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窈潆慢慢地端起揽月递过来的茶,浅浅地呷了一口,不慌不忙,波澜不惊:“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谁;你,有什么证据让我相信你。”
元嬷嬷诚恳:“老身名叫元晞,从前是逸小姐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心腹,后来就没有留在林家了,当年在林家当差当到四岁,然后就到了尧家,照顾湉小姐到五岁,老身九岁,然后到了嫡家,照顾四太太直到现在,已经有十八余年了。现在老身二十七。元家落魄,只剩下了老身和老身的姐姐元悟。后来给逸小姐当差,答应帮着小姐盯着嫡家,所以就离开了小姐。证据,便是小姐写得这封亲笔信,老身没有打开过,小姐过目。”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竹筒,递给晓窈潆。
晓窈潆接过细细长长的竹筒仔细看。上面确实是林逸的字迹,刻着“窈潆亲启。”四字,竹筒一看就是有了些年代的,有些干燥,触手光滑,不知是不是年代的原因,竹筒表面有一处浅浅的痕迹,直直地抵着竹筒被蜡封了的盖子和底面。
晓窈潆仔细地融了竹筒上面封着的蜡,取出里面的纸,里面的确交代的和元嬷嬷说得一般无二,字迹也端秀娟丽,和林逸的字一个样儿。晓窈潆眼尖,看见一个稍微坏了画风的小字,心中大概有了些定论。把纸条放进去,不着痕迹地用手在竹筒里探了探,猜想得到了验证,便对元嬷嬷温和的笑笑:“元嬷嬷今日也累了,不然珧竺和酿月先带着元嬷嬷把住处整理了,把午膳用了,元嬷嬷再来吧。”
元嬷嬷和蔼地点点头,珧竺和酿月就引着元嬷嬷去了外间的厢房。
晓窈潆看着揽月,直指刚才注意到的痕迹:“揽月,来帮忙,轻轻用刀,把这处痕迹劈下,不要伤了里面的东西。”
揽月小心翼翼地劈开那处,露出了一个夹层,夹层里面有一个竹筏。
晓窈潆取出竹筏,里面林逸的自己才娟秀又飞扬,确实和元嬷嬷说得差不多,但是,里面提到:窈潆啊,那元晞,我交代她在你十三岁的时候来找你的,元晞很能干,脸上有一些雀斑,端正,可爱。今年,元晞怕是十四岁了,不在奴籍,帮她寻个好亲事。……元晞有一个姐姐,应该是韩家的人吧,小心一点……元晞是肯定信得过的……信看了就烧……元晞不知道娘亲的事情……以后再告诉你……——林逸
晓窈潆神色一下子凌厉起来:“揽月,你去把这封信烧了,不能留痕迹。然后把高嬷嬷和酿华叫过来,再去靖宜王府,”找出一个自己闲来无事刻的印章“把这个给世子,带话,帮忙寻找元晞。揽月,快去,若是碰上别人……”又塞给揽月一些银钱“你就说是替我买丝线。也顺便去一趟丝线铺子吧……你一个人不安全,找珧竺一起。”自己继续给晓遥潾熬药、抄写《心经》。
揽月点点头,找到珧竺出门了。
缪倾斋,嫡氏盘算:“这二房除了大丫头,彻底是瘫了,没有威胁,大房不说了,三房几乎没有存在感……只要把大房拿下,再把晓老太婆拿下,整个晓家,就易主了。……彩莲,你说元悟会不会被识破啊……”
站在一旁磨墨的彩莲道:“主子安排的,应该不会吧……太太,只是那元晞,得藏起来!”
“什么时候再给文姨娘安排一个嬷嬷……二房的杨姨娘很老实,也没有存在感……三房李姨娘在庄子上,鞭长莫及……”嫡氏道。
彩莲突然想起一事:“那夏家现在与主人也是个威胁,上次碰面就说了把夏五小姐和魏大公子弄了,好让七小姐伤心呢。若是这样,七小姐身边也就只剩下了六小姐、大奶奶、宁六小姐和沈小姐了。”
嫡氏想了想:“还是太多了啊……再加上一个没有入奴籍的元晞,整整六个人!这样,渫如湄好久都没有出现了……”
……(两个时辰后)
卿芜居。
“你说什么!”晓窈潆猛地站起来,打碎了好几个茶碗。
晓遥潾一脸焦灼:“是的!阿宁失踪了!然后尸体在青楼被找到了!在娘亲的劝阻和开导下,父亲已经卸除了门禁,让我们去看看,同意住到宁府几天。”
晓窈潆青筋暴起:“短短四天内,我们失去了两个朋友!好啊这个韩家,我们现在就去!这次一定给我砸场子!不计后果!”
晓遥潾看晓窈潆是十分难得的完全动怒了,这种情况,就只有浅团和老太爷死亡时、晓缨湉没救时出现过……:“窈潆,这韩家也太狠绝了!心计也比我们深,动作资源都比我们快……冷静一点,我们得有一个计划!。”
晓窈潆抽出软剑绕在腰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丝带样式,然后动作利落的备毒、备药:“那我们就看看谁更狠绝!走!这次,我们先去砸场子,然后揪出那位杀死阿宁的人,并且把嫡氏引出来并且最好一夜未归。然后回来把嫡氏毁掉,五天内。然后再让晓瑶梦彻底沦陷,一样,毁掉!最后是韩家。在这期间,找出元晞,用元悟将计就计套路韩家,这就是计划。这三年我也在秋墨尘和师父的训练下会了些武,你也被教了,所以,不会吃亏。”
晓窈潆的声音第一次这么冷酷,参杂了些悲哀。晓遥潾一脸不解:“就我们两个?”
林暮薇翻窗进来:“当然还有我。”
晓窈潆连连摇头:“不行!表姐!暮薇!嫂嫂!你得留下来看住嫡氏!”
林暮薇翻白眼:“有木楠和木宸在,她也翻不出什么来!走!砸场子去!这才是真正的宅斗啊……”
晓遥潾纠正:“这不只是宅斗了,还有仇怨和……杀手像不像?”
晓窈潆已经换上了团锦琢花衣裙,软剑还是围在腰上:“不是,我们是引敌不是杀敌。杀敌我们自己也会牵连,后面就交给衙门了……不能引人注目。软剑和毒只是为了防身而已。”
三人整理了一下,便出了门,到了枫林镇唯一的青楼,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们,里面有衙门和大理寺的人正在调查,宁尘柚在里面旁听,沈家的人认得她们,也为了调查,便把她们放了进来,里面,郝夫人也在,竟然韩文砾和寒诺苇和——渫如湄也在里面,秋爽秋意和宁尘柚坐在一起,旁边空了些位置,前面是一位大人在问问题,见她们来了,那位大人让她们坐下,自己去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