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一路胡思乱想着回到家。
“姐姐去了哪?”浣砂笑着问道。
“哦,没,就是出去走了走。”墨雪说着回到屋里。
浣砂也跟着去了东厢房。
“姐姐,我正打算给你送钗子呢!”浣砂说着打开一块手帕,细长的玉钗泛着一层一层的绿光,“这可是将军给挑的,看,我已经戴上了。”
“妹妹,咱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啊,巧了,我和小妹刚去集市也买了同样的两支玉钗。”
小妹把玉钗拿出来。
“一模一样。”浣砂对比着看了又看。
“咱们都想到一个点上了,买重了,也戴不完,给丫鬟们戴吧,尊卑又有别,给谁都显得跟咱们平起平坐一样。”墨雪说着把浣砂手里的玉钗接过来,又取下浣砂头顶的,“既然重了,那就把重的毁掉,免得别有用心的人破坏咱们姐妹情谊”
墨雪把手里两支浣砂买的钗子重重摔在地上,玉钗发出清脆的声音变得粉碎。
墨雪把自己买的玉钗取一支插在浣砂头上。
“姐姐真是好办法啊,这样高府就只剩两支了,也不怕被人说闲话了。”浣砂笑道。
墨雪又把剩下的一支插自己头上。
墨雪心里一直想着碰到丘玉堂的事,一连几天都梦到了丘玉堂。这天晚上,墨雪又梦到了这件事,丘玉堂笑着把这件事说给了老夫人,大喜被抓过来也承认了,老夫人气昏了过去,醒来后派人用家鞭抽了自己一百鞭,疼的墨雪受不了,紧接着墨雪绑着手脚被装进一个盛满老鼠的猪笼里,路过街上,大家用烂白菜臭鸡蛋砸她,砸的她满身都是,墨雪生来就爱赶紧,看见身上这么脏,恨不得挣脱双手去擦干净。穿过街市,来到一条浑浊的发黑的小河旁,猪笼被两个看不清脸的人踢下河里,墨雪大喊着不要,沉入河里,渐渐的自己呼吸困难。
墨雪从噩梦中猛的醒来,额头泛起许多小汗珠。
“墨雪,你咋了?”仙芝坐起来问道。
“没,没事,做了个不好的梦。继续睡吧!”墨雪勉强笑了笑。
仙芝又躺了下来,墨雪躺下睁着眼看着屋顶,尽管屋里漆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个丘玉堂,必须除掉,不然我睡不了安稳觉。
直到天亮,墨雪都没睡着。
大喜知道墨雪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既然有要除掉丘玉堂的想法,就很有可能要对丘玉堂动手,所以这几天就找了个理由,在店里帮忙,寸步不离丘玉堂。
丘玉堂就以为大喜是怕自己说出去,所以来这里干点活求自己不要说出去的,来就来呗,正好自己可以多休息会睡会儿午觉,丘玉堂万万不知的是冯墨雪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
隔了几天,店里来了个奇怪的人,一进店就四处观望,刚好大喜在屋里。
“客官,您需要点什么?”大喜笑着问道。
这人盯着大喜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好像在找什么目标一样:“随便……随便看看。”
过了一会儿,这人又问道:“你们老板丘玉堂呢?”
看来这人来的目的不简单,会不会是墨雪派来的?大喜想了想答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就是久闻他大名多久了,想见见庐山真面目。”
“我就是丘玉堂。”大喜笑着说道。
这人用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因为主家口中的丘玉堂是鬓角微白的中年男子,而自己面前的这位又没有白发又年轻,一时间搞不清了,这人好像不是自己的目标。因为墨雪知道可能大喜会来,就交代他不要伤及无辜。
这人怕承担不起后果,就假装又看了看,走了。
一连几天,丘玉堂都是安全的,墨雪见这几天丘玉堂也没兴起什么大风大浪,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过了两天,刺杀丘玉堂的这人约墨雪出来。
“说,什么事?”
“高夫人,您这样不行啊,我就是靠这个吃饭的,您多少给点。”
“一个老头你都搞不定,还想让我给你钱?”
“是你让我不要伤及无辜的,否则我早就把他杀了。因为你这个活,我把好几个大单都推掉了。高夫人,您多少给点吧!”
墨雪掏出一锭银子丢到地上:“快滚吧,滚的越远越好。”
这人把银子捡起来在衣裳上擦了擦收起来:“谢谢高夫人,谢谢高夫人。”
墨雪转头回去。
大喜一直在店里待了一个月,见后面没什么可疑的人来了,大喜就去问墨雪,得知后,就放心的回去了。
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孩子们都长成了大人。
青梅竹马的长歌和楚兮成了亲,没过多久胜寒染病去世。
高枫已屡屡随仙芝上阵杀敌,被大家称为单手将军或小高将军。
墨雪为了避嫌,把自己的丫鬟小妹嫁给了大喜,成亲没多久就把小妹又撵了回来。
公元755年,安史之乱暴发,高仙芝被命为除暴将军。玄宗身边的红人宦官边令诚被命为监门将军至陕州监军。
边令诚此人,贪得无厌,宫中许多人都要向他打点,以求平安,在军营也是,上到将领下到士兵,而高仙芝则于他人不同,边令诚曾三番五次明面向他索要,都被高仙芝拒绝了,边令诚一直怀恨在心。
安史之乱暴发后,边令诚一心想着让高仙芝投降,高仙芝曾几次回绝。
公元756年,边令诚向玄宗汇报高仙芝战败情况,却丝毫不提任何获胜情况,玄宗听后勃然大怒,命边令诚将其斩杀。
高仙芝被斩杀的消息传到高府,老夫人曾几度昏厥过去。
大家都不愿相信这个事实,眼看着长长的大军都回来了,却丝毫不见仙芝,大家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一个兵士冒着生命危险背着边令诚将其尸骨运回,老夫人趴在尸骨旁哭的泣不成声。
人死终究不能复生,大家还是怀着沉重的心情将其埋了。
一连半个月高府都死气沉沉的,连一只鸟叫声都没有。
浣砂从柜子里扯出一件新衣裳穿上,出去走到仙芝的坟前。
“你走之前跟我说这面料是从杭州运回来的上等丝绸,要我做成衣裳穿上跳舞给你看,可第二天你就走了,我做好后一直放在柜子里没舍得穿,就是为了等你回来。现在你回来了,我穿着跳给你看。”
浣砂把双手抬起,跳起舞来,衣裳在风中飘起来,宛若天仙的衣袂。
跳着跳着下起雨来,小雨珠落在浣砂头发上,一会儿头上就布满了小雨珠头发都白了,小雨珠聚成水流,从浣砂头上流下来,衣裳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使得手脚不再灵活,舞姿变的缓慢,浣砂继续在雨中跳着,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扑在了泥水里,浣砂呆呆的看着从仙芝坟上被雨水冲刷下来的泥水,哭起来。
“你不是说要回来看我穿着这衣裳跳舞吗?我穿上了,你起来看啊,你起来看啊,为什么说话不算话?”浣砂说着把脸埋进仙芝坟上被雨水冲散的土里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