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晓筝便换了一身琵琶襟汐枝栀子花百褶裙,簪上金钗和飞花流云蝴蝶簪,便随着君暮攸从隐蔽的侧门出了宫。
墨晓筝瞪着大眼睛大量着路上各个或华丽或简单朴素的马车和旁边临水湖畔间的几艘画舫:“五……攸公子,这么多马车,他们在哪里啊?”
君暮攸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探一下周围有无高手便是。”
墨晓筝点头,然后一声不吭地跟在君暮攸身后。
君暮攸突然拉了墨晓筝的手腕,把她拽到一边,双足轻点,手上轻轻一用力,墨晓筝便稳稳地落在了一艘画舫里,画舫“自动”行驶到了偏僻的角落。
墨晓筝晕乎乎的,反应过来时,君暮攸与五名男子已经在水面上开打了。看看身边,熟睡成一小团的婴儿脸蛋儿粉嫩,正吐着泡泡。
墨晓筝叹了口气,看着君暮攸明显占上风,便轻手轻脚抱起那婴儿,无意识地拍打着。
不料,一位少女忽地出现,手执一柄长枪,直指墨晓筝:“放下你手中的孩子!”
墨晓筝飞快地拔下银簪,按动机关,一只手托着婴儿:“休想!你是临安王的人?”
那少女微微有些诧异,放下长枪,抱拳:“这位姑娘,都是自己人。我是云二小姐,云微琴。不知姑娘何名讳?”
墨晓筝收起银簪:“云大将军府二小姐?”
云微琴点头:“正是。”
墨晓筝打量起云微琴来:姜黄底子绣花芙蓉衣裙,丹凤眼,倒是与她前世挺像,英姿飒爽:“纶王府墨三小姐,墨晓筝。”
云微琴又拿起长枪,指向墨晓筝,墨晓筝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刚想夸一声“好胆量”,云微琴便被踹倒在地。
胜利归来的君暮攸眼神如同一把刀子,凌厉地打量着云微琴:“你是何人!”又看向拉着他的墨晓筝“我再晚回来一步,是不是你就被刺死了?!为何拦我?若不是你,只怕她早已是一具尸体!”
幸而方才墨晓筝拉了一把君暮攸,否则云微琴能直接被踹成内伤,如今只受了些皮外伤,但是胳膊不断渗透衣裳的血说明了君暮攸下手不轻。墨晓筝把疼的呲牙的云微琴扶起来,没好气地白了君暮攸一眼,然后找出随身的纱布给云微琴隔着袖子简单地包扎:“五皇子,这是将军府云二小姐微琴!”
君暮攸:“……”
云微琴也没指望君暮攸跟她道歉,福身:“民女见过五皇子。”
墨晓筝打了个蝴蝶结,顺便从袖袋里找出了白糯在她生辰给她的药瓶(影子:是不是觉得这个袖袋有些太大了?哈哈,后面给乃们揭晓)递给云微琴:“回去好好敷药,这是那位‘神医’白小姐给的。”
云微琴没有推辞,收好了药瓶,墨晓筝抱着婴儿跟着云微琴去了将军府,君暮攸也跟上去。
云将军听了,毫不犹豫接过令牌,和君暮攸两人走了,云微琴看看抱着婴儿哄的墨晓筝:“我们进宫吧,别迟了。”
墨晓筝便和云微琴继续钻狗洞入宫,因为这次巡逻的人手更加严密,所以也废了不少功夫。
寿宁宫,太皇太后皱眉靠在贵妃榻上,月皇后指挥着一干下人守好寿宁宫,君长颐和一位面生的女子在内室探出头,见墨晓筝和云微琴带着婴儿来了,太皇太后示意她们去内间。
君长颐把两人拉进来:“这是我大姐长暖。”
两人行礼:“小女见过大公主,大公主万福金娟安。”
君长暖点点头:“不必行礼。”(影子:若是你知道晓筝是你未来的皇嫂你会如何?)
