夜半时也与你父亲常哀叹我儿命苦,可有什么法子?当年先帝在世时,你父亲也上战场打仗,你父亲一介文官,却拼命上战场,我是日日夜夜都提心吊胆,当时我的母亲劝我‘你丈夫是个英雄男儿,顶天立地,有担当是好事’,现在我也把这番话送予你。人死总不能复生,你对我儿自是重情义,这二十年来府中来中上下事物,无一不操心,也苦了你了,孩子,来,过来。”俞老太君向夏婉凝招了招手,夏婉凝此刻心情也平静了起来就走了过去,叫了声母亲。
俞老太君将手放在夏婉凝微乱的发髻上,看见有几缕发丝泛了白,俞老太君笑了笑“孩子,我也是在与你这般年纪,才生下的兆林,生他的那年,你父亲去战场,生死不明,生兆林时偏又难产,这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才总算将他生下来……他是我最小的儿子。都说最小的孩子招人疼。但是兆林却是这孩子中最听话最乖的一个。这怎能不让我更加疼爱几分?”说着,俞老太君又转头对秋姑说道“你去准备梳子。再挑些上好的发钗来。”秋姑听后便恭顺地去准备了。
“鸳儿现在也苦着,这兆林刚去,鸳儿就被废了…这自古以来以皇后无子废后的事还真是稀罕。”
俞老太君的眼睛望向它方,那般宁静……宁静的让人害怕。
“唉”夏婉凝摇了摇头。“这次是明摆着想要永除后患。那当年华笙公主的是母亲可还记得?”
“华笙。哦——华笙。这个女人我记得狡猾的很,心思重。”俞老太君见秋姑,便进来免了秋姑的礼,然后俞老太君用干瘪的手从秋孤端的饰品里取了把把象牙梳。“来婉凝,你转过去些”
夏婉凝听话的转过身子。余老太君一手拆开了夏婉凝微乱的发髻,一手用梳子慢慢的梳着。“当年就是因为华笙公主我俞家军被先帝收为麾下没有了俞家追我俞家就像少了翅膀的鹰这么些年俞家早都看淡了往事。”
“可当今皇帝不这么想。”夏婉凝越激动的说道。
“诶,孩子,别那么想。鸳儿,而现在还在冷宫,我们现在先将兆林的事放一放,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才更重要。”俞老太君的声音略微沙哑,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那要怎么做?”
“婉凝你是孩子的母亲。你该先去看看孩子。”给夏婉凝梳好发髻后,俞老太君又挑了根步摇为她斜插上,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我知道了母亲。”夏婉凝握紧了拳头,鸳儿,娘一定会让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