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宸宫内,香烛的烟雾轻轻摇曳着。
墨晓筝身后的余嬷嬷抱着安姐儿与含姐儿入内,见到粉雕玉琢的含姐儿,君暮仁的脸色虽说算不上好看,但也略略缓和些许。
“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恭请万福。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凤体金安!”墨晓筝与君暮仁皆是行李,皇帝见两个小孙女被余嬷嬷小心翼翼地哄着,一个吐着泡泡,半眯着眼睛似是困倦,一个“咿咿呀呀”地挥舞着短小的四肢,好奇地睁大双眼望着他,便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
“快快平身。”皇帝面色红润,带着笑意“先将安姐儿与含姐儿安置在内屋好生歇息罢,既然朕已然下了立太子的文书,告布天下,择日下圣旨,册立太子。那也该在择日立太子之时,给攸儿与仁儿封王,立单独的王府了。晓筝丫头与蔚安丫头从明日起,去给太皇太后老人家请安,若是蔚安丫头身体不适,就让晓筝丫头去了之后转述与蔚安丫头也是。”
“儿臣谢过父皇。”君暮攸与君暮仁皆是行礼,皇帝微微颔首,月皇后则是抓紧了手中的丝绢,面色苍白中带着勉强的微笑。
墨晓筝微微福了福身子,声音清透恭敬:“儿媳谢过父皇,儿媳代四皇嫂亦谢过父皇。”
“宣簪丫头,”皇帝面色和蔼:“以后便是太子妃了,也与太皇太后学习掌管六宫与中馈吧。”
一旁静静而立的墨宣簪恭顺地行礼:“儿媳谢过父皇恩典,儿媳定当不负父皇的信任与器重。”
君暮侯也是轻轻地拱手:“儿臣谢过父皇。”
“父皇,儿臣定当好生辅佐三皇兄,绝无二心。”君暮攸也拱了拱手。
君暮仁看了一眼旁边死死揪着帕子,额角青筋暴跳的月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也跟着拱手。
“不错。”月皇后微笑着出声,声音中隐隐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本宫甚是欣慰啊。既然侯儿将为太子,那么台面也不能低了,免得让人看低了,看了笑话不是?攸儿与仁儿只为王爷,方可不纳妾,不收通房丫鬟,但侯儿毕竟是不久后我文国太子,子嗣要紧,宣簪丫头入门快一年了有没有身孕,本宫屋内正好有几个心灵手巧的丫头,就给了侯儿,你们带回去给开了脸吧。”
这次皇帝倒没有出声否认。
毕竟是未来太子,国家皇嗣为重。更是以不能少了伺候的。
“皇后娘娘看着儿臣是那贪色忘了事业之人?”君暮侯轻笑一声“应以国家大事为重,再说,儿臣尚年轻,三皇子妃也是还未及笄,儿臣不打算纳妾。”
一番话说的义正严辞,皇帝大赞地看着君暮侯,龙颜大悦:“好!好!侯儿说的很是,应当以国家大事为重!”
月皇后的面色渐渐有些扭曲,君暮侯却是微笑着颔首,墨宣簪眸中尽是笑意,冲墨晓筝俏皮地眨眨眼。
漓北,宁远将军府内,阳光正好,清风点点。青色的瓦,雪白色的墙面上是藤花柳翠,细柳斜枝。阳光斜斜地洒在珠窗的幽色帘上,墨筱霞坐于珠窗之前,细细数着手中的几封拦截而来的密信,白糯笑着坐在一旁,提笔给已经远在南方的白歆写信。
白歆已经生产,产下一对龙凤胎。女孩唤静姐儿,男孩名锐哥儿。
“郡主,”辛夷端了一盘茶水放在桌案旁边“白小姐,郡主,这是桂花茶与红豆糕,宁远将军要入内与郡主商量些事情,若是赶不及用晚膳就不好了,还是先垫垫肚子吧。”
白糯略带促狭地冲着墨筱霞挤挤眼睛,素手拈了一块软糯的红豆糕,站了起来:“既然阿筱要与哥哥商谈事情,那我就不打扰了。嗯……正好,我写完了这信笺便是要去歇歇的,就先告辞了。”
不能墨筱霞说什么,白糯就拿了给白歆的信件走了出去。
“辛夷,你先下去休息吧。”墨筱霞笑盈盈地看了一眼辛夷“宁远将军恐怕还有几刻才来,我再看看这些信件。”
辛夷笑着应了,退了出去。
墨筱霞的脸色却是沉了下来。
信件中不外乎是茹华对月皇后的叮嘱与一些事项,还甚至提到了月皇后的身世。
月皇后是茹华的女儿,真实闺名为茹宵。
当年姬姨娘将她丢了出去,也都是茹华示意月皇后的。
信件中还提了一笔“将云微琴杀人灭口”与一点“当年吞并白家,在朝堂上得到了许多利益”“稳婆未寻到”。
零零碎碎的消息,提笔不详,都只是略略一提,但有用的也不少。
“在想什么呢?”一道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一身青色衣衫的白溯微笑着走了进来,坐到墨筱霞旁边“不要皱眉,我会心疼的。”
墨筱霞轻轻眨了下眼:“白溯。”
“嗯?”白溯轻轻勾着唇角:“如何了?”
“当年白家被抄家,我被姬姨娘丢失,先梅皇后被害,微琴险些逝去,都是与旭齐国君王茹华有关系。”墨筱霞面色认真中带了几分凌厉“月皇后是茹华的女儿,当年被废的木妃也牵连其中。
“晓筝已经回信了,若我与妹妹猜的没错,恐怕漓北木家与白家被抄家有关系。而微琴定当知道了什么,然后被某种药物或者事件所刺激失忆……”
彼时,皇宫中已经回到云宫的墨晓筝轻轻哄着安姐儿与含姐儿,面色有些凝重地望着君暮攸:“………姐姐已经来信,拦截到了几封密信……月皇后是茹华之女。
“而白家,梅先皇后与微琴险些被灭口,姐姐幼时丢失,都与茹华和月皇后有关系。只怕是茹华与我前世的恩怨,以及月皇后与梅先皇后的恩怨有关。微琴定是知道很多事情,但因为某种原因失掉了之前的记忆。因为有了姐姐与糯米两个医术高超的在身边,微琴恢复记忆的可能,便被暗害下蛊,想要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