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随着跪下的众人进来,看到瘫软在榻上忐忑不安的木淑妃和跪在地上发抖的太监小德子,顿时火冒三丈:“木尧儿,你怎可如此!亏得你还怀上了朕的孩子,这个孩子,是肮脏的!”
木淑妃瑟瑟发抖:“皇上,您听臣妾解释……”
皇帝一挥手:“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来人,把木淑妃打入冷宫,再打二十大板!把小德子拿出去杖毙!”
太后姗姗来迟,看见眼前的景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狠狠地剐了茹贵妃一眼,断喝一声:“停!”
皇帝拱手:“母后。”
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看羞愧的木淑妃,又看着皇帝厉声道:“哀家还没死呢!怎么就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皇帝再次拱手:“朕不敢。”
“陛下,皇嗣为重!等淑妃把孩子生下,再做决断吧!”
皇帝不赞成道:“这败坏皇风的,自然是要早早铲除了是,再说,她肚里的孩子还是肮脏的呢!”
太后恨恨地看看皇帝:“皇上,你应该知道皇嗣的重要吧?你在你的兄弟中算是子嗣单薄,这好不易再次得了个孩子,也是老天爷的宠幸,你怎可如此不珍惜!还有,当初是谁不听哀家的,几乎独宠淑妃一人?”
木淑妃躺在榻上又羞又气道:“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被人下了药,但……”看到白糯,想到她可能是白家子孙,还是赶尽杀绝的好,再加上尚娴郡主也是一根刺……“是贵妃娘娘看错了,分明躺在床上的,是静娴郡主与尚娴郡主!她们两人真是可惜了……臣妾被人下了药,浑身无力,无法阻止,请皇上莫怪。”
皇帝看着小德子:“是如此吗?”
小德子知道,这种事情,若是皇上的嫔妃自己定然逃不过一个“死”字,但若是平常女子,恐怕他还能逃掉一条性命,立刻磕头:“淑妃娘娘说的正是,咱家也是被人下了药,前日夜里看见两位郡主路过这里,一时就……今日本是来找两位郡主‘叙旧’的,没想到……”
墨晓筝的眸子里尽是寒冰——冤枉她她自己也能扳过来……但竟然下手下到了自己的朋友那里……她原先只想让木淑妃在冷宫里度过余生,眼下看来,她得彻底拔掉木淑妃这只毒蝎子!她不能再容忍这样一只毒蝎子在她的家人、朋友身边徘徊了!
皇帝沉吟片刻:“那就来人,把祁夫人、祁老爷、纶王夫妇宣进皇宫,眼下,只能把两位郡主嫁给德公公了。”
墨安初窃喜。
墨晓筝不紧不慢道:“陛下,不知可否容小女一说?”
皇帝点头。
墨晓筝看向茹贵妃与木淑妃:“贵妃娘娘,您当初可是看清楚了?两个人在榻上与一人在榻上可是有莫大的差别呢。还有淑妃娘娘,既然尚娴与静娴不能反抗,淑妃娘娘只是无力,为何不大声呼救呢?”
木淑妃早有准备:“臣妾走进门,两位郡主便借着喝茶的名义给妾身下药,之后妾身被吓晕了。至于贵妃娘娘多半是看走眼了,毕竟可能有一人被遮挡住了不是?”
墨晓筝的脸上有了些笑意,但还是充满寒冷:“淑妃娘娘不会看错吗?”
“臣妾可是看清楚了是两位郡主,看得仔仔细细,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呢。两位郡主为何要给臣妾下药?!”
墨晓筝的笑意逐渐加深:“如此说来,淑妃娘娘可否答出尚娴与静娴的穿着?”
木淑妃怔住了。
墨晓筝继续道:“再说,今日尚娴与静娴事发之时在荀嬷嬷处学规矩,不知这又如何讲?”
木淑妃愣成了一根木头。
太后不耐烦道:“那小德子说的上一次总没错吧?来人,给两位郡主验身!”
太后身边的婆子蠢蠢欲动。
门外又有人禀报“五皇子到!”
君暮攸推门而入:“慢着!”
太后看向君暮攸:“老五,你不会是想拦着皇祖母给这两位郡主一个清白吧?”
君暮攸安抚地看了墨晓筝一眼,然后黑着脸转向太后:“皇祖母,您这样是无论结果如何都要毁了两位郡主的清白的。皇孙能证明两位郡主是清白的。”
太后感觉不妙:“如何?”
君暮攸也是不紧不慢:“皇孙前夜回宫,放心不下尚娴郡主,便去尚娴郡主的房间跟郡主打了个招呼。而皇孙也并无看见静娴郡主出宁和宫。”
墨晓筝扶额。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看难得认真的君暮攸,再看看嘴角直抽抽的墨晓筝,突然哈哈大笑:“老五,有你父皇当年的风采!”想当年,他还是皇子之时,梅先皇后……
君暮攸笑着拱手:“父皇谬赞了。”
墨晓筝:“……”
木淑妃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她既失了清白,还诬陷了两位皇帝亲封的郡主,还得罪了五殿下……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不禁又悔又恨——若是自己不挑事,也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茹贵妃震惊道:“木妹妹,你可知道,女子以清白为天?!”
皇帝当机立断:“把小德子拿下去杖毙。木淑妃诬陷郡主清白,自己丢失清白,五十大板!打入冷宫!”
五十大板,对于娇生惯养的木淑妃而言,不禁可以要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能让她丢了性命……木淑妃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爬下床,也不管自己的形象了,抱着皇帝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皇上,您要想想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啊……”
皇帝厌恶地踢开木淑妃:“来人!”
太后叹了口气,敷衍几句走人了。
不久,因为打板子的人失手,木淑妃木尧儿便被打得咽气的消息就传进宁和宫里。
月皇后默默地在自己的宫里流泪——为何……为何皇上总是放不下梅皇后!为何!她这么努力,这么好的年华,却都浪费在了这深宫,原来她的一切努力,都抵不过一个活在皇上记忆里的梅皇后!
云宫。
君暮攸的思绪,被皇帝的那句“风范”,拉回了儿时,母后还未去世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