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玉堂深 桥无路
卫莜婳没想到现如今就连那个莲姨娘身边的丫鬟都如此的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只见红杏三两步上前来,‘啪’一声把一支断成两截的翡翠簪子摔在卫莜婳面前,提声道:“卫良娣真是管家太忙碌,连自己身边的下人干了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都半点儿不知吗?”
卫莜婳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怒火中烧,利索的抬手就给了红杏一巴掌,“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敢这么和我说话,我好歹也是这皇子府中的主子,你就是个姨娘的伺候丫头,也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是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吗?不要忘了,我是二殿下亲封的良娣,我现在就是让人把你这个贱婢拖下去打死也不算什么。”
这番话说的是毫不留情面的,卫莜婳也是情绪很是激动。红杏也是被唬了一跳,卫莜婳好歹也是卫家精心培养的,又经常出入于皇宫内外,真的端起来发火的时候,也是很有几分气场的。因此红杏跟在莲姨娘身边一直是跋扈惯了的,现如今被卫莜婳这么一吓,还真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红杏收敛起刚刚跋扈嚣张的态度,微微垂首,很是恭敬的对卫莜婳道:“是莲姨娘吩咐奴婢来的,莲姨娘说是把此物交给您,让您去她那里,说是您身边有人手脚不干净,偷了莲姨娘的首饰,这给搜出来了,让您去看看呢。”
刚刚卫莜婳还在想莲姨娘能不能换个方法闹腾,现在这不就换了。
卫莜婳只能深吸两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才淡定的对红杏道:“我身边的人手脚不干净?那怎的还偷到她院子里去了?这倒是稀奇了,放着眼前的东西不去动,倒是把手伸到了别处,莲姨娘就是栽赃也得想的周全些才好吧。”
这明摆着的就是又在找茬儿闹事了,但偏偏卫莜婳还打骂不得,得像祖宗一般的供着,要不莲姨娘肚子稍微有点儿什么闪失,可就全赖在她的头上了。卫莜婳可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更不愿意平白无故的被泼一盆脏水。
红杏见卫莜婳这咄咄逼人的样子,也是心里发虚,低着头小声的对卫莜婳道:“莲姨娘只吩咐奴婢这样转告良娣您,其余的奴婢就不知道了,良娣还得去姨娘那里一看便知到了。”红杏虽然是莲姨娘身边得力的奴婢,但到底也是小门户出来的,没见识过什么大场面,三两句话就露怯了,卫莜婳稍微的吓唬两句,立马就绷不住了。
卫莜婳见此也明白,此事她还真就得去莲姨娘那边看看,怎么着自己现如今有着这管家权,不能说自己手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了,这不是在打她自己的脸吗。也带看看到底说的是那个人所谓的‘手脚不干净’。
莲姨娘所住的葳蕤轩离卫莜婳住的院子也不是很远,毕竟皇子府的后院也就那么大,除却给正妃住的最大的院落,其余的小院子都散落在四周,都是没几步路都事。卫莜婳带着一群婢女小厮浩浩荡荡的穿过花园,来到葳蕤轩中。
莲姨娘正坐在廊下的躺椅上乘凉,一旁的小几上放着新鲜的水果,一个小丫鬟在她身后轻缓的打着扇,另一个把透紫的葡萄剥好皮喂到莲姨娘的嘴里。而莲姨娘只需要微微眯着双眼,享受着周围的伺候就好了。
这幅高高在上的享受的姿态真是深深的扎了卫莜婳的心,生疼生疼的,自己过的如履薄冰的日子,谨小慎微的伺候着姬睿,甚至伺候着莲姨娘,为府中的大小杂事操心劳力,可是人家呢?只需要张着嘴享受着投喂,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被当作祖宗一样的对待。
卫莜婳的指尖的指尖深深的刺进了掌心之中,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忍耐,不可以冲动,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不要和眼前的贱人一般见识!一遍遍的麻木自己……
听到脚步声,莲姨娘缓缓的睁开眼睛,撇了一眼来人,见到卫莜婳带着一群人来了,也倒是不慌张,继续闭上眼睛,淡然的对卫莜婳道:“是姐姐来了啊,你看妹妹这挺着肚子也是不便,就不站起来迎姐姐了,咱们姐妹之间哪里有这样的虚礼呢?你说是不是卫姐姐?”
卫莜婳皮笑肉不笑的对她道:“妹妹躺着就是了,不必劳动妹妹,只要是妹妹能为殿下诞下世子,就是咱们府上的功臣呢,哪里敢让妹妹劳动。”这嘴上虽然说的好听,但心里实际上是怎么想的,卫莜婳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这个贱人也就是仗着现在的肚子,只要是她也能怀上身孕,就不信她还能如此嚣张,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一旁的丫鬟倒是很有眼色的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莲姨娘的一侧的位置,只不过搬过来的椅子能有多大,对比莲姨娘半躺着的那把躺椅是差的远了,所以两相对比之下,倒是显得卫莜婳这个良娣的地位要低于莲姨娘了一般。
卫莜婳倒是按耐住性子,没有直接和莲姨娘计较,而是直接坐在那把椅子上,端着一股正室主母的气度,对莲姨娘道:“妹妹特意叫我来,不是有事要和我商量吗?有话咱们就直说好了,不必耽搁大家对时间了,反正这后院的事现如今基本上我也都差不多可以做主,若是不行我也会去禀明殿下,让殿下来拿个主意的。”
莲姨娘嗤笑一声,声音尖利的对卫莜婳道:“卫良娣这话说的倒是漂亮,就怕是一会儿良娣心一软,可就没这么大公无私了呢。良娣还不知道呢吧,咱们院子里都闹贼了呢,还是良娣您的熟人呢,来人啊,还不快把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小贱蹄子拉上来,给良娣看看。”
话音刚落,几个小厮就拉着一个头发散乱,身上一看就是被殴打过的样子,蓬头垢面的被拖了上来。由于头发散开挡住了脸,卫莜婳只觉得这身形倒是真的很熟悉,只是那人好像是晕了过去一般,一直垂着头,卫莜婳看不到她的正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