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暮攸闻言脸色阴沉得可怕,温蔚安心中暗喜——五殿下这难不成是信了她,转而对墨晓筝这个贱人十分不爽?那就根本不用她来费心动手,凭着五殿下深厚得可怕的内力以及乖张狠戾的性子,那墨晓筝定然没有好果子吃!便继续嘤嘤哭泣,添油加醋地哭道:“尚娴郡主,您想要勾引四殿下、五殿下告诉蔚安一声也行啊,蔚安绝对给您让位。可……可您偏偏就要对蔚安下如此狠手……”
墨晓筝冷冷一笑:“哦,那温小姐可真真是好能耐啊。五殿下对你无心另说,四殿下是你未来的夫婿也另说。倒是你,这样一拿二好的精神,本郡主可是叹为观止啊。”
君暮攸原本黑沉沉的脸色好了不少,璀璨的眸光看向墨晓筝。
周围的夫人小姐则都交头接耳起来——谁能想到,未来的四皇子妃竟是这种水性杨花的货色?
温蔚安神色倨傲,高高地昂着下巴:“我可是四殿下的准四皇子妃,尚娴郡主,不要太过分了。”
墨晓筝不紧不慢:“本郡主可是五殿下的准皇子妃,温小姐,你也不要过分了。”
“你……你不要脸!还未过门就如此猖狂!”温蔚安神色愤然——这个小贱人!竟如此不要脸、不要名节……
墨晓筝轻笑:“那温小姐可是要知道,是谁先用身份威压的。这个亏,本郡主可不吃!”
温蔚安瞪向墨晓筝,又撒娇似的看向君暮攸:“五殿下……您也看到了,尚娴郡主如此不知礼数……”
君暮攸脸色多云转阴:“噢?我宠的。怎么,质疑本殿下,甚至质疑皇室?温小姐,你好大的胆子啊。”转向身后隐忍的君暮仁“四皇兄,管好你的准皇子妃!”
君暮仁咬着牙正要圆几句,温蔚安就哭得梨花带雨,活脱脱一个林黛玉,轻掩着小口,一手轻轻握着一方绣红梅丝绢拭去不断下落的泪水,哽咽道:“尚娴郡主,小女虽矮你一等,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今日小女被您因着嫉妒之名,推入水池,这是为何……”
“温小姐还是别把众位夫人小姐、公子、皇子们视若空气较好,方才之时,本郡主尚不追究,你便如此颠倒黑白,本郡主也戴不下‘嫉妒’这一大帽子。温小姐请自重。”
哼!这个小贱人!温蔚安咬牙切齿:“那敢问尚娴郡主,方才为何小女掉入水中,而尚娴郡主毫发无损呢?”
墨晓筝幽幽道:“先是温小姐你欲将本郡主推入水塘,因着本郡主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你才站立不稳跌入水中。本郡主原是好心拉你一把,你却想着将本郡主一同拽入水中。幸亏五殿下及时相救,否则,恐怕本郡主今日就被那蛇蝎心肠的小人丢失名节了呢。”
对!温蔚安顾不得为自己辩解——自己身上的衣裳还是湿淋淋的,带些水塘里的泥污与水草,脏污不堪。原本雪白色的长裙如今更是不成体统。立刻飞奔去净房。
墨晓筝嘲讽一笑,回过头打算与白糯说话,就见君暮攸满眼笑意地看着自己。
君暮攸难得柔和:“尚娴,今日你的话我可是记住了。”
“不过是些应急的话罢了,五殿下还是莫要放在心上。今日尚娴得罪了,还请谅解。也谢过五殿下方才出手相救。”墨晓筝淡笑着福礼,转身往白糯、墨宣簪的方向去了。
君暮攸立在原地笑笑,然后继续阴了脸色,走进竹林。
净房。
温蔚安一边由着小丫鬟重新净面,一面注视着铜镜里换了一身淡粉色纱裙,细弱瘦削的少女,嘴角微微扬起——这病弱、斯文、弱小的妆容,定能让竹林里的那一群公子,特别是四殿下、五殿下倾心不已……到时候,墨晓筝那个小贱人,定会被自己比下去!想到这里,温蔚安张扬地笑起来,镜中文弱细瘦的少女变得有些扭曲……
换上了碧色墨竹衣裙的墨安初温和地笑着邀请墨晓筝:“三妹妹,你看这竹林如此静谧美好,不如与姐姐同去散散步?”
