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清晨,弘康帝薨逝的消息是在林峥出山置办日用品的时候带回来的。
那天姜澜刚换好了背上的药,洛知忱正在给她熬药,林峥一回来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
见洛知忱眉头紧锁,姜澜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乖乖的闭上嘴巴,等待洛知忱做决定。
一屋子的气氛十分沉闷,严肃。
“林峥,新帝是谁?”洛知忱缓缓开口。
“据说是七皇子,弘康先帝亲自颁布的诏书,现下朝廷大乱,洛阳百姓各个提心吊胆的。”林峥回答着。
许是看出了洛知忱的担心。姜澜说:“林大夫,这些日子谢谢你们的照顾了,我想我们该回去了。”
“沈姑娘,你身上的伤得好全了才行,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可是如果伤口发炎可不是闹着玩的。”桃苏担忧的说着,时不时看向洛知忱。
洛知忱看着姜澜,心下十分纠结,虽然他平日里肆意妄为,但现在的紧要关头他也不想给洛临沧添麻烦,自己失踪多日,他们肯定担心死了。
“没关系,你们可以给我们一些药,到时候在路上我夫君可以替我换!”姜澜坚定的说着。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便再留你们,你随我来拿药吧,桃苏去给他们备马!”林峥点了点头,对洛知忱说着,然后又吩咐桃苏。
“你放心,我没事!”姜澜知道洛知忱的纠结,索性自己替他做了这个决定,也让他不这么为难。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夫人如此善解人意。”洛知忱笑了笑,开玩笑道。
“夫君没发现的事可多了,赶紧去拿药,我收拾收拾!”姜澜自豪道。
姜澜握着暖玉,心里暖暖的,我和他又进了一步。
林峥将药拿给洛知忱,然后告诉他们桃林唯一的出口,因为悬崖之下其他通往安夏的路全都是陡壁隔开了,出去了之后也并不是安夏的地盘,而是绒北——拓跋祈宁的地盘,告诫他们要小心行事。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安夏和绒北是水火不容的两个国家,安夏是一块十分富饶的国家,而绒北虽然经济上不如安夏,兵力确实有的一拼的,而且从不让安夏人进入绒北地界,见一个杀一个,女子则拿来消遣,男子运气好一点的就被捉去当苦力。
告别了林峥和桃苏之后,洛知忱和姜澜换上绒北的服饰,共骑一匹马离开了桃林,主要是姜澜不会骑马而且有伤在身,洛知忱也不敢骑的太快。
走了许久才穿过了树林,进入热闹的城镇。
绒北的服饰不像安夏的秀丽,大多都是以兽皮为主,集市上贩卖的也都是以兽类有关的物品,他们是一个信仰兽神的民族,所以绒北兵都是力大无穷的,除了女子,男子长的牛高马大,虽然也有瘦小的,但是只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一,少之又少。
“夫君,为了安全起见,咱们尽量赶路吧,随便找个地方呆一宿就好了。”姜澜环视一圈,实在是不敢想象如果他们被发现了会有多糟糕。
“好,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同我说。”洛知忱的点点头,尽量让身体不碰到姜澜的后背,稍微加快了马速,他也很担心会不会被发现,为了减少风险,只能快一点。
“啊,救命啊,快放开我!”
就在姜澜他们经过闹市的时候,眼前传来了这一幕。
一女子被四五个粗汉绑住了双手,不停的拖着她走,女子衣衫褴褛,悲痛欲绝。
“素闻绒北治理不好,女子地位如同走兽,任人践卖,今日一闻,果然不假。”洛知忱对姜澜低声说着。
“那位姑娘着实可怜,但是这件事我们不能管,夫君,咱们走吧。”姜澜难受的闭上眼睛,她甚至其中的残酷,可也无能为力。
“我不会让夫人陷于这等处境的。”洛知忱揉了揉姜澜头发,坚定的说着。
之后他们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安夏边境,在一间破茅屋里安顿下来了,一路上跑死了两匹马,才抵达安夏和绒北交界处。
“吃吧。”洛知忱掏出一块烙饼,递给姜澜。
姜澜接过烙饼咬了一口,不小心扯动背部的伤口,疼的只冒冷汗。
“小心点,吃完了我给你换药。”洛知忱皱着眉头,看着姜澜痛苦的模样,心里很不滋味。
姜澜将最后一口烙饼吃完,洛知忱拿出伤药正要脱下姜澜的衣服。
“那个…我…”姜澜的身体从未让任何男子见过,就算是她喜欢洛知忱,也难免有些紧张。
“怕什么,你我本就是夫妻。”洛知忱淡淡说着。
姜澜小声道:“可是…我们说好了…”
洛知忱坚定的说:“不作数了…”
不作数了,姜澜心里重复着这句话,竟缓缓地笑了,那是不是证明他们不用和离了?!
