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砂刚到回春堂,就下起了大雨。
吃过饭,浣砂来到辛夷的房间,今晚打算跟辛夷一起住。
亥时,墨雪收拾好一切,正准备睡觉,忽然冬珠打着伞过来了。
“冬珠,你有事?”
“碧池全身发烫,挺严重的,您快去看看吧!”冬珠着急道。
墨雪把刚解开的扣子扣好,打着伞跟冬珠一同去后罩房。
来到后罩房,墨雪走到碧池床前,看到床上满脸通红的碧池,想到当年换孩子的事,墨雪心里竟然有点愧疚,问道:“二姨娘没回来。”
冬珠摇了摇头。
墨雪弯下腰摸了摸碧池的额头,把碧池抱起来:“这么热,耽误不得。”
“夫人,我跟你一同去吧!”冬珠说着把伞撑起。
“不用了,你留下照看凌赫吧!”墨雪说着把伞接过来,抱着碧池急忙往回春堂去了。
来到回春堂,发现回春堂的灯已经灭了。
墨雪把伞收起来,敲了敲门。
“已经休息了,明天再来吧!”周大夫在里面喊道。
墨雪又急促的敲了几下,过了一会儿,墨雪看见一束光透过窗纸朦朦胧胧的朝这边走来,开门的是辛夷。
“夫人?您这是?”
“快,碧池发热,浑身发烫。”墨雪着急道。
辛夷放下手里的灯,把碧池接过来,放在床上。
“辛夷,谁来看病啊,你爹睡了,要不要我来帮手啊!”浣砂说着从楼上下来。
看到墨雪,浣砂有点惊讶。
“碧池发烧了,这么晚了又下着雨,我想肯定没大夫愿意去,所以就背着碧池过来了。”墨雪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拧着被雨水浸湿的裙边。
浣砂听了墨雪的话,急忙扶墨雪坐下:“姐姐,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妹妹,你说这话就见外了,碧池虽不是我所出,可一口一个娘叫到现在,你又不在身边,我这也就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孩子了。”墨雪笑道。
浣砂急忙端来一个炭盆:“姐姐,你先烤着,别感冒了,我去给你煮碗姜茶。”
浣砂说完去药柜里拿出一些姜放在药罐里,加了点水,开始煮起来。
过了一会儿,辛夷出来抓药:“没什么大碍,吃点药就好了。”
浣砂熬好姜茶后端了过来。
“夫人,现在那么晚了,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安全,若夫人不嫌弃的话,暂住这里一晚,明天天亮再走如何?”辛夷笑道。
“不行,老夫人年岁已高,家里又没人,我不放心。”
“姐姐,我陪你回去。”浣砂说着抱起碧池。
墨雪笑了笑,把伞撑起,一起出门,浣砂抱着碧池走在墨雪的伞下,一路上浣砂和墨雪有说有笑的。
回到高府,浣砂又谢了一遍墨雪。
“行了,赶紧回去睡觉吧!”墨雪说完回东厢房。
浣砂抱着碧池往后罩房走去。
第二天一早吃完饭,胖虎把浣砂叫道灶房。
“姨娘,我上次不是说教你做葱香饼的嘛,我昨晚把面发好了,现在教你。”胖虎说着掐了一块面团,在案板上揉成面饼,撒上一些葱花,又刷了一层油。
紧接着胖虎拿出一个碗,舀了点水倒进碗里,又抓了一撮盐撒进碗里搅拌:“我之前都是直接撒在面饼上的,有一次没撒匀,把我咸死了。”
浣砂呆呆的看着碗里,也抓了一把撒了进去,好像想到了什么。
“姨娘,你别玩,等会咸的会没发吃的。”胖虎笑道,“然后把它卷起来,揉成团,再擀薄放锅里煎熟就好了。”胖虎说着一边不停地翻着饼面,不自觉的瞅了浣砂一眼,浣砂还在盯着碗看,“姨娘?”
浣砂回过神来,急忙往外跑。
“姨娘,你还学不学了?”胖虎朝外面喊道。
“我有急事,改日再学。”浣砂一边跑一边答道。
“姨娘,为了教你,我可是准备了很久的。”胖虎低下头小声嘀咕着回去。
浣砂一口气跑到马村,来到子煊身边。
“姐,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吗?”
“查到了吗?”
“还有几家没查。”
“走,去昨天家里有大缸那一家。”浣砂说着拉着子煊就往那边走。
“你有线索吗?”子煊问道。
“我猜,他家那几缸水,浇地只是个幌子,再说前几天刚下过雨,一点都不旱。”
来到中年男子家,原本的几缸满水少了两缸。
中年男子从屋里慢吞吞的出来。
“怎么少了两缸?”浣砂问道。
“吃了,用了,浇地了。”男子答道。
浣砂走到一缸满的跟前,用手指从缸里沾了沾,又闻了闻,男子开始慌张起来。
“子煊,来,你尝尝。”
子煊走过去,用手指沾了沾尝了尝:“咸的。”
“所以,水里藏了盐。”浣砂答道。
男子朝浣砂笑了笑:“你可真聪明啊。”
“为什么要贩卖私盐呢?我看你这屋里那么多书,应该懂得许多道理才是。”子煊说道。
“你们这些当官的大人小姐,不愁吃不愁穿,看看我们这些村民,当初吃不起盐,整个人都是浮肿的,四肢无力,我不忍心,才这么做的。”
子煊听后陷入了沉思:“确实,盐价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有点小贵。”
“我当时也向上任县令反应过,但最终都是石沉大海。我知道是死罪,但我不后悔这么做,把我带走吧!”男子说完把手伸了过来。
子煊和浣砂相互看了看。
“明祥是好人,可不能杀他啊!”众多村民跑过来把男子家围的水泄不通。
“要不是他给我盐吃,我老太婆恐怕早就死了。”一个婆婆说着跪在子煊面前。
众人也都纷纷下跪。
“贩卖私盐,在各朝各代都是死罪,我朝也不例外,此人不杀,难以服众。来人,把他绑了带走。”子煊大声喊道。
捕快们拿绳正打算绑,绳子被一个小孩抢了去。捕快们又拿出一根。
“不能绑啊,大人。”一个老叟哭着求情。
“必须带走。”子煊严肃起来。
捕快们把村民们撵走绑了男子。
“谁要再求情,我把他也一块绑了。”子煊说完看了看浣砂,浣砂向子煊摇了摇头。
“乡亲们,大人也是秉公办事,国法就是这样,还请大家多多理解。”浣砂说完向乡亲们行了个礼。
子煊转身上了马车。
“你看看你们,来了那么久绑个人还是不会绑,绑这么紧,他还怎么走路啊?”子煊笑道。
一个捕快要说什么,被旁人急忙制止了。
“算了,解了绑绑了解太麻烦,照这样下去要摸黑了,要不你坐我车里吧,”
男子疑惑的看着子煊,子煊直接把男子拉进了车里。
“姐,一起吧!”
“没多远,我还是自己走路回去吧!”
子煊跟浣砂告了别,拉上车帘走了,捕快们抬着收缴的盐水缸跟在后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