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用了午膳,墨晓筝三人正准备告辞回宁和宫,不远处的牡丹园便传来一阵声响,然后就是不紧不慢地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君长颐拉着抱着小鹰的墨晓筝和白糯悄声走过去。
——温皇贵妃笑着挽着茹贵妃的手,旁边是月皇后和木妃跟她们说话,若嫔抿唇站在不远处观花。
君暮攸看了君暮仁一眼,君暮仁苦笑着离开去避嫌了,君暮攸不慌不忙地坐下喝茶。
远处有嬷嬷在喊:“三公主殿下,三公主殿下,皇上正找!”
君长颐急促地看了墨晓筝和白糯一眼,白糯站起来:“我陪你去,这里交给淼淼,如何?”
君长颐不放心地看了墨晓筝一眼,墨晓筝指指怀里的小鹰,摇摇头。君长颐便拉着白糯走远。
墨晓筝把小鹰交给后面的书洛,慢慢走出去,笑吟吟地行礼:“晓筝见过各位娘娘,万福金安。”
月皇后看见墨晓筝,笑着越过温皇贵妃走过来:“尚娴,怎没看见颐儿?”
墨晓筝看看身后的亭子几乎被树木遮挡了,笑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帝陛下唤三公主,白小姐也有事跟去了。”
温皇贵妃走过来,与墨晓筝擦肩而过,笑着转身看向墨晓筝与月皇后,无意识地摩擦手腕,感到不对劲,下意识地去看,惊道:“本宫的镯子哪儿了?这可是本宫最为喜爱的镯子。”
茹贵妃看过来,安慰道:“镯子丢了便丢了,再找一个便是。”
“这可是皇上专门赐下的贡品,这……这若是丢了……”温皇贵妃轻轻掩面哭泣。
木妃意有所指:“这好端端的怎的会不翼而飞?分明是哪个没有眼见的下人拿走了您的镯子。”
温皇贵妃拭泪,道:“这里人多,怎么好意思搜人家?何况月姐姐在此,万一惹恼了月姐姐,岂不是又横添祸事?罢了,就算因它被打入冷宫,本宫也认了。”
月皇后故作惶恐:“温姐姐您可千万别这样说,本宫承受不起这样的帽子。脑袋有多大,便要戴多大的帽子不是?温姐姐还是就叫本宫月妹妹吧,毕竟温姐姐也是本宫要尊称一声‘姐姐’的人。还有啊,妹妹岂是那小气之人?温姐姐可别拐着弯儿说话,有事便提。”
茹贵妃义正言辞:“如今看来,便先把那些宫女搜身吧,尚娴郡主,不知你可否愿意?”
木妃轻声道:“还有宫女们以及郡主的贴身丫鬟呢。”
墨晓筝感受到袖子里被温皇贵妃擦过时塞进的镯子,不慌不忙:“自然是好的,”身后的月涯微微上前一步,墨晓筝借着面前月皇后的遮掩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镯子递给月涯,月涯越过茹贵妃,笑着看向温皇贵妃:“奴婢们也自是要搜查的,好让您安心才是。”
茹贵妃摆摆手,正要说甚,一只精致的镯子就从她的袖子里划出来,掉到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茹贵妃愣住了。
温皇贵妃知道这是被人算计了,不外是月皇后、尚娴郡主、若嫔以及木妃,如今看来,应该是与她素来不睦的木妃,道:“茹妹妹,这镯子怎会在你这里?你平日与本宫最是要好,怎么会是你?这,这……”
茹贵妃没领悟到温皇贵妃的意思,冷声道:“无事,不过是一些误会罢了。”
木妃最是见不得温皇贵妃和茹贵妃的“姐妹情深”,看向茹贵妃:“恕本宫直言——这难道是误会?在场所有人都亲眼所见,怎么就是误会?”
