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的面色很镇定,带了些许地慢条斯理,声音不徐不疾:“当年是老奴亲眼所见,老奴这帮稳婆中的一位老姐姐,下了药……在梅元后娘娘吊着命的参片之上,虽如今可能已然无证可查。
“但梅元后娘娘血崩而亡之后,当年与老奴一同为梅元后娘娘接生的几个老姐姐,老妹妹,都已经……被追杀,杀人灭口,就连当年下药的那个老姐姐也——不例外。
“老奴也是运气极好,看着身边的人渐渐都被……都被杀害,察觉到不对,这才隐去了踪迹,漂泊在外。如今也是人在做,天在看。许是天意,梅元后娘娘的死不应该如此结束。老奴便是被宁远将军找到了,来到了宫内。”
老妪的声音平缓,但依然能从不时的停顿与眸子中的沧桑听出她当年的苦难,艰辛与恐惧,以及对逝者的悲哀。
皇帝沉默了一瞬,眸中映出了千般眷恋与不舍,再扫向月皇后之时,眸中的怀念与温柔尽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片冰冷与杀意:“月霄,来人,废皇后!”
“父皇且慢。”墨晓筝淡淡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亦或者,称公主殿下,你可还担心,尚在旭齐国,已经被逼宫的旭齐国君王,以及你的娘亲,月傲?”
月皇后的瞳孔骤然缩小,君暮攸不紧不慢地接上:“父皇不是不知,皇后娘娘是因何有如此大的势力,将娘亲先杀害,然后毁尸灭迹,几乎没有破绽?”眸中闪过了一丝嘲讽与玩味,却是戾气更甚“若皇后娘娘贵为旭齐国的公主,那可就不一样了。”
月皇后反倒愈加镇定,冷笑三声:“旭齐国公主?本宫进宫之前,不过是小小一个毫无背景的姑娘罢了。皇上想要废后,但至少每件事情也要弄清楚不是?否则本宫被废之后,那些折子,奏章,恐怕就要被接二连三地递上来了。”
“噢,”墨晓筝眼神冷厉,似乎带了些许轻笑的意味“如阁老可是皇后娘娘您的叔叔,又怎会放任自己兄弟的女儿不管?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卫尚书不知坐上旭齐国的君王位置没有。”
月皇后也是跟着冷笑:“君王?就算旭齐国君王被逼宫成功,旭齐国也是文国天下。卫尚书身为臣子,如此占领,怕是不那么衷心与皇上吧?”
皇帝威严地扫过去:“这天下,除去文国与旭齐国,还有些许不大不小的国家,若文国独大天下,这些与文国相安无事的友国大可能被吞并,也就不和谐,不调整了。所以朕便是让卫尚书先去。怎么,皇后有意见?”
“臣妾不敢。”月皇后声音平静“你们毫无证据证明本宫为旭齐国君王之女,为何要栽赃本宫?”
墨晓筝扫了一眼门口的计时沙漏:“时间也差不多了,可能卫尚书得到旭齐国君王印证之后,就将君王与月侍妾送回来了吧?王爷唤了人去请如阁老,也快到了。来人,将废若氏带上来,皇后娘娘既然想看证据,那么本宫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