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瑜的话就像是橄榄枝,这个孩子的到来恰如其分的点燃了董姨娘对生的渴望,她不光有轩辕静,现如今还有了这个孩子。轩辕瑜固然可恨,但她把两难的选择剖析在了自己面前,何去何从只是在自己一念之间。
“你为何要帮我,你既然猜到了我要对你不利,才会上门走这一趟,你又是何意?”董姨娘直勾勾地看着轩辕瑜,想要看出她淡然神情下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轩辕瑜回望着董姨娘:“稚子何辜,我也是于心不忍,我们之间的矛盾何必要搭上一条无辜的生命。”
董姨娘苦笑一声,就连轩辕瑜都对这个孩子有着不舍,她这个为娘的竟然要利用自己的孩子报仇,真是可笑至极,自己这个母亲的爱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外人的不舍。
“姨娘想通了再来寻我吧。”说完,轩辕瑜起身走出了屋子,丫鬟撑着伞,两人走在小雪中,因着披风也是白色的,不一会人影便与风雪融在了一起。
轩辕瑜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张氏的屋中迎来了一位稀客,那便是东亭侯夫人,风雪之日还能来轩辕府,显然是有要紧的事情相商。最近,不知为何,李敏先是染了风寒,而后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数十日,还是路过的一个云游道士给他们出策道,需得找个女子结亲,给李敏冲冲喜。东亭侯夫妇一时拿不定主意,匆忙之下去哪里找个合适的新娘。东亭侯府是百年世家,结亲无一不是慎而又慎,仔细相看,为了冲喜而随便找个儿媳妇,那是东亭侯夫妇不愿意的。
最后还是李敏听闻了这事,从床上挣扎着起来说,非轩辕瑜不娶,东亭侯一听,心中便有了计较。轩辕瑜可不是最好的人选么,首先是自己儿子中意的人,其次,轩辕府与护国公府结过亲,轩辕瑜的名声已然不好,想要再有好的婚事难上加难,若是他们向轩辕府伸出橄榄枝,他们断没有拒绝的道理。一番思索之后,东亭侯夫人便登了轩辕府的门。
张氏与东亭侯夫人相谈盛欢,先是说着张家长,李家短的八卦趣事,后来谈到了婚嫁之事,东亭侯夫人索性说明了来意,想要与张氏结个儿女亲家,替李敏求取府上的大小姐。对张氏来说,可真是打瞌睡的时候有人递来了枕头,暗自庆幸李敏的这场病来的真是时候,省去了自己许多麻烦。当即与东亭侯夫人交换了庚帖,把此事给定了下来。
东亭侯夫人喜不自禁,张氏也很是满意,两人心思各异的又说了许久的话,东亭侯夫人放下了茶盏:“不瞒你说,我还没有好好看过大小姐,不如把她叫出来看看。”
张氏闻言,目光闪了一闪,让轩辕瑜现在出来,可不是明目张胆的告诉她这门亲事定下了么,万一要是再出了幺蛾子,可就得不偿失了。因而,张氏搪塞道:“瑜姐儿最近也染了风寒,在屋子中养病呢,怕是见不了客。”
东亭侯夫人听张氏如此说了,也不好强人所难,又聊了一会子便告辞了。
晚间,轩辕瑜洗漱之后,屏退了丫鬟,坐在桌边看着果盘里的苹果发呆,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自己总是喜欢一个人神游天外。可能没有压力的放空自己也是一种幸福吧,毕竟她背负的太多了,在复仇这条路上踽踽独行,也是会筋疲力尽的。
忽然烛火一闪,屋中突然多了一人,轩辕瑜能知道多了一人是因为,嗅到了干净的皂荚香,混合着青草的气息,倾人肺腑。抬首望去,不是郑言覃又是谁,轩辕瑜有些怒意:“郑公子把我的院子当成什么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未免太不讲道理了吧。”
郑言覃被指责了也不动怒,只是在轩辕瑜的对面坐下了,自己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边喝边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若是有事情,可以来翠竹苑寻安宁,我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轩辕瑜被气笑了,自己有事为什么要找他,她从前可没有发现郑言覃如此厚脸皮,如今看来,真是厚比城墙,偏偏他心理强大,反倒是把轩辕瑜气得不轻。
“郑公子不觉得自己的话太可笑了吗,我能遇到什么事。”轩辕瑜冷冰冰的开口道。
“张氏已经与东亭侯府定下了你的亲事,半个月后便抬你过门。”
轩辕瑜听后已经没有心思来想郑言覃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而且为什么来告诉自己。轩辕瑜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百转千回后依旧走到了这一步,她当真与李敏有着说不清的联系么?轩辕瑜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嘴唇,殷红一片。
郑言覃把轩辕瑜的神色尽收眼底,手指摩挲着杯盏,神色难辨:“你与那李敏到底有什么渊源,为什么只要牵扯到他,你便如此。”
轩辕瑜竭力稳住心神,心中却觉得郑言覃向来寡言少语,老成持重,但不知为何,近来面对自己竟是有些顽劣,像极了少年得意的风流公子,他长得又极为俊秀,如此样子倒是不惹人厌,若轩辕瑜只是二八少女,恐怕还会被迷的神魂颠倒。
轩辕瑜不自在的移开目光:“多谢郑公子提醒,我自会注意。”言下之意,已经是在送客了。
郑言覃慢慢站起身,停在轩辕瑜面前俯下身子,两手撑在桌上,看起来像极了他半搂住轩辕瑜的样子,他看着轩辕瑜,看得极为认真。
轩辕瑜心中一阵慌乱,心思忐忑不安,一时间竟然忘了动作,没有推开郑言覃。
郑言覃突然伸手覆上了轩辕瑜的眼睛:“闭上眼,不要看。”
轩辕瑜鬼使神差的听从了郑言覃的话,但片刻之后只是传来了男子低低的浅笑声,轩辕瑜才知道自己被眼前的人耍弄了,愤然睁开眼睛,却是没有了人影,只是从窗口传来一声:“暂且记着,以后补上。”
轩辕瑜脸颊烧的如两抹绯云,自己难道是在期待他的吻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此人也未免太嚣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