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头往后倾,这是准备攻击的架势,所有人都往后一退再退,直到不能退,因为四周还有很多密密麻麻的黑蛇。
凝妆情急之下把一个黑无相推到前面,想暂挡一下,谁知被大蛇一口咬成两半,血淋淋的样子吓飞了现场一半人的胆魄。
凝妆也吓的不行,哆嗦后退时,才发现自己忘了阿篱这个救命稻草。她赶快蹲下晃阿篱,“快想想办法,我可不想给蛇当晚餐,除非你想让你的意中人比我先没命。”
阿篱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有的过往全都涌入了她脑中,正在一帧帧回放,不管她愿不愿意要这些记忆。
黑色的过去,孤单到骨子里的过往,那些记忆画面如一根根尖针,刺入她的皮肤中,让她痛到麻木。她竟是白清心之女,一个动不动就要她命的女人竟然是她的母亲。
她在地宫中如植物一样静静存在,无人问及。好不容易被带上地面,做的第一件事竟是跟着自己的母亲一起诅咒自己,那时候小不懂,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可悲啊!
阿篱终于弄懂了自己过去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一个从未被人在意过的存在,一个被人急于抹去的存在,一个本就不该存在的存在。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到现在还要兜兜转转回到这里,记起这段黑色过去。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背负这些。若是可以选择,她愿永不想起。阿篱悲从心中来,充斥着愤怒和痛苦。
大蛇要再次进攻,所有人都再一次后撤,只有阿篱还停在原地。很明显,她成了大蛇的下一个进攻目标。大蛇张开巨口,正当所有人都认为阿篱必死无疑的时候。
进攻的大蛇却在空中停住了,它先是围着阿篱转了一圈,继而在阿篱面前快速盘圈,并把蛇头垂下,伸进阿篱的怀中。众人惊愕,并不知这大蛇是阿篱自小的玩伴,银环蛇所变。
它记得阿篱的气味,虽然已和阿篱分别了十几年,但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她。像个宠物一样趴进阿篱怀中,等待阿篱的抚摸,如过去的那些时候。
阿篱回过神,伸手在大蛇头上轻轻抚摸过去,大蛇便穿到阿篱身下,将阿篱整个人高高托起。
每个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既紧张又惊奇,下巴托不住的往下掉。有人在底下小声的喊了句蛇妖,众人向上抬头看时均都吓出一身冷汗。
坐在大蛇上的阿篱,睁眼的瞬间,两个眼角处便开满了红色的凤尾花,整个眼珠也都变成了黑色。所有的黑蛇全部在其后面排队听令,像是要随时准备出击。
那场面太过吓人,在场的人连呼吸都不敢出了,个个被变身后的阿篱吓破了胆。
“把东西给我”阿篱直指凝妆。
凝妆拿着东西有些发抖,她强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欲望战胜了恐惧。她拿短刀来到金樽身边,对着阿篱发狠。“想要从我这里拿东西,那就用他的命来换。”
凝妆直接把刀刺进了金樽的左胸处,剧烈的疼痛把金樽扯醒。他睁眼的瞬间看到的却是阿篱骑着大蛇的诡异画面。
“阿篱………”金樽有气无力地叫了声,鲜血直往外面流。
阿篱感受到了这股疼痛,一个重心不稳再加体力不支,她从大蛇上摔了下来。
凝妆一看她这一招对阿篱有作用,立马加料再来。她拔出刀来对金樽再补一刀,金樽直接疼昏过去。
阿篱的脸色随之变了,刺骨的疼痛让她的表情都有些支撑不住。她挣扎着起身,愤怒的看着凝妆,一步步靠近。身后的大蛇和小蛇都在伺机而动,仿佛她一声令下,那些蛇就能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吞噬干净。
凝妆都到这一刻了还在赌,赌阿篱对她手里的这个男人的爱到底有多少。她把刀又从金樽身上抽出来,放在金樽的脖子处,无比凶狠的说道:“再上前一步,我就结束他,说到做到。”
阿篱果然停下了,没人知道她此刻心中到底有多痛,身上的痛还不及心里的一半。那可是她最爱的人,刀扎在金樽身上,阿篱的身心俱疼,每时每刻都是在炙烤被割,无法忍耐的痛苦。
“把这些蛇全部清出去,马上。”凝妆心中窃喜,不再有害怕。她找到了控制阿篱的命门,并且拿捏的死死的。
阿篱看了眼凝妆手中的刀,然后回头驱散了众蛇,她的眼睛恢复到常人状态。
凝妆甚是得意,对着虚脱倒地的阿篱说道:“想和我抢东西,你永远没那个资格。”
凝妆弯下身把手放在阿篱的脖子上,慢慢用力,她这是要活活掐死阿篱。因为阿篱在她这里的用处已尽,她这是在报当日被阿离废去武功之仇。
阿篱无力反抗,脸色越来越苍白,气息微弱,眼睛始终看向旁边的金樽。
关键的生死时刻,南宫傲竟然出现了。他一直在派人跟踪凝妆,凝妆今晚所有的活动他都知悉。就连阿篱变身时,他也在现场,隐身在后面看着这既惊奇又骇人的一幕。
南宫傲走过来,对凝妆伸手。“给我”
凝妆虽然不清楚南宫傲为什么会来,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时候。恐怕自己不是白妖的秘密已暴露,心虚的凝妆不敢问。
“拿来”南宫傲又重复了一句,还瞟过来了一个眼神。
凝妆只得暂时撒手,起身将怀里的东西递给南宫傲。南宫傲看了玉玺和诏书,确定就是自己要找的,很是开心。
南宫傲含笑看着凝妆,带着赞赏。“还是我的王妃厉害,本王没有看错你,你帮我办成了一件大事。”
“这些都是臣妾该为您分忧的,王爷。”凝妆一边低头行礼致谢,一边将目光落在地上的阿篱处。“王爷,此女要作何处置?”
“留着吧,有用。”南宫傲向地上瞟了一眼,缓缓说道。
“王爷,她可是妖,留不得。”凝妆极力反对,她想现在就永绝后患。
“我知道,我自有我的用处,王妃不必多说。”
“王爷……”凝妆不甘心,刚要开口再劝却被南宫傲厉声打断。
“我说了留着,难不成王妃还要我再说一遍?”
南宫傲看过去,凝妆不敢再出声。阿篱被人抬走后,黑无相问凝妆怎么处置金樽,任其死亡吗?
凝妆的答案是全力救治,一定要让此人活着。因为她要对付阿篱,就必须得有此人在手,此人可是阿篱的软肋。有了他,她就不怕阿篱活着。
厉王府内,阿篱经过救治还在昏迷,她脑中全是小时候的事。无尽的黑暗里她跑啊跑,却最终被自己的母亲拦下,母亲的手在朝她用力,她拼命的在挣扎着大喊。“不要……不要……”
阿篱躺在床上满头大汗,说着胡话,表情很痛苦。
房间里坐着南宫傲,他守在阿篱身边,似是在打量着一件传说中的神奇事物,既宝贝又新奇,眼睛都没空眨,满脑子的想法停不下来。
这对南宫傲来说,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这样看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