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重生之娇女芳华

第107章

  轩辕瑜到老夫人屋里的时候,老夫人正一脸严肃的训斥做事毛躁的下人,其实方老夫人一向待下人都是和颜悦色的,极少有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显然今日实在是心情不好。

  轩辕瑜福了一福后上前接过张嬷嬷手中的小锤子,亲自替老夫人敲着腿:“祖母何必与不明事的下人置气,没的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方老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我看是就盼着我脚一蹬,没了气儿,他们就好可劲儿闹腾了。”

  “祖母可别这么说,这不是在剜我们的心头肉么,谁家还没个不顺当的事,祖母的身子要紧,旁的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呢。”轩辕瑜放下了小锤子,坐在了方老夫人身边。

  方老夫人揽过轩辕瑜的肩,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个有孝心的,不像你那混账爹,只知道整日寻我的不痛快,做些没谱的事儿,没得叫人厌弃。”

  轩辕瑜依偎着老夫人,试探着说道:“可是为了父亲要纳荷姨娘一事。”

  “你父亲叫你去说过话了?他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把你这个女儿当什么了,也不知道忌讳,遮羞布都挡不住他的心思。”方老夫人面上不豫之色显而易见。

  轩辕瑜斟酌着说道:“祖母,依我看,母亲自顾不暇,身子不好,自然没有办法好好照料父亲,父亲有意抬个平妻也是理所应当,屋子里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府中的事物也要有人操持。只是那荷香是罪臣之女,身份尴尬,升为姨娘也罢了,若是真抬了平妻,难免有人要说嘴,说我们轩辕府不识礼数,竟然抬一个罪臣之女做平妻,有悖伦常。”

  轩辕瑜停住了话头,看老夫人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又接着说道:“依孙女看,若父亲真要抬人,不若考虑一下珠玉,她是家生子,有个卧病在床的弟弟,容易拿捏。性子又是极好的,人又聪慧伶俐,难道不比旁人好上许多。母亲虽然糊涂,但也是健在,若是讨一个高门小姐,难免惹得母亲娘家不满,对父亲的仕途也无益。所以我思来想去觉得珠玉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方老夫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瑜姐儿,还是你想的通透,如此甚好,也好让你那父亲消停些日子。”

  于是,数日后,珠玉被抬了平妻,几人欢喜几人愁,但轩辕瑜看轩辕靖是极高兴的,一样是美娇娘,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轩辕靖自认为是洒脱的,特别是在女人这件事情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更遑论珠玉比起荷香,还要鲜嫩可口上几分。

  望月阁华贵的包房之内,两人相对而坐,一人紫衣华服,衣袍上用金线绣着花纹,长发高高束起,装饰着一颗拇指大的东海夜明珠,熠熠生辉,显然是风流公子的打扮。

  较之紫衣人的打扮,另外一人明显朴素了许多,但说来奇怪,即便只是一身玄色外裳,他竟是丝毫没有落了下乘,反而光华内敛,气质出尘。

  紫衣人率先开口:“郑大人初初入仕,不紧着讨好达官显贵,高门子弟,反倒邀我相见,我自是无所谓,只怕传出去不利于郑大人的清誉吧,再怎么说,郑大人代表清流一派,与我们内监走得近,怕是有污声名。”

  身穿玄衣的人正是郑言覃,坐在他对面的紫衣之人正是杨毅。

  郑言覃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极浅极淡,像是在嘴角噙了一朵凤仙花,映着郑言覃波光潋滟的眸子,竟有着入骨的魅惑,与他清冷的气质竟然毫不违和,奇异地交融在了一起,透出了欲仙欲醉的缱绻之意。

  “名声一事,在面对更重要的事情时,总是要让步的。”郑言覃手中捏着青玉杯盏,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这一幕若是让掌柜的看着了,恐怕都得心疼得掉肉,这一整套杯子可是价值不菲。

  杨毅面上浮起玩味之色:“哦,此话何解。”

  郑言覃没有正面回答杨毅,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姿态清风朗月:“听说皇上近来身子益发不好了,补药流水样的吃进去,也不见效果。”

  杨毅没有马上接话,有关于皇上的话题他总是慎而又慎的,轻易不多言。他接着想到,郑言覃也是不多事的性子,没有完备之策是不会妄言的。杨毅近来多在侍奉皇上左右,对朝堂上的消息也有些惫懒了,有什么没注意到的地方也是有的。

  面对郑言覃的试探,杨毅轩了轩眉毛说道:“个人有个人的福分,皇上洪福齐天,定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杨大人所言,也是我等心中所想。”郑言覃顿了顿:“只是,有人不安分,想要借此机会谋些利益,更甚者,还想要登顶大宝,杨大人怎么看?”

  “人心百态,有那一心向善的,也有动歪心思的,摆到明面上来,谁敢说自己就是清清白白的,你我能做的也就是静观其变,好好服侍皇上,藏好自己的念头,莫要为他人作嫁衣。”杨毅慢慢地说道,脸上有着与他年纪不符的疲态。

  杨毅一向是中立派,只是一股脑伺候着皇上,获取了泼天富贵,面对皇子的斗争他一贯是作壁上观的,轻易不插手搅入这趟浑水。今天相见,郑言覃有意拉拢杨毅到三皇子一派,但看杨毅的意思,丝毫不愿牵扯进来。

  郑言覃不再多劝,抚一抚衣襟不再言语。

  杨毅倒是微微一笑:“只顾着谈国事,说起来郑大人难道就不好奇你那青梅竹马有什么秘密吗。”

  郑言覃挑一挑眉,神色有些动容,浮现出了“再世为人”四个字,想要开口询问但还是住了口。

  杨毅只是用茶水沾湿了手指,在桌面上写下了四个字。写完便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袍,不再看郑言覃一眼,径自走了出去。

