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北,你怎么来了这里?当初你去哪儿了?”阿篱很激动,但也疑惑重重,她简直不敢相信她能在这里看到剑北。
当初剑北受伤痊愈后就主动离开了南宫宏,或是怕没了武功后就再也不能保护南宫宏了。他就那样消失了,南宫宏和她不止一次的派人去找,却始终没有消息。他今天缘何会出现在这儿,阿篱很是诧异。
“篱姑娘,我是偷换别人的腰牌进来的,一会儿就得走。”
“你的伤?”剑北虽然是好了,但腿上还是留了残疾,走路有些不平整。阿篱看了有些难受,毕竟都是因自己而起。若是当初没有自己,或许他根本就不会留这些伤,剑南也还活着,那么南宫宏也就不用在失去一切后,还要在外面隐藏着过日子。
阿篱想不下去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给别人造就的祸事,从这方面来说也许自己真是妖女,或者她本来就不该存在。但如果再来一次,若是金樽让她帮他,她会不会帮,答案未可知。
“不碍事,今日我混进来主要是替主子看看你在这里的生活。”剑北扫了一眼院中,便知道阿篱在这里过的并不好,脸上有了忧虑。
金樽将阿篱由贵人贬为选侍,还罚她在此禁足自省,宫里的人便开始拜高踩低,因为知道阿篱已经彻底失宠,再没得圣心的可能。金樽再没来看过阿篱,再加上皇后和瑢妃的授意,整个宫内对阿篱的态度都变了方向。阿篱的生活更加艰难,她这里已是名副其实的冷宫。
“南宫宏?你在他身边?”
“是的,篱姑娘,自主子从这里出去,我便找到跟着了。”
阿篱得了少许慰藉,心里的负罪感和愧疚松了一点点,至少剑北还在他身边。“他还好吗?”
“主子他挺好的,从这里出去便一直过着从前想过的生活,他······。”剑北停顿了一下,有些说不下去,这些话都是南宫宏叫他说的,目的是想让阿篱安心生活,不想她有记挂担忧。
南宫宏一直以来的所望就是让阿篱过她想要的生活,只要她开心他便足矣。可是此刻剑北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在南宫宏身边,南宫宏想念阿篱的痛他是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他自作主张的加了一句,“他很挂念你。”
阿篱沉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剑北却下决心自作主张一次,紧接着又说道:“不如你跟我走吧,主子他一直想你念你,他在等你。”
南宫宏一直以为阿篱会在这里过的很好,所以他出宫后就隐身安静生活,不给任何人打扰,想给阿篱安稳。如今他让剑北前来,也不过是想让阿篱不再为他担忧,安心去生活,还有就是他思念阿篱,思念到发疯失控,想要知道阿篱的一些近况,哪怕是一点点,所以他才忍不住让剑北帮他一看。
若是他知道阿篱现在过的是这种生活,估计他会不顾一切前来带她走,哪怕是不惜重燃战火。
“不,我已经害过他一次,不想再害第二次。“阿篱拒绝了,她欠南宫宏太多,不想南宫宏再被卷入。何况她已没有真心可还,又何苦再去伤别人。如今这一切都是她的罪,她伤别人的罪,所以她该还。
“可是,你现在······。”
“我现在很好,也请你一定告诉他我过的很好,让他别再惦念,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阿篱对南宫宏的愧疚可能这一辈子都还不完了吧,她恳求剑北让他千万别把她现在的生活说给南宫宏,并再三叮嘱剑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告诉南宫宏他今日所见。“如果你是为他好,你知道该怎么做。”
剑北知道他说服不了阿篱,便将一块小印章塞给了阿篱,那是南宫宏的私章。“如果你改变主意,可拿着它去找守宫门的尚将军,他会带你离开。”剑北说完离开,在走出去几步后又折回来,说了南宫宏一直所做之事。“他一直在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
阿篱一阵儿心酸,宫内的人已如此,希望宫外的人安好吧。
宫外的南宫宏在不知名的一个地方发呆,院里种满了阿篱喜欢的花,他的眼前一直闪着他和阿篱曾经的每一点每一滴过往。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忧,他在思念着阿篱,这份念已坐化生根,长成了一参天大树,垂下无数想的藤,一根根思起来都是痛。