温皇贵妃心下更是确定,也对茹贵妃有了些埋怨,便道:“既然这一切都是误会,那就罢了吧,镯子也找到了,本宫要回宫了。”
墨晓筝慢慢道:“如今皇贵妃娘娘是想包庇了?”
温皇贵妃不愿再纠缠:“尚娴郡主,请注意你的言辞。”不愧是君长颐的朋友,真是相似。
墨晓筝睁着大眼睛:“尚娴的言辞如何不对了?还请温皇贵妃娘娘指点一二。”
温皇贵妃娘娘正要说什么,就有小太监报:“皇上驾到!”
宫女们立刻拜下,温皇贵妃也只好作罢,几人跟着拜下。
皇帝走过来:“起来吧,方才是发生了甚?”
温皇贵妃委屈道:“就是尚娴郡主,在挑事……妾身……妾身……”
皇帝扫向墨晓筝:“尚娴郡主,朕让你来宫里,是为了陪伴三公主,而不是为了生事的。”
墨晓筝淡定:“小女何来生事?分明是实话实说罢了。”
“那……那尚娴郡主你有人帮你作证吗?在场的人是不能了,否则又横生枝节。”温皇贵妃柔柔弱弱。
“自然是有的。”君暮攸懒洋洋地走出来“温皇贵妃,你可是胆子愈加的大了啊?”
温皇贵妃暗叫糟糕——惹到了这位祖宗……道:“不知五殿下听到了何事?”
君暮攸看向皇帝:“父皇,尚娴郡主的确是实话实说,并非挑拨事实,还请父皇明鉴。”
皇帝看着难得这样的儿子,突然心情很好:“茹贵妃善妒,偷盗温皇贵妃所爱之物,并狡辩是非,降为茹贤妃。温皇贵妃血口喷人,污蔑尚娴郡主,禁足三日。”
茹贤妃狠狠地挖了温皇贵妃一眼,温皇贵妃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墨晓筝。
墨晓筝和君暮攸告辞。
君暮攸慵懒地看着墨晓筝:“今日之事,你该如何谢我?”
墨晓筝微笑:“多谢五皇子相助,不过打击温皇贵妃是太皇太后娘娘吩咐的,五殿下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找太皇太后才是!
君暮攸被墨晓筝的笑容晃花了眼,摇摇头:“我送你回宁和宫?”
墨晓筝指指前面宁静的宁和宫:“到了。小女多谢五殿下,告辞。”
君暮攸终是没有厚脸皮到闯入自家妹妹的宫里,目送墨晓筝回宫,便去了洛和宫。
三皇子君暮侯温润文儒,温文尔雅地看着君暮攸:“不知五皇弟来此作甚?”
君暮攸开门见山:“三皇兄,如今局势未定,我愿扶持你上位。”
君暮侯讶异:“难不成你对皇位没有野心?”
君暮攸想起之前在墨晓筝房里无意识看到的一张纸上写着“一生一世一双人”,悠闲地看着君暮侯:“我现在自是没有这野心,不知皇兄可否信我?”
君暮侯示意君暮攸坐下:“你为何要扶持我?”
君暮攸懒懒道:“六皇弟同样没有这份野心。比起扶持四皇兄(君暮仁)和优柔寡断的二皇兄,三皇兄虽名望不高,但最是有实力的,皇弟只想过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甘愿扶持皇兄。”
君暮侯点头:“原是如此,皇兄也不是那鸟尽弓藏之人,便也应下。”
君暮攸的脸色突然带了几分杀气:“三皇兄,皇弟还是实现警告一次,只有一次。万不可惹恼尚娴郡主,这是皇弟的底线,若是皇兄触犯了,就莫怪皇弟翻脸不认人了!”
君暮侯愣了一瞬,笑了:“好,好。”神色认真“皇兄自是不会去触这底线。”
君暮攸起身:“希望你永远记住!告辞。”出门。
君暮侯端起茶杯,他还真不知,自己这五皇弟也有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