  郑言覃看向桌面,赫然是四个字“异世重生”,郑言覃的眼神明明灭灭,晦暗不定。

  杨毅走后,郑言覃依旧坐着,似是在等人。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从屋外走进来一人,一身红衣,鲜衣怒马,少年风流。衣服做工精巧,很能彰显他不羁的气质,原本是热烈的颜色,最难驾驭,但穿在那人身上,却是极为妥帖。

  郑言覃只是闲闲看他一眼,就垂下了眼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朱安也不在意,大剌剌的撩起红色袍角,就坐在了郑言覃的对面,敲了敲桌子说道:“我是来与你辞行的,不日我就要跟随回京述职的将领去漠北,全当是历练了,用我老子的话说就是与其走鸡斗狗,不如驰骋沙场。”

  郑言覃这才认真的打量了朱安一眼,目光沉沉,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只说了一句:“祝好。”

  朱安啧啧两声:“郑言覃,你有没有良心啊,老子为你鞍前马后了这么久,临了临了就送我这两字。罢了罢了,你就是个黑心肝的,在你这里说不出道理。”说完,朱安伸了一个懒腰:“我也不与你多言了,这几日就要走了,还得跟着我老爹去那几个将领处混个脸熟。”

  郑言覃击了击掌,走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郑言覃头也不回的吩咐道:“这是疾风,以后就跟着你了。”

  朱安大喜过望,疾风他是认识的,在整个西厂

  也是能排得上号的,武功不用多说,还擅长易容,郑言覃这是送了他一份大礼啊。朱安搓着手,喜不自禁,腆着脸说道:“你的好意我就收下了,不枉我们相识一场,只是我这一走,再回来不知猴年马月,轩辕瑜就拜托你照顾了。”

  郑言覃一挥手一个杯子飞向朱安,朱安眼明手快的接住了。

  “滚!”郑言覃冷冷道。

  朱安嘿嘿一笑便大步走了出去,走到门边时甩下一句:“天高路远,有缘再会。”

  一月后,老皇帝缠绵病榻月余,终于支持不住撒手人寰,举国同悲,但几人欢喜几人愁,有人哀哀戚戚,自然也有人暗自欢喜。皇上驾崩前立召,三皇子继承大统,享春秋鼎盛,辅佐三皇子的幕僚和朝臣自然喜闻乐见。

  对老百姓而言,只要日子能过下去,谁掌权都无所谓,只是个遥远的存在。但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一代宦官权臣杨毅,在皇上殡天之后,主动交出东厂大权,取消全部特权,向新皇请辞解甲归田。新皇欣然应允,收回皇权。

  芍药絮絮叨叨,轩辕瑜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顾眉与轩辕风暗生情愫,互生好感,王姨娘已经向方老夫人提起过此事,想要为轩辕风结下这门亲事,但方老夫人始终不松口,显然是有自己的考量。

  其实老夫人的犹豫也是理所应当的,顾眉是兵部侍郎的嫡女,身娇肉贵,娇滴滴的闺阁淑女。虽然轩辕府门第高于兵部侍郎,但轩辕风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庶子,虽然进了军营,身上却没有军功,怎么看两人都是门不当户不对。

  轩辕风琢磨出了方老夫人的意思,正赶上滇南有叛乱,轩辕风自请出战,撂下话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必去挣下一个功名来瞧瞧。”

  于是,轩辕风跟着南下的军队出征了。轩辕瑜还是从顾眉口中得知,轩辕风与她立下三年之约,若三年内,轩辕风不能凯旋归来,则各自嫁娶。若轩辕风能得胜归来,必十里红妆迎娶顾眉。

  不知不觉天已经擦黑,芍药点上了烛火,闲话几句后轩辕瑜便让她下去了。

  就在芍药走后没多久,突然烛火闪了闪,屋中出现了一道身影,轩辕瑜看过去,不速之客果然是郑言覃,轩辕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知今日阁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郑言覃似乎没有听出轩辕瑜话中的不豫之色,只是一撩袍子坐在了轩辕瑜的对面,拿起茶壶和杯子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怎么,你就这么不欢迎我么。”

  轩辕瑜按了按眉心,颇有些头痛的说道:“一个不留神,屋中就多了一人,换你你能乐意吗,那心该有多大啊。”

  郑言覃避开了轩辕瑜的话头,单刀直入地说道:“什么是异世重生?”

  轩辕瑜闻言心中一突,像是被人翻出了心中最隐秘的地方,有些惊异地看向郑言覃。郑言覃只是放下了茶杯,极为认真地看着轩辕瑜,神色认真到可以看到他琥珀色的瞳仁,里面蕴含着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轩辕瑜避开了郑言覃的目光:“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又何苦来咄咄逼人。”

  郑言覃起身走到轩辕瑜身前,抬起手抚上了轩辕瑜的面颊,轩辕瑜才发现自己竟然泪湿了脸颊。

  “你若不想说,那我便不问。”

  轩辕瑜脸埋在郑言覃的衣襟之中,闷闷地说:“我只是做过一个梦,梦中我被设计嫁给了李敏,被囚禁在东亭侯府的后院里,最后被凌辱致死。”

  轩辕瑜没有看见,郑言覃的眼中浮起一抹痛色。轩辕瑜的眼泪洇湿了郑言覃的衣服。

  忽然外面传来异响,郑言覃身影一闪便消失了,芍药推门进来:“小姐,可是梦魇了,要不要奴婢和你说说话。”

  轩辕瑜不着痕迹地揩了一下脸上的泪痕:“也好,反正我也睡不着。”

  轩辕瑜和芍药说话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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