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兴龙左手握刀柄,昂首阔步地走到薛讷,利落地低头叫道:“少爷!”
薛讷偏过头看向安佳然,宽慰道:“你不用担心!”又看向跟前头儿的尼姑们,继续说道:“她们都被安排在远方的庵堂,不会受苦的。”
安佳然探着脑袋,故意四处张望一番,向主持师太询问道:“哎,阿玉呢?怎么没看见阿玉啊?”
只见主持师太紧皱眉头,担忧地回应道:“不是你们都护府的人,一早把阿玉带走了吗?”
安佳然心头一紧,手也紧紧地抓着裙裾,脑袋微微下垂,眼睛也随之瞥向地面。
严昊天手握钢刀柄,阔步走在前头儿,阿玉跟在后面好奇得左顾右盼,似乎想将都护府全部看尽。
很快阿玉便被护卫们扔进宅屋内,跪地在柳氏面前,柳氏正痴情地把玩着那把金制匕首。
严昊天卑躬作揖回禀道:“老夫人,人已经带到了。”
柳氏缓缓将匕首狠狠地合拢,猛然看向跪在地上的阿玉,然后举起右手示意无相干的侍女退下。
两旁的侍女纷纷退下。
阿玉双手撑地,弓着背,谨小慎微地打量着周围。
柳氏突然驼下背,继续把弄着匕首,叫道:“阿玉!”
“在!”阿玉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柳氏并应道。
“我长话短说,”柳氏低眉垂眼地看向手中匕首,继续冷眼地问道:“我听说刺客冲进庵堂后,你一直躲在房间的衣柜里?”
阿玉点头应道:“是!”
“你听见那房间里所有对话?”柳氏质问道。
“是!”
柳氏突然目光炯炯地定睛看向阿玉,诡异地笑着承诺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我可以免除你的苦役。”
阿玉听后心中难免有所波澜,双手紧紧揉拽着膝前儿衣袂,站在旁的严昊天紧皱眉头,正观察着阿玉的一举一动。
柳氏提到一个名字道:“那个安佳然,”撇了撇头示意着,然后继续说道:“就是被刺客抓走的那个小女孩,在房间里,”时而看向阿玉,又时而垂下眼睛,问道:“刺客和她说了什么?”
我们全族几乎被诛杀殆尽,是都护府杀害了我的父母,毁灭了我们的家族。”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杀薛讷?”
“告诉你的父母,你说你会完成自己的誓言,你会跟着我一起毁灭都护府......”
推开门,阿玉被护卫们压进偏僻的柴房里。
严昊天交代道:“老夫人说了,你什么时候开口,就什么时候放你出去。如果不开口,就一辈子关在这儿。”
阿玉一个弱女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房门被关上,自己蹲坐在柴堆旁,双臂紧紧绾住膝盖,战战兢兢地打量着这光线昏暗的柴房。
这时,柳儿推开门走到吕氏跟前儿,随着吕氏的眼神看向桌角的“出库单”,谨慎得拿起来抬眼瞥见吕氏一眼,又垂下眼睛盯着这张“出库单”,诧异地问道:“这是黄金出入库的凭证?”
吕氏露出得意地笑容,仰头看向柳儿,笃定地说道:“没错,这张纸就足以证明,安佳然刚掌管金矿三天,”然后刻意放慢速度,逐字逐句地说道:“就偷挪黄金,中,饱,私,囊。”说着从衣袖口中拿出一块金手镯递过去,嘱咐道:“这个,就是证据!”
柳儿看着金手镯,战战兢兢地接过来。
吕氏吩咐道:“明天之后,把这张纸和”瞥见一眼金手镯说道:“首饰这个首饰,”然后看向柳儿,交代道:“偷偷藏到安佳然的房间里,然后”说着侧着身子拿起旁儿的茶碗,问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告发安佳然?”柳儿偷偷瞥向吕氏,试探地说道。
吕氏将茶水放在嘴边,甚是满意地点点头,脸颊上已露出无法遮掩的笑容。
柳儿似乎有些异样地看着金手镯道:“可是只有这么一点点黄金,”有些嫌弃地看向柳氏,吐槽道:“根本不会判死罪,连赶出都护府都未必可以。”
吕氏刚喝下一口茶,便怒道:“把她从现在的位置上拉下来还不够吗?”突然语气又缓和下来,厌恶地瞥见柳儿一眼,偏过头教育道:“非要置人于死地。”
“是。”柳儿结巴地应道。
在后宅世安苑内,柳氏缓缓放下茶碗,然后将绾在手中的念珠取下,且放置一旁。
严昊天向柳氏回禀道:“阿玉依旧被关进柴房,可是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柳氏听后忧心忡忡地点头道:“有意思!”
这时门被推开,安佳然与薛讷一同走进后宅,严昊天见状瞥向柳氏后便退到旁儿。
柳氏缓缓转过身子,正眼看着二人。
薛讷看到严昊天,顿时脸色大变,没好气地瞅向他,又心疼地看了看安佳然,然后气势汹汹地走到柳氏跟前儿,安佳然自然也是紧跟其后。
薛讷叫道:“祖母,”说着霸气地指向严昊天,说道:“这个让要杀了安佳然,”又看向柳氏,愤愤然地问道:“怎么给放出来了?”
周围的气氛瞬间尴尬起来,虽严昊天与安佳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薛讷,实则二人内心慌张无比。
柳氏紧闭双目,用手腕击打额角许久,慢慢放下手臂,诧异地看向薛讷,问道:“你在说什么呢?”说着低眉垂眼地看着手中念珠,解释道:“严昊天当年在救了你祖父的性命,他对我们木府是有功的。”
薛讷满眼愤懑地瞥见严昊天一眼,咄咄逼人地质问道:“有功就可以随便杀人,那都护府的律法岂不成了摆设?”
柳氏见孙儿这般如此,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只得暂压愤怒,瞥向严统领又看向薛讷,好声好气地解释道:“他就是在怀疑安佳然跟刺客有关,一时激动,所以才私自出手的。”
薛讷侧过身子看向严昊天,气势汹汹地质问道:“荒唐,你凭什么怀疑她?”然后又转过身抬头看向柳氏,帮安佳然辩解道:“祖母,是安佳然救了我。”