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瑶梦顿时“活了过来”,微微惊讶:“七妹妹,你的丫鬟?”
晓窈潆十分淡然:“是的,窈潆的丫鬟,一等大丫鬟兼心腹,不知四姐姐有何疑问?”
晓瑶梦摇头:“没有什么,只是觉着有些可疑罢了。”
元晞慢慢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好茶!”晓窈潆也端起茶杯慢慢品茶,全然不把晓瑶梦放在眼里。
水梨离凝眉细细思索,不由得惊道:“这也太……”立马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停住话头,也端起茶杯喝茶,干笑着打圆场:“这也太好喝了,不知是哪里的茶啊……烹茶水平也很好呢!”
晓瑶梦看着水梨离:“哎呀三姐姐别掩饰了,妹妹们都听到了……快说,到底是怎样的?”
水梨离紧紧抿着嘴唇,不肯透露半个字。老夫人不耐烦:“三丫头,有什么就说出来,别在那里磨磨蹭蹭忸忸怩怩的。”
四老爷斥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梨姐儿,你这是不把家人的安危放在眼里!”
水梨离双眼饱含歉意地看了晓窈潆一眼,眼圈儿顿时红了:“孙女说……但是……这只是孙女的推断……就是……就是七妹妹……专门叫……叫珧竺来……来救场的……”
晓老爷看向晓窈潆:“是吗?”
晓窈潆腹诽:到底是在给谁救场啊……面上一片宁静:“不是。”
二老爷和善道:“窈潆,那你也得有个说法吧,你看,现在你自己也说不出什么。”
晓窈潆无辜道:“可是父亲只问了窈潆‘是不是’啊。自清者自清,窈潆问心无愧,也不会在一个问题上凭空生出那些许分叉来。那不是在转移话题吗?岂不是更给自己惹上嫌疑,更是会被那些有心人找茬,反而更加坐实窈潆的所谓‘罪名’。索性不说,倒也安全、老实不是?”
元晞在心里笑得直打滚儿,晓遥潾的手紧紧掐着手绢,挑战人生憋笑高度。
晓老爷脸色铁青:“你……你……你顶撞长辈!”
晓窈潆微微一笑:“那父亲倒是说说,窈潆哪一句话有不妥啊……再说,女儿是严格按照格式回答的父亲和二叔的话,也没有什么差错吧?”
晓老爷听惯了这句台词,但是每次听,每次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在心里气得冒烟。
晓瑶梦学着晓窈潆的样子笑笑:“如此说来,七妹妹也是在转移话题咯?”
晓窈潆看着水梨离:“窈潆只是回答长辈的话,这可是长辈教窈潆的!”
晓瑶梦:“……”
眼看着话题被岔得越来越远,水梨离慢慢从袖袋里取出一方丝绢,无声地哭泣。
晓遥潾一脸关心:“三姐姐没事吧?”
水梨离不理她,仍旧“专心地”抽泣。
林暮薇翻了个白眼,和水琦绮讨论起“手段大全”起来。
水梨离总算是停止了哭泣,看着晓窈潆厉声道:“窈潆,人在做,天在看。你扪心自问,真的问心无愧吗?那姐姐问你,珧竺是怎么回事?元嬷嬷虽不是元晞,,那也是她的姐姐,怎么不可信了?再来说,柳小姐什么时候又变成元晞了?有什么证据?还有,为什么之前要把元晞的身份瞒着,给她一个柳漫絮的假身份?”
晓老爷心里一片怒火:“拿下去,把珧竺乱棍打死!这个狗奴才!”
晓窈潆上前:“请慢。父亲,珧竺是来替换揽月的。揽梦最近不舒坦,府医有事情,窈潆也没有时间,所以让揽月陪揽梦去小医馆看看。珧竺,你说是吗?”