“大姐姐可知道膳房的人正在做膳,妹妹到时候去帮一把,再奉上给祖母,定能讨得祖母欢心,也让祖母心情好些。竹林可是素日想去就能去的,不过今日的机会这样难得,妹妹自然是要先去膳房了。竹林里还有众位公子,也不甚方便呢,大姐姐还是莫要去了。”墨晓筝若有所思道。
这么透露底子,就算是示好了。墨安初得意地笑了——毕竟自己可是四殿下未来的侧妃娘娘,谁敢对她不敬?不过……自己的清白可没有丢失给四殿下呢……若是趁此机会给四殿下下药,成了此事,那岂不是方便很多?况且若是这样,四殿下的把柄就彻底落在了自己身上,也不敢不管自己了。墨安初越想越觉得合适——若是自己多送一些到竹林里,也说不定能博得个不错的贤名、引得众位公子、皇子欢喜呢,顺便还能讨得老夫人欢心,这样捡便宜的事情,何乐而不为?便笑着看向墨晓筝:“三妹妹还是在此待客的好,免得到时候午膳未准备好,反而让祖母责怪了。”
墨晓筝从善如流地笑道:“大姐姐说的是,是妹妹的想法欠考虑了。”一边心念一动,墨安初的裙摆便沾上几分水污“大姐姐,你的裙摆湿了,快去更衣了吧。”索性就帮墨安初脱身。
墨安初点点头,与身旁的小丫鬟走了。
墨安初刚走,“病赛西施”的温蔚安便柔和地来了。
温蔚安和善地冲墨晓筝福身:“今日是小女误会尚娴郡主了,还请见谅。”一边手帕轻轻掩口,轻咳两声。
温蔚安身旁的丫鬟立刻便上前为温蔚安披上披风:“小姐,方才您在水池里着凉了,莫是染了风寒。小姐素日里待人温和、性子也是极好,怎不知就如此病弱。”
温蔚安苦笑着拍拍那丫鬟:“你先下去歇息吧,别累着了。”
那丫鬟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墨晓筝似笑非笑地看着温蔚安:“温小姐找我作甚?”
温蔚安回忆起方才进园子时看见一脸暗喜与幸福的墨安初,便掩口笑道:“小女便是专程来给尚娴郡主赔礼的。”
这就是在说她张扬跋扈了。墨晓筝浅笑道:“温小姐说笑了。我既然能不计前嫌想把你拉上来,便已是原谅了你,你怎么多来跑一趟?”言下之意就是你自作多情了。
温蔚安袖里的双手紧紧握拳,忍耐着不让自己温婉细弱乖巧的面容破裂,关心道:“小女方才着凉了,来看看尚娴郡主有无受了惊吓,或是与小女一样着了凉。”
“不劳你费心。”
温蔚安完美的笑容在周围小姐们幸灾乐祸的笑声中破了一道口子,在袖口里撕扯着丝帕,强自回复柔柔的笑容,依旧满是关心:“方才小女看见墨大小姐出来了,可发生了什么事情?墨大小姐可好?”
墨晓筝心里冷笑数声,面上依旧轻轻笑着:“温小姐费心了。大姐姐湿了裙角,去更衣呢。方才大姐姐听着我唠叨了半天想去膳房帮忙欢喜祖母,竟不知何时湿了衣角……”
温蔚安暗笑——这真是让她抓到了一个好机会呢!墨安初,胆敢与自己抢四殿下……墨晓筝她是暂时动不得了,但小小一个墨安初,破坏名节也不是不可能的呢。别以为自己不知道,墨安初这个娼妇是想做了午膳讨好那些贵公子,特别是四殿下!哼,趁此机会,毁了墨安初,顺便给自己增加些光环,可真是便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