宫外的凝妆,自从被金樽封掉了厉王府,没收了她的一切财产后,她便一直在沦落。
身无分文后,她先是卖掉了身上的衣饰和饰品,在小客栈内暂过了几日。几番骂天骂地咒所有的撒气后,她开始为以后重新筹谋,她不甘心沦为一无所有。
凝妆总觉得自己还能翻身,总不至于就到此了吧。毕竟自己还有不俗的容貌,再加上这一身的才智,随随便便用点小计便能重新过上富贵生活。虽然可能权力与她再也无关,但富足还是不成问题的。只要这世上还有男人在,一切都会手到擒来。
凝妆经过一番观察和筹算后,把她后半生的指望和目标放在了一个名叫夏玉楼的公子身上。夏公子家境殷实,祖上都有官职,父亲还是吏部尚书,他本人又有功名在身,最关键的是他尚未婚配。所以说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夏玉楼都是凝妆现下最好的选择。
夏玉楼所坐的轿子经过凝妆所住的临街客栈,凝妆见其轿子豪华不凡,便一下子留意上了。开始有意无意的向人打听,不过半日功夫,便将这位公子的所有摸了个底掉,连人家祖上干什么的她都一清二楚。
想到就行动,凝妆最烦夜长梦多,在这方面她的执行力可不是一般的好。她打听出夏玉楼的每日所经之地,然后精心收拾一番后,就戏剧的倒在了夏玉楼的轿前。
夏玉楼本是烦心的要让人把凝妆抬开,但见凝妆容貌可人后,便动了心思前去相扶。这一扶还真被凝妆脸上的媚所吸引了,一下子就动心陷进去了。
如凝妆所愿,这个夏玉楼喜欢上了她,将她瞒着家人偷养在私阁内,两个人好生恩爱,花前月下甜蜜了一段。凝妆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去抓夏玉楼的心,夏玉楼也彻底被她收服。就在凝妆满心欢喜,甚是得意自己的计划就要成功时,一个好事又降临了。她怀上了夏玉楼的孩子,这可真是天助她也,想不成功都不行。
之前凝妆跟南宫傲时一直未有孕,那是南宫傲一直对她有所防备,不让其受孕。而她因为有自己的小算盘,也一直乐于如此。现在她要全身心的抓住这样一个普通男人,那么孩子就是她最大的保障和筹码。
凝妆确认自己有孕后,就天天变着法的逼夏玉楼去和自己的父母摊牌,要求迎娶她过门。夏玉楼一向是父母眼中孝顺的孩子,从未忤逆过父母,虽然他也的确是喜欢凝妆,但最终还是因为怯懦放弃了向父母开口。
面对凝妆的不断催问,他所能做的就只是找尽所有借口一拖再拖。凝妆对此很烦躁,她看出了夏玉楼的敷衍,于是一改往日温柔,露了本性,毫不避讳的开始明目张胆逼夏玉楼摊牌。夏玉楼刚开始还哄,后面被逼急了索性不再露面。
眼看着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凝妆是越来越没耐心,总不能让煮熟的鸭子还给飞了吧。凝妆托人给夏玉楼带去了一封信,说让夏玉楼立马来见她,否则就大着肚子去他家闹,看谁怕谁。凝妆自恃能拿得住夏玉楼,但她却低估了男人隐藏的本性。
夏玉楼接到信还真是立马赶来了,他先哭着向凝妆认了错,还忏悔不该让凝妆在这怀着孩子受委屈。他说他已经向父母讲明一切,亮了非凝妆不娶的决心,他父母最终也都同意了让凝妆过门。只是不能明媒正娶入府,毕竟她现在怀着孩子若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夏玉楼帮凝妆收拾东西,说天黑了就送她过府。
凝妆一向心机多,玩弄别人的时候多。可现在她对夏玉楼的话竟想都不想全信了,或许是太开心了吧,毕竟能进去才好做她下一步的打算。也或者是她太想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了,所以她才这么自信的笃定,放空自己信这一次,毕竟手里还握着他的孩子,结果是黑暗开始。
夏玉楼陪凝妆坐在轿中,凝妆几次想掀帘朝外看,都被夏玉楼拦下了,说是怕被人看到。轿子突然停下了,夏玉楼说他要下去给管家打个招呼,让凝妆坐在轿中等。凝妆心悦着憧憬自己以后的新开始,殊不知命运已来到了下一坡。
从夏玉楼接到信开始,凝妆的结局就似乎已经被固定。夏玉楼又惊又吓过后,嫌弃厌恶和弃之敝履的决心占据了全身,人的邪恶本性就这样凸显出来。他要除掉凝妆,永绝后患。
凝妆感到一阵儿眩晕,迷糊的倒在轿中,然后被人抬出。再醒来时,眼前的情景让她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