珧竺知道眼下是她的生死关头,连连点头:“是啊,奴婢见花厅好像出了事情,就想偷看下里面的场景,若是事情很大就不要进来了,不想碰见了桂嬷嬷,就被抓了进来。”
晓窈潆继续道:“怎么不可信,窈潆想,这个要问三姐姐才是。柳小姐一直都是元晞,什么叫做‘变成’元晞?至于身份瞒着,是因为若是不瞒着,恐怕阿晞作为逸娘的人,会有危险吧?这个祖母可以作证。”
老夫人由桂嬷嬷轻轻捏着肩膀:“窈潆说得不错。”
许姨娘柔柔道:“七小姐,你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妾身记着呢。”
元晞搁下茶杯:“这个问题阿晞回答。滴血认亲,可否可靠?”说着又拿起茶杯,慢慢喝完里面的茶水,从袖袋里拿出一方丝绢,擦干茶杯,毫不犹豫地拿起桌上的一把切甜点的小刀,干脆地割破指尖,鲜红的血液滴在茶杯里几滴,脸色不变,但是发髻上微颤的墨玉蝶坠珠簪暴露了主人此时的痛楚。
晓窈潆一把抓过元晞的手,也掏出自己的手绢,快速包扎起来:“干什么傻事呢!”
晓遥潾也轻轻拍了元晞一记:“人家窈潆自然有证据,你干嘛这么傻!”
元晞看包扎好了,抽回自己的手:“哎呀,也就一个小口子而已。”
水梨离满脸担心:“十指连心,晞妹妹你一定很疼吧……”
元晞没有说话,又拿起小刀,走向一旁目瞪口呆的元悟,轻轻割破了元悟的手指,血液滴下,茶杯里两种血液很快便融为了一体:“现在,可是解了三小姐的疑惑了?”
水梨离是歉意浓浓:“抱歉啊……此事都怪我……”
晓窈潆微微点头,眼中寒光凌冽:“现在,三姐姐可否回答窈潆几个问题。”
水梨离有些不安,但是还是和顺地点点头:“你问吧。”
晓窈潆眼中的寒光更甚:“现在,三姐姐可否回答,为甚三姐姐要不停地找茬。还有三姐姐把珧竺收买是为了什么。再有,三姐姐究竟是受了什么样的利益,给祖母下毒!”
水梨离立刻伤心地抽泣:“窈潆,你我姐妹一场……”
晓窈潆紧接:“你我姐妹一场,为甚要栽赃给我!”
水梨离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七妹妹,七妹妹,姐姐,姐姐什么都说,行吗?”
文姨娘心理突然明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水梨离:“你是妾身的亲生骨肉,但是你为什么要与那些人为伍!”
水梨离哭得稀里哗啦,跪下来,一咬牙——只好丢车保帅了:“不是梨离……是……是四妹妹教梨离的!她误导梨离!”
许姨娘岂会让自己的女儿被罚?立马抱着晓瑶梦,用尽了演技修为一脸冷静:“三小姐,你想脱身也不要推脱在四小姐头上,现在……”也是咬咬牙——只好赌一把了!“你还是都认了吧,这里,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孙夫人首先职责:“三小姐,你可真是蛇蝎心肠,为了自己脱身,连接栽赃了两个妹妹!我真是看错你了!”
水梨离昏了过去。
晓窈潆用力掐着水梨离的人中:“三姐姐!三姐姐!”
水梨离睁开眼睛,抽抽搭搭:“是……是我……”
老夫人吩咐:“孟嬷嬷,把她先关到柴房去,过了今晚,便送她走。记住,先要去孙府登门致歉。”
孙夫人连连摇头,眼神示意小姑子,郝夫人便道:“我这嫂子,心理最是豁达,便不必了。”
又推推拖拖了一阵,水梨离就被带了下去。
晓窈潆厚着脸皮请示:“祖母,孙女毕竟还算半个受害者……您看……”
老夫人笑了:“你是想要什么东西?”
晓窈潆认真道:“窈潆只想去柴房问三姐姐最后一个问题。”
老夫人允了,晓窈潆便交代了元晞和晓遥潾几句,万千嘱咐许姨娘的寿礼还有圈套,便去了柴房。
水梨离瘫倒在地上低声哭泣,见晓窈潆来了,慢慢道:“……你是……你是来……干嘛的……”
晓窈潆把水梨离扶起来:“三姐姐,还望再回答妹妹一个问题,好吗?”
水梨离虚弱的点点头:“我是栽定了,你问吧。”
晓窈潆的眼睛里又有了寒光,一字一句:“那你说说,缨湉的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