姜澜想了想,忍不住逗他:“怎的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还没答应呢。”
洛知忱惊了:“为何不答应?可是我有什么不好的。”
“自然哪都不好,这么多个侍妾,日后我要见你一面都得挨个的找,还是和离的好。”姜澜心下紧张的要死,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姜澜!
“哦!我懂了,夫人这是酸了!怕为夫不理你!”洛知忱笑了笑,心情似乎很不错。
“我,我才没有,我都疼死了,你还不快给我上药!”姜澜也是见好就收,生怕洛知忱又提和离。
姜澜解开衣服,缓缓脱下,只剩一块肚兜遮住,露出雪白的肌肤和那被麻布紧紧裹住的背部。
洛知忱怔了怔,脸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
“怎么了…”见洛知忱没有动作,姜澜提醒道,如果他们能看对方一眼,绝对知道两人都红着脸。
洛知忱轻轻地拆开麻布,手尽量不碰到姜澜的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再拆最后一圈麻布的时候,洛知忱不那么小心的擦到了姜澜的胸…
好吧,两人跟触电了一样,姜澜猛然起身,脸上滚烫滚烫的,结结巴巴的问着:“你…你…”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洛知忱的看着自己那只手,有些不敢相信,放在那软软的感觉是什么?!
“流氓,动作快点!”姜澜实在羞涩的不行了,忙催促着。
洛知忱动作麻利的给姜澜撒上药粉,然后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的帮姜澜用麻布包扎好伤口。
随后随便扯了个理由落荒而逃,是的,落荒而逃了!
夜晚静悄悄的,直到次日清晨也没见到洛知忱回来,姜澜有些急了,便准备出门去寻,只见洛知忱手上抓了一只鸡,兴高采烈的回来。
在接触到姜澜目光的时候迅速低下头不敢看她,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去哪了?”姜澜抱怨的说着。
“你身上有伤,不能只吃干粮不进主食,来此之时,前方三里地有一户人家,我便向他们讨了这个。”洛知忱撇过头,一手领着鸡,脸微微泛红,样子十分可爱。
“那你可会杀鸡?”姜澜笑了笑。
“………”而洛知忱似乎没想到这一层,愣了。
“夫君甚是可爱!”姜澜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不如我再去那个人家,拜托他帮我宰好。”洛知忱说着就去牵马。
“回来,我会弄,你去煮些热水吧!”姜澜急忙道。
她们在的这个茅屋虽然简陋了点,但是东西倒也齐全,屋外还有一口井,水还挺清甜的。
“你怎会做这种事情?”洛知忱疑惑道。
“天机不可泄露!”姜澜自然不会说她是在另一个世界学会的。
“神神秘秘的,给你,我去打水。”洛知忱把鸡丢给姜澜,然后就去找盆去了。
在经过两人的努力下,一只香喷喷的烤鸡就完成了。
“只可惜没有味道,不然更美味了。”洛知忱叹息道。
“谁让你只会抓鸡不会多要点材料。”姜澜嘲笑着说。
“笑话,我是谁,我可是洛三爷,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怎么知道做一道菜要放些什么?”洛知忱抗议的看着姜澜。
“是,什么都不会还有理了。”
“那以后洛三爷的胃可就归我管了。”姜澜开心极了。
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从胃开始,虽然洛知忱什么珍馐美馔都吃过,但是姜澜极度有把握俘虏他的胃。
他们把那只烤鸡解决完之后就开始赶路了,然后到了小镇上洛知忱本想替姜澜雇了辆马车,减轻她的痛楚,只是被姜澜拒绝了,因为这样会耽误时间。
他们足足赶了一天一夜,马儿都死了好几匹,深夜才回到了洛阳,回到洛阳后,洛知忱直奔医馆,原因是姜澜伤口发炎了…
在这里姜澜已经无力吐槽洛知忱了。从正常的马速一直到最快的策马狂奔,姜澜没有晕死过去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洛知忱本来是瞧见姜澜伤口结痂了才敢这么快的,现下十分自责:“夫人,我真不是故意的…”
“无妨,小事小事。”看到洛知忱的内疚不已,姜澜也不忍心怪他。
而洛临沧收到城门士兵的消息,赶忙领着一大群人去医馆找洛知忱他们…
自从他们失踪,夏侯隼便张贴了皇榜,立了个寻人启事,寻到洛知忱他们有重赏。
所以士兵们才会这般积极,将早已关闭的城门打开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