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满面威严地踏进来:“母后这又因何为难文儿?”
“你……你个不孝之子!”文太后大怒“你的嫔妃自己素日不好生管教,如今失了规矩,还丢了皇家脸面!哀家替你好生管教着茹贵妃,本想着告知你一声,好让你有些底线,哪成想,皇帝竟不把哀家看在眼里!”竟如此无视自己!还是漓北王好,比皇帝孝顺自己要多得多!君旭样样不如邬儿,根本没资格当皇帝!
“太后娘娘消消气,不易动怒。皇上也是不知贵妃娘娘究竟犯了何事,太后娘娘还是莫要生气了。”墨晓筝恭敬地递给文太后一盏茶。
文太后接过茶盅,浅呷了一口茶:“还是墨丫头贴心……”墨晓筝如今自己占为己用,倒是能好好利用一把……若是把墨晓筝配给漓北王,那岂不锦上添花?
茹贵妃原本伏在地上,听见皇帝的声音与文太后的破口大骂,心中爽快,委屈地嘤嘤哭泣:“皇上……太后娘娘她……她仗势欺人……臣妾……臣妾究竟犯了什么错儿,引得太后娘娘如此动怒……”
文太后心中怒火连天,伸手把剩下的半杯茶都泼在了茹贵妃身上,随手一甩,茶杯碎了一地:“你还有脸告状!?茹文,你不仅算计你的亲生骨肉仁儿,让其与温小姐成了事情。就为了不让月皇后把仁儿记在她的名下,处处算计、危及皇家颜面,你让哀家以后如何有脸面去见地下祖宗!?”
茹贵妃虽轻轻一躲,但微热的茶水还是溅到了她的衣服上,脸上也被烫了些星星点点的红色,云髻微微有些散乱,楚楚可怜:“臣妾冤枉……”她八成是被算计了,就看皇上能否相信她了。遂求助似的看向皇帝“皇上……臣妾也是您这些年来的枕边人,难不成皇上还是不信臣妾吗?”
见茹贵妃娇颜失色,纵使知道这是个祸患,皇帝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软。硬了心肠,遂对着文太后道:“母后三思。还请母后彻查此事之后再做打算。若是冤枉了文儿就不好了。文儿儿臣先带走了。”吩咐身边的小太监扶起哭得凄凄楚楚,不忘向他递出感激眼神的茹贵妃走了。
文太后自然是注意到了茹贵妃与皇帝的互动,暴怒:“他们……他们竟不将哀家放在眼里!这……”
“太后娘娘且息怒,毕竟来日方长,总有一天,皇上会明白您的苦心的。”墨晓筝乖顺道。可惜,等不到那一天了!
呵,她还巴不得君旭去死,好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漓北王夺位呢!当年就是自己一时疏忽,才让君旭当上了皇帝!幸而自己贵为太后,君旭的生母又早已逝去,否则漓北王邬儿性命难保!文太后气急败坏。
墨晓筝望了望外面的天色:“都要到晚膳十分了。明日便是围猎大会的第二天,似乎亲王殿下们也要来了呢。”
在文太后看来,可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文太后一下子心情舒畅——对,漓北王也就要来了!若是让漓北王与墨丫头认识认识,并让漓北王在各位王公贵胄、贵族臣子的心中留下个好印象,那今后夺位也能顺利些!顺便还能反算计茹贵妃一把,让茹贵妃声名彻底败裂!
墨晓筝瞧着文太后的脸色,心中明白了半分,也是松了口气——现下看来,不必等到几个月后了。如今布局已经彻底完毕,便就趁着这围猎大会,彻底把网拉开,围猎大会结束之时,便是收网之时,更是文太后倒台之时!文太后想让茹贵妃声名剧败,那自己便帮她一把吧。
翌日。
漓北王是个祸患之事,也就只朝堂几位极得皇帝信任且德高望重的臣子以及皇宫之中的人知晓,所以大多百姓、王公贵族、簪缨世族还是对漓北王恭敬有加。因着朝堂忙碌,所以只有漓北王一位同姓亲王来了。
漓北王君邬上看台与文太后拱拱手:“太后娘娘金安玉寿。”
文太后的火气又上来了——若不是君旭,邬儿才该叫自己母后!但还是慈和地笑着:“漓北王安。漓北王啊,你这么久不娶王妃,小妾也没几个,今日哀家替你牵个红线如何?”
漓北王报以微笑:“全凭太后娘娘安排。”
今日特地被吩咐暂时候在文太后身后的墨晓筝被文太后拉过来:“你看看,这丫头如何?也是个机灵的,对哀家也是如亲祖母般。”
“尚娴不敢。”墨晓筝瞟了一眼不远处双眸醋意满满的君暮攸。
“这孩子。”文太后笑道“这墨三丫头小你十五岁,倒也可人疼。”她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自己在墨府的半个月中,君暮攸已经十六,只大了自己两岁。二十八岁的漓北王?墨晓筝不着痕迹地抽抽嘴角。
“皇祖母说笑了。”君暮攸走了过来,揽过墨晓筝的腰“尚娴已经与孙儿定亲,难不成皇祖母忘了吗?”
文太后全然没注意到君暮攸潋滟的双眸中浓浓的杀气:“这都不是问题。只要漓北王想,哀家随时可以让墨丫头与攸儿你退亲。攸儿,漓北王是长辈……”
君暮攸杀气腾腾地看向文太后与漓北王:“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难不成就因着漓北王是长辈,本殿下就要让着他?漓北王的年纪都能当尚娴她父亲了,皇祖母还真是异想天开!”
文太后惊觉君暮攸的怒气,正欲说什,漓北王就抢先一步道:“本王并无与五殿下你抢亲之意,不过是太后娘娘无意举荐罢了。”
文太后也只好罢了。不过……虽墨晓筝的婚事泡了,但茹贵妃还是要倒霉的!开口:“来人,把哀家背后的茶杯给哀家端过来,去给漓北王润润口。”
墨晓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幸好文太后给她提供了原本是要给君暮攸的药与一个有猫腻的端茶小宫女,否则这事情还真不好办。
………………
“什么!?”皇帝看向文太后身边的小宫女。
“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方才见贵妃娘娘在一小客栈的房间中行迹鬼祟,一听,竟是在做那事!因着涉及皇上,太后娘娘特地请奴婢前来找皇上一去。”
皇帝便随着那宫女去了客栈,就见文太后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房门大开。已经收拾整洁的茹贵妃惊疑不定地坐在一旁,旁边是尚未完全清醒的漓北王。君暮攸和墨晓筝双双站在一旁,前者面无表情,后者轻轻为文太后顺气。
文太后狠狠地咬咬牙——药不是下给了君暮攸吗?怎么又被邬儿吃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