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白帝城托孤
“不要管我,赶紧把卓玛和傻子送走。”
栗宪庭拼尽最后一口气,冲着郭旺子大喊。而郭旺子猫腰跑到吊床上,打开鹰笼子。几十只老鹰铺天盖地向桃林飞去,小诸葛见形势不妙,急忙和房大头退后十几米。
郭旺子抱着栗宪庭跑到小木屋后边,用绳子把栗宪庭系在自己的后背上。
“栗兄,你坚持住,是我对不起你!”
“不要管我,赶紧把傻子和卓玛送到安全的地方。”
栗宪庭趴在郭旺子后背上,有气无力的说。
郭旺子刚要说,不让栗宪庭说话,马槽里传来小雪儿“吱扭吱扭”叫声。他急忙下马,把小雪儿揣在怀里,便骑马向后山坡跑。
“轰隆隆…”
随着几声巨响,整个桃林笼罩在乌云下,再也没有鹰叫声。
“这几天我老梦见回草原…”
郭旺子突然感到栗宪庭的脸,紧贴在他的肩膀上,他没有哭喊但嘴里一直念叨栗宪庭说的话。
他跑出几里路后,躲在一农家,吩咐人,买辆马车,趁着天黑向小蒙古进发。
一辆马车在蒙蒙细雨下行驶,车上卷着一捆席子,而赶着马车的郭旺子不顾眼泪,雨水交融在一起,依旧坐在车沿版上吹着笛子。那哀婉凄鸣的笛声,仿佛在召唤着两条狗,雪儿,栗宪庭还有那些老鹰跟上脚步。
“宪庭兄,婉儿,旺儿,雪儿走起,咱们回草原了…”
郭旺子是昼夜赶着马车前行。如果马饿了,渴了可以喂喂它,饮饮它,而他自己不吃不喝,为的是不让他的安达腐烂,也给卓玛和孩子一个交代。
当马车自动站在卓玛的蒙古包前时,已经两天两夜水米没打牙的郭旺子早已昏死在马车上。
多亏这匹马多次随郭旺子来草原,它似乎懂得主人的意图,一直不停歇的前行。
“安达,宪庭!”
在蒙古包熬牛奶的卓玛,听见外边的马蹄声,急忙出来看,见郭旺子还有口气,而栗宪庭双眼已经开始塌陷,她惊叫一声便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屋里孩子的哭声,惊醒二人。卓玛看着几个月不见的郭旺子,已经两鬓挂起白霜,便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郭旺子眼含热泪给卓玛跪下,卓玛急忙扶起郭旺子。他说,你让我跪着说,我心里会舒服一些,他就把在小木屋所发生的事说一遍,最后,让卓玛收拾东西,赶着牛羊赶紧搬家。
房大头让黑七回马鞍山复命,就说那个旺子被击毙,和他一起走的还有两条狗和雪儿。
当草上飞把这件事告诉小点子的时候,她当时就觉得头昏眼花,晃动两下那弱不禁风的躯体,然后扶着大树,用另一只拳头使劲捶打大树。
二人看着小点子欲哭无泪的望着天空,急忙过来劝解。
“二人当中只死了一人,那人现在下落不明,听说房大头,小诸葛还在设卡追捕。”
“赵三,杨艳春,只要我能喘一口气,我就一定让你脑袋搬家。”
小点子想到这,急忙让草上飞,撒拉虫借踩点的机会,去小蒙古,把傻子全家及大胡子一家转移安全地方,还告诉二人,去科尔沁,租一套富人区的房子。
“小奶奶,咱们的钱…”
小点子看看二人,再看看手上的两只玉镯,觉得钱还是不够,拔下金簪,取下内衣的大襟,在上写几个字,然后,让他俩连夜找苏老先生。
“你俩务必要小心,因为,小诸葛和房大头的走狗,没准就潜伏在苏家大门外。”
正如小点子所料,二人看着苏家对门的人影晃动,便转到北侧,跃上墙头,直接进俊秀的房间。
大奶奶,老先生别怕,我俩是马鞍山的草上飞,撒拉虫。”
苏老先生吓得当时就尿裤子,而俊秀悄声问二人。
“你俩奉谁的命令?”
当俊秀点上蜡烛,草上飞直接把带有血迹的白布交给她。
“暂借白银五百两,十天后,还你六百两。”
苏老先生看着血书,当时就把脸拉下来,这功夫他的精气神也上来了,冲着二人低吼。
“你拿我这是开钱庄的…”
“闭嘴。”俊秀低喊:“既然小奶奶这么瞧起我,那我就让小奶奶闭上嘴,只不过,还我时不用利息。”
二人当时谢过俊秀,苏老先生,趁着夜色,连夜奔赴小蒙古。
“他不一定哪天脑袋搬家呢?你还…”
“如果她今天带着人马来抢,你早就捂着裤裆跑茅房了。”
俊秀吹灭蜡烛,低声调侃苏老先生。
正在临摹书法的胡一飞,被匆忙进屋的黄大神这个冒失鬼撞了一下胳膊,他把“千里共婵娟”写成“千里灭婵娟。”
张天翼看着这几个字,狠狠瞪黄大神一眼。
“爷,昨天,小诸葛和房大头带人包抄小木屋,听说栗兄和他的朋友有一个人当场被击毙。”
胡一飞“啊”一声就昏死过去,当他醒来时,已经说不出话来,那布满血丝的双眼,透着全是哀伤。
“爷,刚才我手重了。”
张天翼看着胡一飞鼻唇沟的痕迹,悄声说。
“赶紧派人去小蒙古,把宪庭的家人及大眼贼的家人转移安全的地方。”
胡一飞吃力冲着张天翼喊,因为,他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来。
“爷,他并没有让你照顾他的家人呢?何况,咱现在是用人之际呀。”
夜猫子拎茶壶进屋。
“他要是托付给我,我心里会好受的…”
胡一飞再也说不下去,任凭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而张天翼示意夜猫子不要再说话,且扶胡一飞躺下。
夜猫子,黄大神按张天翼给的地址,找到蒙古包,却不见卓玛一家。
当他们二人再去另个蒙古包的时候,遇上郭旺子。
“遇上这个哑巴,倒霉透顶了。”
二人骑马刚走出不远,就遇上在草原转悠几天的撒拉虫和草上飞。
八只眼睛四目相对的时候,彼此都认出了对方,但谁也没跟谁打招呼。
“这个蓝婉儿再一次白帝城托孤,难怪我家二爷对她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