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快尴尬死了,嘴里的话半天接不上,善意的谎言就这样落在地上没人理。“噢·····哈哈哈··你看我就说吧好巧,果然是,刚才我们大家都在呵。”
空气停止流动了几秒,没话找话的金樽准备用景色做开端安慰。“你看今晚的月色还真是………还真是……”没想到一抬头却看到天上空空如也,还真是景不应心啊。口中说了一半的话不得不再次搁浅,气氛又回到尴尬的原点。
“其实我是想说你也不用太过难过,毕竟长的不好也不是你的错,何况长相难看也未必就全都是坏事。”金樽是真不会安慰人,这些话是越听越别扭,越说越扎心。
“比如呢?什么好处?”
“比如…………比如……”金樽脑子卡死在那转不动了,那女人简直就是话题终结者。
金樽决定开门见山,他肚中的那些弯弯绕根本绕不过眼前这女人,索性也就直接放弃铺垫那部分了。“老实说长相很重要,没有也是万万不行,但你就是没有啊!”“没有又能怎么样?去偷去抢也没用呀,不如破罐子破摔接受吧,有多少用多少。”
“人啊很多烦恼其实都是自己找的,不接受自己,不接受现实,才被折磨到不堪,所以接受烂掉的人生并享受才能无忧常乐呀。”金樽时而感同身受似的慷慨激昂,时而又看破红尘似的语重心长。
金樽在喋喋不休式的夸张劝说,口都说干了,力气也用去了大半,背对他的凝眸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金樽做着最后努力,现身说法。“你看我现在身着女人衣物,若不接受就只有自己别扭,还不如放开了得个自在。想扭就扭,跳舞都行。”金樽边说边跳,僵硬的舞姿配上那个脸蛋身材简直是绝到不可言说。
金樽心想反正她背对着自己又看不见,自己还不是想怎么跳就怎么跳,跳什么都无所谓,主要就表现出一个态度来。
凝眸突然整个人蹲下去,伴随着的还有一些怪怪的声音。是哭声吗?难不成自己的安慰起了反作用。金樽赶忙上前查看,他把手搭在凝眸的肩膀上,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瞬间就被凝眸反手按倒在地。
“喂,你干什么?疼……疼…”金樽与凝眸正面相对才发觉哪里不对。他心中泛起嘀咕,这女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刚哭过的样子啊,难道她没有哭?那刚才那声音是什么?不会是笑吧?她在笑?哇这也太恐怖了吧!不会是受刺激过度疯了吧?
金樽平复平复心情,试探性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为什么要有事儿?”凝眸回答的淡然得不能再淡然,平静到不能再平静。
“刚才宴会厅里的事你不介意?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我必须要介意吗?”
凝眸这一反问,直接问垮了金樽,金樽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是这意思,我见你整日戴着面纱还以为你会很介意被人看样貌。”
“我戴面纱只是不想让那些不愿看到的人看到而已,有人想看自然也无妨。”
金樽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对这女人简直是要膜拜了。本来以为自己的心态就够好的了,没想到在这女人面前不值一提,她才是心态界望尘莫及的鼻祖呀。
“不对呀,你没事你不早说,害我在这里费心劳力说了这么多。”金樽现在才反应过来,咋呼着要生气。
“我的事无须告知你,一直都是你自己要说,我只觉得…吵。”
“什么?我这么好心劝说你,你竟然说嫌我吵。”金樽此刻的心情真是无以言表,崩溃到心塌。好不容易今天想做次好人,没想到却被这疯女人这样羞辱。“坦白说你刚才蹲下是因为嫌吵吗?”
“不是,想笑而已!”
“笑?是笑我吗?”
“嗯”凝眸点头,痛快承认。
金樽实在是忍不了了,就算刀架到脖子上情绪也控制不了了,他冲着凝眸咆哮。”我有那么好笑吗?再怎么说我也是好意,你不接受也就算了可以这么侮辱吗?
“不是说会培育花草吗?为什么不该剪的地方全剪了?”
“有吗?哪里?不是这样修的吗?”金樽一下底气全无,他对养这些花草确实不太甚懂,观赏他在行。
金樽赶快上去翻看,下午有人吩咐他修葺花枝,他就按照之前见到过的比葫芦画瓢,比猫画虎随便胡修了一通。当时他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满意,甚至还觉得在这有点大材小用了。
现在看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他不敢反驳,心虚。
“下次再有这样你就出府吧!”凝眸冷冷丢下这句话走了。
金樽是有理不敢言,有怒不敢发,只敢对着凝眸离去的方向叹气郁闷。
哇,这还是女人吗?是怪物吧,太吓人了!经历了那样的事,关注点竟然在几株花草上。话说自己干嘛要去当好人?疯了吗?没事干也不能去招惹她,浪费真心。还安慰?简直是好笑,这女人内心强大到都可以与天匹敌了,说不定都到无心的境地了。
金樽拨弄着花草自言自语发泄,一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是铜镜,谁在这里放了一枚镜子?这已经不重要了。
那女人刚才能看到自己,她看到了我跳舞所以才笑?她到底都看到了什么?是从哪里开始看的?事关男人的尊严,金樽的心态再一次崩了。他躺倒在地,郁闷的生无可恋。
凝眸边走边笑,脑中不停回放金樽扭动腰肢跳舞的画面。人生第一次笑得这么畅怀,忍俊不禁。
凝眸门前放着治烫伤的药,许是三井师兄放的,他总是这么照顾人于无形。
凝眸关上房门,她摘下面纱走到镜前,浅笑着撕下自己脸上的那两道疤。
南宫傲房中,冷言回来禀报。
“殿下,属下已问过这府里的人,说是多年前这里确实同时出现过群蛇和走兽,很是诡异。”
“那这么说来她的那个珠子是真的了?”
“属下拿图仔细比对过,凝妆小姐身上的珠子确是黑月珠无疑。”
南宫傲抚摸着剑柄,陷入沉思。若珠子是真的,那佩戴者凝妆是不是就是他要找的人?山里出现的巫族圣女又是怎么回事?到底谁才是白妖?这中间究竟有什么联系?景府隐藏着什么?
南宫傲觉得此事越来越有意思,沉默片刻后,他对冷言下达指令。“你去跟景北山说我们要去彻查叛党巫族余孽,让景北山全力配合。”
“是,属下这就去办。”
“别忘了把身份透给他们,尤其是他那个女儿。”
南宫傲眼睛里有隐隐的笑意,他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巫族白妖、玉玺、诏书还有皇位,很快都会收入他的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