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靖掩饰的咳嗽了两声,拿出那幅做父亲的做派,高傲说道:“等过上几日,为父与你一起去护国公府谢恩。”
轩辕瑜自是没有看见刚才轩辕靖的义正言辞,大义灭亲,但只要动动脚指头想想,自己的这个亲爹断是不会偏帮自己,为了名声舍弃自己的事,他也是很有可能会做的。
张氏听见了轩辕靖的话,面上无波,心中却是鄙夷不已。刚才还不是义正言辞的要抛弃这个女儿,现在这么快就变了态度,把女儿当成了自己往上爬的工具。还真是不要脸到了一个境界,没得让人唾弃。
轩辕瑜低着头应了声是,乖巧懂事,惹人心疼,只要稍稍细细想一想,就知道轩辕瑜经历了这一番变故,必是身心俱疲,回来后还要应对父亲的冷酷无情,只顾自己,嫡母的百般刁难,面热心冷,姐妹的冷嘲热讽,冷眼旁观。
方老夫人有些心疼的拍了拍轩辕瑜的手:“你也累了两日了,快去休息一会吧。”
轩辕瑜行了一个礼后便退下了。
望月阁的天字号房中,两个少年正在对弈,正是郑言覃和朱安。两人棋风勃然不同,朱安攻势凌厉,风卷残云,落子又快又狠,很是有一股子压迫之势。而郑言覃落子稳当,走的路数也很是稳健,并不急于求胜,只是一点一点蚕食着朱安的白子,最后竟然迫的朱安一片颓败。朱安有些懊丧的扔下了手中剩余的几颗白子:“不来了,不来了,今日就没有赢过一局,你这小子未免也太凶残了一些。”
郑言覃手中勿自捻着一颗黑子,双目平静的望向湖面,声音平静的说道:“你与轩辕瑜又是怎么一回事。”
朱安懒懒的歪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就是你看到的这回事咯,英雄救美加上孤男寡女共度春宵,连未来婆婆的面都见了,你猜我有几分心思。”说完,朱安便对着郑言覃嬉皮笑脸,玩世不恭。
郑言覃抿了抿唇,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下一刻,他手中的黑子已经飞向了朱安,直击他面门。朱安利落的接住了疾驰而来的黑子,一蹦三尺高,愤懑道:“郑言覃,你不要欺人太胜,我招你惹你了,下手居然这么狠辣,你是要我的小命吧。”
“轩辕瑜的主意你不要打,她不是你能够动的人。”
“但这小妞还真是入了我的眼,我难得对女子有兴趣,要是被我爹知道了,还不定乐成什么样子呢,看我娘的架势,恨不得明日就去轩辕府提亲。你就说我该不该收了她。”朱安挑了挑眉说道。
突然他又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暧昧的说道:“莫不是你也看上她了,那也难怪,她长得出众,你又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些想法也属正常,但是你那小相好轩辕筝怎么办,以她的气性,想要让她和轩辕瑜两女共侍一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保不齐你的后院还要先着火。”朱安边说便连连咂舌。
“说够了没有。”郑言覃冷冷开口。
朱安嘿嘿一笑,他对轩辕瑜还真是起了心思,接着郑言覃,他也关注上了轩辕瑜,这女人有种说不上来的奇特感,总觉得她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不可否认她容貌出众,但她还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姐,眼角眉梢却有着点点风情,韵味十足,加上她一贯清冷淡然的神情,竟显得别样惑人。朱安心里有一只小猫在挠似的,直直的欲罢不能,一颗心都要飞到轩辕瑜的身上。
朱安看见郑言覃面无表情的脸,凑上去眨了眨眼睛:“你说她要是知道那几个流民,是你动了手脚,保下了张氏,会不会迁怒于你呢。”
郑言覃侧过了身子,拉开了与朱安的距离:“她未必不知道。”
朱安咀嚼着郑言覃的话,转而笑了起来,笑得肆意张扬:“聪明又漂亮的女人果然格外惹人怜爱一些。”
“该准备的事情都准备的如何了。”
“你放心,一切安排妥当,一定让你搭上杨毅的大船,距离把西厂收入囊中更进一步。”朱安收起了调笑的神色,一本正经的回道:“说起来,若不是靠着你,我还真走不到今天的位置,现在就等着你入仕,搅动大周朝的风云了。”
郑言覃却是没有接朱安的话,只是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你若是下一次再敢把鱼符随意赠人,后果自负。”
“嗨,讨好姑娘家的手段罢了,值得你说话这么不留情面嘛,我是真心看上她了,你若不要,那我便收下了。”朱安又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郑言覃有些无奈的,按了按眉心,终是没有说话。
过了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七夕节,介时街上热闹非凡,不光店铺林立,更是有各色各样的小摊头,有卖糖人的,卖桂花糕的,卖金银首饰的,很是吸引人,对于姑娘家来说,一年中最盼望的也就是这一日了。
轩辕府的几位姑娘都是会相伴逛庙会的,并且放花灯许愿,多半都是祈祷自己早日遇见如意郎君,幸福美满的过一辈子,也有祈求家人平安,日子过得红火。
从前的轩辕瑜对此事很是乐衷,更是七夕前就无比盼望着,但如今早已经兴致缺缺,所以不怎么想跟着一起去逛七夕。但奈何方老夫人认定了轩辕瑜最近恹恹的是因为成日闷在家中,极力要求她跟着一起去活泛活泛。轩辕瑜无奈,只好依了方老夫人。
由于只是安排了两辆马车,轩辕娴轩辕筝姐妹俩自然是一辆,轩辕瑜便和轩辕静一辆。
“一会祈愿的时候,大姐姐可是有什么愿望?”轩辕静状似乖巧的说道,想来也是没话找话,尴尬的很。
轩辕瑜闲闲看她一眼:“未曾。”
轩辕静看轩辕瑜回答的干脆,半分想要多话的意思也没有,也不着恼,只是冲着轩辕瑜笑了笑,看似讨好但其实眼中蕴藏着不易察觉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