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墨晓筝迷迷瞪瞪地应了，却是回过味儿来“什么？”
“三姐姐，”墨宣簪挽了墨晓筝的手：“走吧？除夕夜未过，正好也回去守岁。棠姐姐也去墨府吧？今天二姐姐也要回墨府一看，不知错过否……”
棠筱笑吟吟地应了。
纶王府，禧寿坊。
因着年节，院里挂了些明晃晃的纸皮花灯。屋内也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桌案上摆放的青玉瓷瓶换成了点桃色描梅花瓶，插了几枝半开的梅枝。缕空牡丹香炉静静地散着淡淡的沉水香。
老王妃笑眯眯地坐于临窗的软榻上，着大红色撒金绣梅裙，媚云淡淡的墨安初坐于紧靠在软榻下首的矮墩上。纶王、大公子墨维斌与三老爷坐于一旁的书案前描对联，王妃笑着坐在老王妃旁边与二公子墨维迢说话，墨维丛只怯怯地跟着姬姨娘立在后面，禁足的罗姨娘今日也解了禁足，着暗絮月花裙，正与姬姨娘凑趣儿。
“晓筝、宣簪见过祖母、见过父亲、三叔，见过母亲、三婶，见过大姐姐，见过大哥哥、二哥哥、三弟弟，见过姬姨娘、罗姨娘，春熙家安，并颂嬉云。”
“棠筱见过老王妃，见过大文异姓王之一纶王，见过纶王妃，见过墨三夫人，见过墨大小姐，见过墨大公子，墨二公子，墨三公子，墨家姬姨娘、罗姨娘，诚祝佳福。”
王妃关切地看了过来“快些坐下。你们进宫恰好遇了宫变，可有受伤？”
“回母亲的话，托皇后娘娘的福，晓筝、宣簪与阿棠无恙。”墨晓筝微笑着道。
老王妃和蔼地揽过墨晓筝、棠筱与墨宣簪：“来给我看看……今夜你们虽是没有赶上年夜饭，但还是让人留了，热着的。
“待一会子看着维迢几个放了烟花，你们也去云筝坊多少吃一些，再回禧寿坊守岁。毕竟这大半天你们都惊险着，定是不曾好好用了膳食。”
“谢过祖母。”墨晓筝三人应了。
如嬷嬷满面喜色地叩门入内，匆匆福了福：“老奴搅扰了。”
“何事？”纶王搁了手中的毛笔，看过来。
“回王爷的话，”如嬷嬷喜滋滋地道“五殿下带着定礼，上门提婚期了！老奴听闻，皇上赏下的，可是不少呢！”
棠筱难掩笑意地对着老王妃道：“今日在宫中五殿下便是说要上门提婚期，哪成想，五殿下竟来得这样早！原先阿筱想着是明日早晨才会到，结果五殿下如此迫不及待，还带了皇上赐下的礼品！”
老王妃也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毕竟男方如此重视，皇帝更是亲自赏了东西下来，三丫头嫁入皇家，倒也不吃亏。
“快，快引了五殿下进来。”老王妃笑着吩咐如嬷嬷。
“是。”如嬷嬷点点头，鞠了一躬，出去张罗了。
君暮攸换了一身玄色雨云金线蜀绣束袖长衫，墨丝紧紧束起。妖孽如画，一贯的狠戾减少了六七成，俊孽的眉目间有几分笑意，幽深的凤眸更是含了些许期待。微微拱手：“见过众位，安。”
众人皆是行礼。
“今日暮攸前来，也是临时起意，还望老王妃、纶王、纶王妃勿怪。”君暮攸再次拱拱手。
“哦？”纶王挑挑眉“臣疑问，不知五殿下因何而临时起意？”
君暮攸肃了神情：“原想着晓筝能好好多陪着几位长辈机几年，但因着近日皇宫之中有些乱，京城中更是不平稳，事情多发。经过今日一晚，暮攸才想着要先与令爱晓筝定了婚期，免得夜长梦多，暮攸也更是恐会出现什么差错。”
倒也是很重视晓筝了。
老王妃眉开眼笑，王妃翘起了唇角，姬姨娘则是眸带希翼地望向墨维丛，三夫人狠狠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墨安初叹了口气，便不再作他想。罗姨娘则是红了眼——这若是琅儿的，该多好！
但想到二姑奶奶墨安琅与二姑爷罗文今日回娘家探望的幸福和眉目传情，罗姨娘气也顺了。
墨晓筝微微低了头。
墨安初冲着墨晓筝一笑，阴阳怪气地道：“三姐姐可真真是好福气哩！我这个做姐姐的，倒是没与三妹妹一样，不但攀上了高枝儿，还做了正经的皇子妃。”
“噢？”墨晓筝微笑“据说来年开春，四殿下便要来正式纳了大姐姐呢，大姐姐你也真真是好福气呢！”
墨安初脸色很难看。
君暮攸又请了皇宫的媒人入内，那媒人接过墨晓筝与君暮攸的庚帖，叽里呱啦掐指一算，恭敬一福：“回老王妃、纶王、纶王妃、五殿下的话……我看着，若是来年，三月初八、四月十七、六月初六，十月初一、十月二十八便都很好。下聘的话，正月十五与二月初六都很不错。嫁妆便依文国皇室的礼，在出嫁前一天，添妆完毕后过去便好。”
“嗯……”君暮攸沉吟片刻“还是各位长辈做主的好。”
老王妃也不客气，点点头，细细与王妃、纶王商议了，才笑道：“晓筝四月才及笄。五殿下这又急着想把晓筝这丫头娶回去。老身与纶王、王妃觉着下聘在正月十五、婚期在四月十七就很好。”
“那便依老王妃所言。”君暮攸恭敬地应了。
“时间也不早了，五殿下可要回宫？”君暮攸身后的萧黎出声提醒“若是皇上等急了……”
“哦……”君暮攸转过身“父皇等着暮攸回去禀报，暮攸便也先走了。”
“好。”老王妃和颜悦色地点点头“晓筝，去送送五殿下。”
君暮攸并未推辞。
墨晓筝随着君暮攸走出禧寿坊，君暮攸便对着墨晓筝的唇亲亲啄了一口：“晓筝，不久后，你就是我的妻了。”
墨晓筝翘起唇角，打趣地道：“嗯……小女子可还记得，五殿下不近女色，云宫内无一宫女，五殿下甚至不让宫女服侍，如今还是清白之身呢。”
“那些个事情，你还记得？”君暮攸微微一笑“晓筝，怎么办，我越来越爱你了。”
墨晓筝瞪了君暮攸一眼：“不对，少打马虎眼。暮攸，四殿下是不久后便……迎娶温小姐了？”
“对。”君暮攸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