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山是富阳一带的近山,山里除了有几只偶尔会出没的野兽外,和旁边的山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知什么时候山里有了巫族后裔的传言,从此进山的人便都有去无回。传言像风吹过的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多。龙泉山被冠上了恐怖的黑暗色彩,人人听之害怕。
传言说当年的叛乱者巫族并没有被全部诛杀,一部分人趁乱逃了出来,他们隐藏在暗处秘密修炼巫法,准备复仇。他们将龙泉山作为他们的基地,里面嗜血成性的野兽全被他们趋势。闯入的人会瞬间被夺去性命,山下皑皑的白骨就是证明。
南宫傲声势浩大的带着一大批人先入山,他带着人虽然看见了白骨却并不在意,因为他的本尊也是一头野兽,嗜杀的兽王。
一直跟在南宫傲身侧的景凝妆,一身利落的剑客装扮,英姿飒爽,她想让南宫傲看到她的另一面。
凝妆看到白骨时内心滑过紧张,但表情没有做出太大的变动。她不想被南宫傲察觉自己一时的慌张,她要展示给南宫傲的是,能媚能武,可柔水可烈火。她和他之前认识的女人不一样,她是能在外面帮到他的。
凝妆带了黑月珠过来,上次宴会时南宫傲和她说过,她戴着这颗珠子很漂亮,希望能再次看见她戴。凝妆将黑月珠戴在脖子上,时不时显露给南宫傲看,她在给南宫傲的眼睛里加火,她觉得自己魅力四射。
三井带着山庄里面的剑客走在队伍最后,他此次的任务是保护大小姐景凝妆,这是师父景北山给他的特别交代。
三井本名井少阳,家中排行老三,小时候一直被人唤作井三。跟了师父后,师父说他的名字太随化,叫不出剑客的感觉,便给他调了名字顺序,取名为三井。
三井性子沉稳,目光深邃,眉似远山。脸上五官线条俊朗飘逸,就是表情太少,整个人显得有些冷。你很难看出他的所思所想,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内敛深沉,愿意独处,不怎么喜欢和人交流。
山里面阴风森森,明明是日光所照的朗朗白日,可这里偏偏就是死气沉沉的暮霭色。不知道是树木植物多的缘故,还是先前听到的传说增加了某些氛围,整个被山覆盖的地方都像被盖在了夜色里。这里像是另一个世界,通往黑暗和不安的世界。
山里出奇的寂静,没有任何能落进耳朵的声音,除了进山者自己的脚步声。四周的一切都像是投射出来的水中倒影,虚幻而又不真实。
大家越往里面走心越慌,感觉像是在坟墓边行走。每个靠近的人心中能想到的就是棺材和死亡,这种想法和真实间的距离在慢慢缩小,随着进入的深度。传言很可怕,未知的东西在人心底造就的恐惧更可怕。
“殿下,我们是不是先停下休息?找人去前方探路。”凝妆在府中养尊处优惯了,连着前行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当然,你累我们就休息。”南宫傲全是柔情看向凝妆,“不过,我带的这些人可能不太熟悉山里环境,不如···你让那些剑客先去看看。”
凝妆很是受用南宫傲的这份柔情,娇羞着对南宫傲点头离开。凝妆吩咐三井带人去前方查看,三井也只能照办。
凝妆坐在离南宫傲最近的位置,两人正眉目传情着互看调情。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全员起身警戒。
前方出去打探的人开始往回退,他们遭遇到了一种叫尖吻蝮的毒蛇。尖吻蝮是一种剧毒蛇,也称五步蛇,民间传说只要中了此蛇的毒,存活绝对超不过走五步路的时间。虽然不知真假,但足以可见此蛇的厉害。
尖吻蝮浑身是树叶般的颜色,很善于伪装在林间。刚才发出惨叫的人就是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袭击的,但那只是个开始。因为隐藏在暗处的多条尖吻蝮开始陆续出击了,好多前方的剑客剑都来不及拔出,就被袭击倒地了。
退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尖吻蝮已经从隐藏的地方全都现身出来,聚在一起朝他们进攻了。冷言带人冲了上去,和三井的人混合在一起战斗,虽然每个人的心里多少都有恐惧,可此刻又都不能后退。
南宫傲在身后看着,他不说退谁敢退,下面的人怕他远比毒蛇。自己被毒蛇咬了也就最多死一人,可若是违了南宫傲的命令,那就得祸及全家。
南宫傲不愿回头暂撤,他让下面的人上前与毒蛇相斗。他是为达目的无所顾忌的那种人,他要赶在南宫宏前面先到达。找到自己所需的东西,获悉自己想要的信息,好在皇上面前邀功,换取自己本该得的皇位。为此,死一些人又算得了什么,和自己的宏图大业相比,那些人命微不足道。
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下,他们空有一身好武功,却制服不到那些吐着信子的脚下之物。好在三井最后想出了用烈火对付尖吻腹的办法,这才暂时逼退了那些执着于进攻的毒物。
尖吻腹四散隐去,南宫傲趁机带人通过了它们的领地。仅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就折去了几十人。
南宫傲没有停下休整,他带着这行人继续深入,心有余悸的景凝妆紧随其后。
前面会有什么他们谁都不知道,越来越多的人在心里开始相信那个传说了。他们脸上挂着对自己命运的担忧,眼睛里多出紧张和不安的恐惧,手心和额头处也都渗出了细汗。他们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有幸逃脱,还是和刚才被袭击到的人一样,沦为路边的白骨无人理。
南宫宏和凝眸来到山脚下,带来的人一看到皑皑白骨便都打了退堂鼓。他们本是抱着传言不是真的侥幸心理,想来混领一笔银子。没想到还没入山就看到这惊悚一幕,那些为钱而来的几个人立马流露出想回去的意思。南宫宏自然是没有勉强,随那些人去了。
想回去的人里面其实还有金樽,只不过他留了下来。他刚还在路上和凝眸吹自己是为了正义感而来,此刻掉头回去岂不太打脸。
那女人本就不信自己,还总轻蔑伤人,自己现在回去不就坐实了她对自己的不良看法。男人该争气时就要争气,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嘲笑,最起码不能再让她嚣张无谓俯视自己。金樽心里这样想着,便决定跟着往前走走再说,不行自己再撤。
凝眸为了父亲和景家自然也不会离开,她知道此事的利害。若是这次南宫宏有任何意外,她父亲都可能会被担责问罪,所以她必须全力保护好南宫宏。而南宫宏为了保障她的安全,又吩咐剑南来跟随保护,剑南接了命令却犹豫着没动。
剑南是南宫宏的贴身侍卫,他的使命就是随时随地跟着南宫宏用命守卫,除非身死否则绝不离开南宫宏的安全圈半步。现在南宫宏命令他去保护别人,还在这样危险的境地,命令和使命有了对立,他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凝眸回头看到了身后的对峙,也看懂了剑南的心思。
“公子,我先前曾多次进此山,不会有任何问题,所以还是让剑南跟着你吧。”凝眸对南宫宏简单施礼。
“我答应过景庄主会保障你安全”
“我也答应过,放心,我的安全我能负责。”
“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吗?或许·····”
“没有”
凝眸非常肯定的回答,没有余留下任何可期待的可能。
凝眸回到前边继续带路,看到旁边神情紧张的金樽,她无表情低语气开口。“刚才怎么不走?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