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晓筝没有理会门外的禀报声,继续坐在椅子上看着瑟瑟发抖的酌月。
温蔚安冲酌月使了个眼色,酌月咬咬下唇,猛地站起来,拽着一旁毫无防备的书洛跪在墨晓筝面前,伸手便要去拉开书洛的衣袖。
书洛用力一挣,还是露出了些许毫无瑕疵的手腕,捂着手臂震惊地看着酌月。
酌月不可思议地还要去拉书洛的手:“不可能!掐痕呢?!”
书洛甩开酌月,小声呜咽:“你……你为何还欲毁了奴婢清白!奴婢也是女子……”
墨晓筝凌厉的眼神扫向酌月,厉声道:“来人!把酌月先带到后院打二十个板子!若是不服,堂上理论,随时奉陪!”随即转向书洛,温声道“书洛,先去内室,换一身衣裳等着。”
书洛点点头,一声不吭地走了。
墨晓筝看着脸色扭曲的温蔚安,正要说些什么激怒她,君暮攸便进来了。
墨晓筝颇有些无奈地福了福:“尚娴见过五殿下,五殿下万安。”
温蔚安立刻恢复了温和好欺的样子,娇娇地福礼:“臣女见过五殿下,虔请福安,恭请德安,妙请康安。”
白糯站直,福身:“静娴见过五殿下,安好。”
君长颐拱了拱:“长颐见过五皇兄。”连祝福都省了。
君暮攸慵懒地摆摆手:“嗯,不必。这是怎么了?”
墨晓筝咬着嘴唇不说话,温蔚安趁机柔柔弱弱但不失条理地告状:“尚娴郡主仗着自己的身份打压臣女以及她的贴身丫鬟,这不,还让人拉到后院打板子。如此明目张胆的目中无人、虐待下人,五殿下来得正好,请你给评评理!”
墨晓筝讥讽地勾起唇角,眼中又有了些许寒光,随即委屈无比地看向君暮攸:“五殿下……”
众人除了白糯和君长颐,见到的都是或冰冷,或霸气,或心机,或悠闲的墨晓筝,再加上墨晓筝典型的外冷内热,这种表情简直是不要太少见。都被墨晓筝吸引去了注意力。
贱人!贱人!仗着自己的好皮囊勾引五殿下!简直是不要脸!
温蔚安温柔的面庞又有了些许扭曲。
君暮攸扬眉看向墨晓筝。
墨晓筝适可而止,眼中尽是冷漠:“酌月众目睽睽之下羞辱书洛,还污蔑本郡主的名声,本郡主罚她,天经地义!不知温小姐是连着本郡主的丫鬟也一起要管吗?还是温小姐铁了心要插手此事?”
温蔚安下意识地反驳:“我才没有插手!这原本就是……”狠狠地止住话头。
墨晓筝勾勾嘴角:“本郡主说话,有你插话的份儿?”
温蔚安继续下意识地辩解:“这原本就是你在问我,让我回答!”
“放肆!在本郡主面前一口一个我,休得无礼!本郡主让你回答你就回答么?就这么听本郡主的话啊?”墨晓筝显然是不准备放过温蔚安了。
“三妹妹三思!”墨安初的声音传来,小碎步走进来,看见立在一旁神色淡淡的君暮攸,脸上立刻有了娇羞之色,十分含蓄地福礼:“臣女见过五殿下,五殿下安好。”然后看向墨晓筝“三妹妹怎么也得看看大姐姐的薄面吧?”
墨晓筝看向墨安初:“大姐姐玉安。不过大姐姐所言有误。妹妹若是看了大姐姐的面子上不再纠缠此事,那别人不久逍遥法外了么?再说,大姐姐在王府处处找尚娴茬儿时,似乎也没有看看妹妹的面子呢?礼尚往来,尚娴为何要给大姐姐的面子?”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身边的人谁都不能动!
墨安初有些尴尬地看了君暮攸一眼,掩口含笑:“三妹妹说什么呢?为何姐姐听不懂?”
墨晓筝慢条斯理:“没事,大姐姐一会儿就懂了。”罢了,这次温蔚安好命,墨安初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墨安初含糊地笑着:“五殿下莫要见怪,三妹妹她就是这个性子,还请五殿下多多包涵。”
君暮攸扫了墨安初一眼,并不搭话。
墨晓筝突然站起来:“五殿下,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君暮攸无所谓地点点头:“依你。”
见墨晓筝如此目中无人,又如此“勾引”自己心爱的五殿下,温蔚安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君暮攸随着墨晓筝走到后院,酌月板子已经打完了,估计现在正在厢房哭爹喊娘。
墨晓筝沉声道:“此事定已经传到了皇上耳中,你先告诉我,月皇后娘娘在宫里最为在意的是谁?”
“四皇兄、或者是二皇妹。你问这个作甚?”都为茹贵妃所生,茹贵妃进了冷宫,这两人自然就是月皇后的依靠。月皇后素日里也是疼爱君长嫒的。别问他怎么知道两人的联盟,玄暗最擅长的就是截取信件。
墨晓筝飞快盘算片刻:“想要报复皇后娘娘,就让此事跟二公主扯上关系,并通知与你有仇的皇子搭救,让皇后娘娘对那位殿下产生亲情或是感激。”
君暮攸有些意外——墨晓筝究竟了解梅皇后的事情有多深?
墨晓筝看到君暮攸微微有些意外的脸色,便知道自己的推测是没错的。梅皇后的死,确实没有这么简单,并且也与月皇后有绝对的联系。她虽不知自己的身世,也没必要帮助君暮攸,但是这也算是两相便宜,君暮攸报仇,自己把墨安初的仇也了结了,何乐而不为?说不定还能卖君暮攸一个大人情,到时候在宫里行事也方便许多。而且,她总是隐隐感觉到,梅皇后与自己有什么联系。
墨晓筝并不想多说:“臣女在此与五殿下呆久了不好,尚娴先行告辞。”说完转身去了前院。君暮攸也跟上去。
皇帝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同样站在院子里的还有满脸担心的君长嫒和一脸天真单纯的月皇后。
墨晓筝快步上前行礼:“尚娴失礼了,皇上恕罪。”
皇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无妨。这里是怎么了?小顺子还偏让朕来一趟。”
墨晓筝神色未变:“只是罚了那不懂事的丫鬟而已,劳皇上费心了。”
君长嫒一改上次的温和,尖声道:“这些小事,也如此兴师动众?尚娴郡主,你还是莫要把自己看得太高贵了才是!本公主岂是你能呼来换去的?”
墨晓筝笑着道:“二公主殿下说笑了,尚娴并未让公主殿下前来,是公主自己来的,难道不是么?”
君长嫒显然不是息事宁人的主儿:“那你说说,你为何要为难安初?难道你就如此不义、不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