墨晓筝把婴孩轻轻放置在榻上:“小女和微琴进来时便看到寿宁宫外被人围得严严实实,好不容易才进来,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了。”
君长颐揉揉那婴孩嫩嫩的小脸:“有这孩子,临安王只怕还是不会放弃自己的闺女儿吧?”
君长暖苦笑:“就是因这是个姑娘,可能临安王为了自己能……还真能放弃自己的闺女。”
三人正说着,便有人强行推开门,也不看镇定的太后以及紧张的月皇后一眼,径直进了内室。云微琴反应迅速地抽出随身的小刀,架在那婴孩的脖子上:“你别过来,这是临安王的女儿。”
那人不屑地嗤笑:“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你们冒充的?大公主,有人找。若是不跟我出去,你二妹妹可在我手上。”
君长暖咬咬牙,不顾君长颐的哭泣,跟着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太皇太后和月皇后以及君长颐都被“请”了出去,偌大的寿宁宫,只剩下了墨晓筝和云微琴。
云微琴担心地望着大门,一脸忧思。
墨晓筝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婴孩以安抚。
沉寂。
突然又有人推门而入——又是那名带走了君长颐、君长暖和月皇后、太皇太后的人。
那人直接上来想抢走婴孩,云微琴拔刀相向,那人的刀锋直指云微琴的咽喉。墨晓筝放下婴孩,一咬牙冲上去,挡下了这一刀,倒了下去。(是不是有些敷衍了?可怜的晓筝、恶毒的影子……)
……
恍惚间,似乎,门外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有一队人突破了宫外的重围,杀了进来。然后墨晓筝看到了君暮攸暴怒的身影,接着一刀挑断那人的咽喉……墨晓筝感到右手臂和腰部有温热的液体涌出,墨晓筝听到了云微琴的哭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的第三世,又结束了吗?真是可惜呢……双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墨晓筝醒来的时候,白糯正一脸凝重地搅拌一堆药材,君暮攸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直掉眼泪的云微琴焦心地看着墨晓筝。墨晓筝有些恍惚——她没死吗?见墨晓筝醒了,白糯端给墨晓筝一碗浓药:“晓筝,这个有些苦,喝下去,书洛去给你拿蜜饯了。”
墨晓筝起身,牵动了伤口,疼得“嘶嘶”直吸气。
君暮攸站了起来,黑着脸塞了一个枕头让墨晓筝靠着,然后盯着白糯,眼里似有杀气。
白糯出了一身冷汗,自觉地一口一口给墨晓筝喂药。
不一会儿,书洛便端了一盘蜜饯进来,墨晓筝迫不及待地吃了一个:“现在是在哪里啊?太皇太后娘娘她们怎么样了?”
君暮攸脸更黑了:“现在还是关心你自己吧!她们都无事,临安王已经卸去职位,正在牢狱里蹲着。已经无事了。你昏迷了整整两天。”
云微琴真诚地拉住墨晓筝的手:“晓筝,多谢相救,若不是你,只怕我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墨晓筝摇头:“无事,那个婴孩呢?”
云微琴低声道:“被她父亲一刀刺死了。”
墨晓筝觉得心里酸涩,抑制着自己的泪水。
君暮攸脸黑得堪比黑锅。
白糯看着墨晓筝:“你的左脚被扭着了,有点狠,不过几天便能好。你的腰伤不算深,但是也是挺严重,偏一点就能要了你的性命,月余便能好起来,只是可能会有月余到半年会隐隐作痛,估计进宫差不多也好了。右手臂伤的有些重,。你失血过多。右手臂大概半年到三两月便能痊愈,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痛。写字画画是有些麻烦。”
看着云微琴愧疚的脸庞,墨晓筝苍白精致的小脸儿勉强露出一个笑:“没事,我会左手写字,也是练过的,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