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秋风杳 豁四顾
太子自养心殿出宫后,便急奔回东宫,连忙叫来帛雲翊商谈此事。
帛雲翊在听完太子的叙述后,眉头紧锁,他也心惊着背后到底是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处高志远的事情,他自认此事办的已经足够隐秘了,和高志远接头也是慎之又慎的,怎么还是被查了出来。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是皇帝在暗中的探子吗,可是自己也已经特别留意皇帝的那些暗臣了,明明他们甚少有什么大动作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殿下先莫急,按照殿下所说的,皇后应该也只是知道了二皇子是被冤枉的,应该还没有查到我和太子殿下,要不今天便不会只是简单的为二皇子澄清了,应该直接就逼问殿下了。”帛雲翊迅速镇定下来,对姬昭分析到。
“是,孤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现如今,咱们要先下手为强了。安息王,城中埋伏的人马到底如何,孤能否成事,就端看安息王你的支持了。你放心,若是你助孤登上皇位,孤定会记住这份恩情,回报给安息王想要的东西。”姬昭此刻也不再绕弯子了,直接对帛雲翊坦言道。
帛雲翊沉思一瞬,一鼓作气道:“城中人马尽可供太子殿下驱使,以成大业。”
当夜,太子急召诸位朝中重臣和皇族宗亲前往养心殿,说是皇上情况不好,怕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所以请他们来守在养心殿,也是皇帝临终前的见证。
大臣们不疑有他的前往养心殿正殿中,只是行礼问安过后等待他们的,却是轰然紧闭的殿门和手持兵器和弓箭的侍卫。殿内皆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不少还是年过半百的了,面对这样的情景哪里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只能被围困在殿内老老实实的待着。
而此刻养心殿内室中,姬昭拿着已经写好的假诏书,来到皇帝的御案前,找到盘龙金匣中的御玺,小心翼翼的印在诏书底部。又扭头看一眼帐幔后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皇帝,这才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
姬昭来到皇帝榻前,看着里面年老体弱满脸沧桑的皇帝,喃喃道:“父皇,不要怪儿臣心狠,儿臣也是没有办法,迫不得已才如此的,你以前就教导过儿臣,为君者,就要当机立断,懂得取舍。现在儿臣正是按照您的教导,为自己争取到最想要的东西。您便安心的上路,儿臣会把这个皇位坐好的。”
姬昭拿起榻上的一个软枕,深吸一口气,用力把软正向皇帝脸上按去。可是突然间,本来昏睡不醒的皇帝霎时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瞪着姬昭,姬昭吓得手一抖,又下意识的更用力的把枕头按在皇帝脸上。
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的在姬昭身后响起,“还真是朕养出来的好儿子啊!”
这个声音一响起,姬昭吓得瞬间便把手中的软枕扔了出去,僵硬的回过头去,身后赫然站着毫发无伤的皇帝。姬昭一下子就傻了眼,又回头看床上躺着的人,那人也缓缓的坐了起来,只是眼神和动作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姬昭这才明白,自己是进了父皇一开始便设好的局中了。
他自嘲的一笑,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父皇在就算计好的,早就给儿臣布置好了这个陷阱,就等儿臣往里面跳呢。不得不说,父皇真是好计谋,儿臣自愧不如。”
皇帝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太子,沉声道:“朕也没有想到,朕教养了这么多年的太子竟然就是这样一个不忠不孝、狼子野心的逆子。从前朕就算是对你有过猜测和疑心,可是朕从未想过你会真的行刺大逆不道之事,且还是接二连三、不知悔改。”
姬昭嗤笑一声,“看来父皇什么都知道了,儿臣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只能怪儿臣自己手段不够,不能像父皇当年一般得偿所愿的坐上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
“其实你本可以收手的,本可以不必走到这一步的,如若是你在万寿节行刺失败后便就此收手,朕也许会网开一面,全当是朕的儿子年轻不懂事,可是你却毫不知悔意,反而变本加厉,甚至不惜亲手杀了你的父皇!”皇帝越往后说越是情绪激动,最后一句话说完,便一连串的咳嗽,停都停不下来。
姬昭看着面前的父皇,却说不出是何滋味,这便是天家父子,都不过是活在对方的算计之中,“父皇以为这些都是儿子愿意做的事情吗?难道儿臣不想踏踏实实的当一个勤政爱民人人夸赞的好太子吗?可是这一切不都是父皇你逼儿臣做的吗?是你一直对儿臣心怀猜忌,是你一直捧高二皇弟来弹压儿臣,这一切都是你一步一步把儿臣逼到这里的!”姬昭竭嘶底里的怒吼道。
皇帝的眼中满是哀色,为自己的儿子悲哀,也为自己悲哀。“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在狡辩的了,太子的为人,实在是德不配位,难当大任,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太子了,你做了这么多错事,但朕不会要你的性命,朕不愿意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不过日后你就在宗人府中度过余生吧,朕不愿意再看到你,以后就全当没有你这么个儿子吧。”
“哈哈哈哈哈哈!”听到皇帝的说辞,姬昭非但没有绝望,反倒仰天大笑,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父皇是觉得儿臣就这么点本事了吗?父皇觉得这件事情就到这里就了乐是吗?父皇未免太小瞧儿子了。您有所不知现如今不光是养心殿正殿中那些朝臣被儿臣困在宫里,京城中的武备司和禁军也早就被儿臣派人围了起来,那些不听从儿臣指令的,也应该被处置了吧,虽然儿臣被父皇算计了一道,但这件事情还没完呢!”
姬昭好像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之中,毫无半点仪态的吼叫着,好像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